“是嗎...”
貝爾蘭將軍皺了皺眉頭,眼角也隨著低垂下來,忍不住嘆了口氣,他已經差不多猜到勞倫斯打算做什麼了。
“那麼,希望你能信守承諾吧。”
貝爾蘭將軍說罷便沉默起來,放緩了腳步,表示不想再和勞倫斯交流了。
勞倫斯於是叫來兩個士兵,令他們將貝爾蘭將軍押下去,同時囑託他們儘可能按照對待戰俘最好的待遇對待貝爾蘭將軍。
隨後勞倫斯便坐在長屋前的臺階上等待崔法利少校前來複命。
約莫半個小時後,崔法利少校帶著難以抑制的笑容,一路小跑到勞倫斯身前,激動說道:
“波拿巴少校,我建議您親自來倉庫看看吧。”
勞倫斯疑惑地站起身,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土,跟在崔法利少校身後前去羊角灣的倉庫。
這倉庫是一間木構鐵皮的大型倉庫,比那日勞倫斯見到的海蛇幫的倉庫的面積要大上幾倍。
從熱那亞本土運送到溪木堡壘的物資均是在這裡轉運,因此這座佔地巨大的倉庫有一半的面積都塞滿了各種木箱與布袋。
“這裡面都有什麼?”勞倫斯隨便看了幾眼,問向崔法利。
“太多了,火槍,火藥,鉛彈,綿甲,麵粉,小麥,朗姆酒,杜松子酒,繃帶紗布,甚至還有幾張威尼斯銀行的存款單。”
崔法利少校興奮地指著那些貨物說道,基本上一隻軍隊生活、戰鬥、娛樂所需要的所有東西,都能在這找到。
勞倫斯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提醒道:
“別太激動了,我們又帶不走這些東西。”
崔法利少校這才愣了愣,清醒了幾分,隨後撐著下巴面露苦色地看著眼前這座金山。
勞倫斯則走到存放的軍火的區域,隨手拿起一把熱那亞的滑膛槍端詳片刻,這些火槍上的銘文顯示這些槍支基本都是德意志地區的工匠打造的,應該是熱那亞大批訂製的產品。
“這些火槍我都看過了,比我們第四營手裡的那些傢伙好多了,看看,槍托上塗的都是上好的木蠟油,而且這些槍的刺刀都是套筒式的,不像我們的這些火槍是塞入式的刺刀。”
崔法利見勞倫斯端詳起火槍,於是上前為他解釋道。
“好東西,一會兒發放下去,人手一把。”勞倫斯也忍不住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將火槍放回原地,隨後轉身去看其他軍備。
光是勞倫斯所看見的,那些軍刀、圓頂盔、綿甲、軍靴,都比第四營目前所裝備的老舊款式要精良不少,於是也毫不客氣地將這些裝備納為己有,令崔法利一會兒負責為士兵們換裝新的裝備。
至於崔法利少校剛剛所提到的幾張威尼斯銀行的存款單也被送到了勞倫斯手上,這些不記名的存款單在大半個歐洲都算是硬通貨。
由於威尼斯所發行的達特金幣的含金量高達99.5%,不論是哪個國家的商人都會很歡迎這些幾乎等同於黃金的貨幣。
簡單地掃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勞倫斯一時也換算不過來這幾張存款單價值多少科西嘉金幣,於是只得先摺疊好放入口袋中,日後再想辦法拜託格羅索找路子出手。
勞倫斯隨後又去儲存生活物資的區域看了幾眼,吩咐崔法利少校派人將裡面鬆軟的小麥麵包發放給士兵們,第四營計程車兵行軍了一整天,只在中午時啃過幾塊乾硬的黑麵包。
而對於那些烈酒,勞倫斯考慮片刻還是決定給每個士兵分發一瓶作為戰利品,但是隻允許放在揹包裡,不可在這次行動中沾上一滴酒精。
在勞倫斯差不多將整個倉庫轉了一圈後,塞特中尉也滿臉沉重地前來找勞倫斯覆命:
“長官,傷員基本處理好了。”
勞倫斯掃了一眼塞特中尉陰沉的臉色,嚴肅問道:
“情況如何?”
“總共有四十多個兄弟負傷,其中一半已經...唉,剩下的也很難進行戰鬥了。”
塞特中尉嘆了口氣,低聲答道。
“犧牲在所難免,中尉,將所有陣亡計程車兵名字記錄下來,回到大後方之後打聽他們有沒有遺親。另外,他們既然是在這裡戰死的,就把他們埋葬在這羊角灣吧。”
勞倫斯也忍不住嘆了口氣,拍了拍塞特中尉的肩膀吩咐道。這些立志追隨自己計程車兵卻死在了出征的第一天,這著實讓勞倫斯有些痛心。
沒有留給勞倫斯過多傷感的時間,崔法利少校很快也神情嚴肅地拿著一本黑色封皮的書籍找到了勞倫斯。
“波拿巴少校,我們在搜尋那座長屋時找到了這個,我相信您會很感興趣的。”
崔法利少校說著,將書本遞給了勞倫斯。
勞倫斯接過書本看了一眼,封面沒有任何圖案和裝飾,就是一張堅韌的水牛皮縫製的封面,看來是某人的筆記之類的東西。
隨便翻開看了幾眼,勞倫斯確定這是貝爾蘭將軍的筆記,相當於是一個備忘錄的存在,記載有相當多熱那亞軍隊的機密情報。
“不錯,納森將軍會喜歡這個。”勞倫斯隨口說道,正想要合上書本,卻被崔法利少校打斷了。
“不不,波拿巴少校,你看看這裡。”
崔法利少校嚴肅地走上前,幫勞倫斯把筆記翻到最近一段時間的記載,而其中幾條記載瞬間吸引到了勞倫斯的注意:
“1767年8月,與科西嘉人的戰爭已經完全落入下風,不過和那個阿雅克肖人也許應該保持聯絡,如果真有反攻的那一天,他的勢力絕對有幫助。”
“1月22日,那個令人作嘔的阿雅克肖人寄來了信件,要求一批新的補給。考慮到需要他在阿雅克肖西城區的勢力與情報,我還是批准了請求。”
“2月4日,那個阿雅克肖人說最近在西城區有些麻煩,暫時不能提供奴隸了,真是一派胡言,我得考慮停止對他的資助。”
......
“在西城區有勢力與情報網的阿雅克肖人,在二月初還遇到了些麻煩...”
勞倫斯眯起眼睛,用手指劃過這幾行文字,仔細閱讀了好幾遍,實在沒想到會在這裡和他扯上關係。
對於這個阿雅克肖人是誰,他與崔法利少校兩人都已經不言而喻。
“怎麼樣,波拿巴少校,你在阿雅克肖的大麻煩可算解決了吧。”崔法利少校笑著說道。
與熱那亞人私通,並且還有販奴的嫌疑,不管沾上哪一條,在科西嘉都是死罪。
勞倫斯沒有激動,只是笑著搖搖頭,說:
“單憑這些倒是不夠,不過,已經讓我開啟突破口了。”
說著,勞倫斯將筆記小心地塞進自己的揹包中,隨後回頭看了看阿雅克肖的方向,忍不住呢喃自語:
“西羅·拉塞爾,看來送你下地獄的那天真的不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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