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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舒瓦瑟爾的落幕?(1/2)

作者:喜歡吃肥牛
此話一出,一眾大臣都瞬間將目光看向了路易十五。

眾人可都是再清楚不過了,讓黎塞留公爵主持和貝圖拉男爵的談判,這可就意味著允許這位被軟禁的公爵重回政壇,重新回到法蘭西權力頂層的位置之中。

更別提路易十五在軟禁黎塞留公爵的情況下還要向其委託以如此重任,光是從情面和道義上來說,國王陛下就必然要對黎塞留公爵做出補償。

如果真是這樣,因為失去杜巴利夫人而一蹶不振的黎塞留派系說不準真的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而最不願意看見這種局面的,無疑是本就已經四面樹敵的舒瓦瑟爾派系。

御座之上,路易十五原本陰晴不定的臉色逐漸散去,轉而變得十分玩味,似乎在認真地思考著艾吉永公爵的提議。

坦白來說,艾吉永公爵在這種時間點主動站出來表示黎塞留公爵可以完美解決加萊港炮擊事件,這著實讓路易十五隱隱感到了一絲異樣。

但是,在這種危急關頭,國王陛下也不在乎。

只要黎塞留公爵真的能與貝圖拉男爵達成協定,甚至一舉完成英法之間的互不侵犯條約,路易十五就不計較他們之間是否還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密謀。

況且,將黎塞留公爵重新扶持回政界對抗舒瓦瑟爾公爵,這本來就是路易十五計劃之中的一手棋,只是國王也沒想到正好會在這裡派上用場。

看著艾吉永公爵臉上堅定而自信的表情,路易十五的嘴角終於浮現出一絲笑意:

“來人,立即去詢問黎塞留公爵最近身體如何,如若無恙,邀請他今天晚上與我共進晚餐。”

儘管沒有明說,但國王的這道命令無疑讓在場所有的大臣清晰無比地認識到,黎塞留公爵很快就要重新回到這場權力的遊戲之中了。

艾吉永公爵更是春風得意,咧嘴笑著對路易十五行了一禮,旋即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之上。

只要黎塞留公爵出手,這場本就由他與英國大使策劃的炮擊事件自然就會迎刃而解,而且國王陛下還會順勢收穫期盼已久的英法互不侵犯協定。

到了那時,功勳顯著的黎塞留公爵自然會讓路易十五看清楚,到底誰才是值得信任並能夠託付大任的那位公爵。

不過當然,並不是所有人都樂意於看見黎塞留公爵的復出:

“請您稍等一下,陛下。”

只見滿臉陰沉的舒瓦瑟爾公爵主動從佇列中走出,站在了路易十五的正前方,義正言辭道:

“我並不相信黎塞留公爵能夠用一張嘴取得任何成果,事已至此,如果我們一味地談判桌上尋求解決方案,這隻會讓英國人的貪婪更加肆無忌憚;而且民眾會對我們的決策如何看待呢,難道我們成功挫敗了英國人的陰謀之後還要向他們俯首求和嗎?我們要做的是挺起法蘭西的脊樑,告訴英國佬我們絕不退讓!”

人群中的勞倫斯微微點頭,看來民間的輿論果然是受到了舒瓦瑟爾公爵很大程度的操控。

並且沒有立即處理作為罪魁禍首的卡維爾中校,反而在輿論中將其捧為戰爭英雄,這恐怕也是舒瓦瑟爾公爵利用軍隊勢力的刻意為之。

路易十五的語氣瞬間冰冷起來,到了雙方鬥爭進入白熱化的今天,國王的話語中已然省去了那些虛假的客氣:

“挺起脊樑?絕不退讓?今天這一切都是因為你的陸軍部惹下的岔子,你現在還敢大言不慚地談論什麼挺起脊樑?!”

舒瓦瑟爾公爵正要回應,路易十五卻徑直揮手打斷了他的發言:

“而且我沒記錯的話,向英國人發起攻擊的那個卡維爾中校,這個人是被你親自下令調到加萊駐防的吧?”

很顯然,在得知了加萊港發生的一切之後,路易十五也立即進行了一次小範圍調查,並得知卡維爾中校是由舒瓦瑟爾公爵親自下令調遣至加萊港進行駐防的。

儘管舒瓦瑟爾公爵的實際目的是為了將這位忠於黎塞留的中校發配到偏遠邊境,但是在路易十五看來,這就是舒瓦瑟爾公爵暗中製造了炮擊事件的一大作證。

舒瓦瑟爾公爵深吸一口氣,他當然知道路易十五在懷疑自己。

不,應該說路易十五在得知訊息的那一瞬間就已經認定了幕後黑手是自己,畢竟在整個法蘭西王國,最渴望戰爭爆發的也就只有他舒瓦瑟爾公爵。

因此舒瓦瑟爾公爵也明白,一切的狡辯和反駁都是無用的,他根本沒有辦法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證明這起事件的操控者另有其人,也沒有辦法自證清白。

就算是真正的幕後黑手留下了一些馬腳,沒有半年數月的時間也別想調查出強有力的證據,而到了那個時候,公爵與國王的鬥爭結果也早就塵埃落定了。

“一切重要的人事調遣都是由我親歷親為,陛下,只是很遺憾我誤判了卡維爾中校的能力。”

舒瓦瑟爾公爵只是十分簡單地為自己辯護了一句,權當是回答了路易十五的問題,隨即就又將話題轉移到了對英作戰的問題上:

“與英國佬進行談判是極不明智的,他們根本沒有做好戰爭準備,那個英國大使只是在虛張聲勢罷了,而我們的軍隊已經準備了足足十年,法蘭西沒有任何讓步的必要!”

“夠了!舒瓦瑟爾!”路易十五怒吼一聲,表情已是極為失態: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把你的戰爭計劃書丟到箱子裡鎖上,然後把鑰匙丟到海里去!法蘭西不需要戰爭,軍隊的存在是為了維持和平,而不是挑起又一場腥風血雨!”

任誰都能看出來,國王陛下已經是暴怒至極。

但舒瓦瑟爾公爵卻仍是沒有退讓,他披風一抖,反而直接站上了御座臺,就站在國王陛下身前不到三尺的地方攥拳低吼道:

“恕我直言,一味求和才不符合法蘭西的利益,我領導的應該是一支能夠一雪七年戰爭之恥的軍隊,而不應該是一支在英國人面前表現得像個懦夫軟蛋的軍隊!”

“如果是那樣...”路易十五在暴怒之中站起身來,顫顫巍巍地向前走了兩步,眼睛死死盯著舒瓦瑟爾:

“如果你執意要給法蘭西帶來一場戰爭,你就不應該繼續領導軍隊!”

舒瓦瑟爾公爵一步也不後退,就連視線也沒有移開半點:

“軍隊還需要我!”

“不,從現在起它不需要了。”

路易十五的聲音忽然變得洪亮,看著舒瓦瑟爾公爵一字一頓地宣佈道:

“我現在剝奪你陸軍大臣的職務,剝奪你在內閣、宮廷、政府中的一切職務與頭銜,舒瓦瑟爾,我的兄弟,這裡已經沒有你該費心的事情了,我限你二十四小時內回到你的封地去。”

群臣們皆是目瞪口呆,怔怔地望著御座臺上的兩人。

權勢滔天的舒瓦瑟爾公爵,難道就要這樣被國王陛下當眾解除職務嗎?!

莫普大法官更是震驚無比,全然沒有預料到自己司法改革道路上的最大敵人竟然就這樣要在政治舞臺上落幕了嗎?

勞倫斯也不由得驚訝萬分,這場面幾乎和歷史上舒瓦瑟爾遭到貶職的場景一致。

歷史上的舒瓦瑟爾公爵也是在1770年的秋天,因為鼓動法蘭西聯合西班牙藉由福克蘭危機爆發向英國宣戰,從而觸怒了厭戰的路易十五,而被國王陛下解除一切職務驅逐回了自己的封地。

不過在驚訝之餘,勞倫斯還是很快留意到了一個細節,那就是路易十五隻宣佈解除了舒瓦瑟爾公爵在政府的職務。

也就是說,公爵依然保留著陸軍上將的軍銜。

“看來國王陛下也是不敢做得太絕嗎...”

勞倫斯微微皺眉,保留舒瓦瑟爾公爵的軍銜說明路易十五還是留了一線,沒有徹底將軍隊勢力給得罪死。

而在御座臺上,被路易十五當眾宣佈解除職務的舒瓦瑟爾公爵卻是無比冷靜,輕輕點了下頭,似乎早已料見了當下的結果:

“如果您堅持的話。”

說罷,舒瓦瑟爾公爵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將陸軍大臣印章、官邸鑰匙、佩劍一併解下來交給了旁邊一位侍臣。

隨後在眾人還有些沒反應過來之時,公爵便頭也不回地大步離開了阿波羅廳。

艾吉永公爵沒有去看舒瓦瑟爾公爵,但他的嘴角已經抑制不住地得意上揚,不知是在因為這位強勁政敵的落幕,還是另有原因。

勞倫斯則是皺眉看著舒瓦瑟爾公爵的背影,他可完全不相信,這位公爵會真的老實本分地按照路易十五的命令在封地中度過餘生:

“舒瓦瑟爾...他的後手到底是什麼。”

...

在舒瓦瑟爾公爵大搖大擺地離開凡爾賽宮之後,這場會議很快也就宣佈結束了。

儘管不少大臣都如夢初醒似的反應過來,勸說國王陛下冷靜,紛紛表示不宜在如此短時間內對兩位內閣大臣動手,更別提是舒瓦瑟爾公爵這樣位高權重的大臣了。

但路易十五顯然是王意已決,對這些反對的聲音皆是充耳不聞,直接解散會議回到了國王套房之中。

勞倫斯與韋爾熱衲伯爵見狀也只得先行離開凡爾賽宮,坐上了返回巴黎的馬車。

而當兩人的馬車行駛到凡爾賽郊外時,忽然之間,只見十餘名縱馬疾馳的騎手從後方追趕了上來,並攔停了二人的馬車。

韋爾熱衲伯爵起初還有些緊張,但勞倫斯很快就辨認出來,為首的那名騎手正是舒瓦瑟爾公爵的莊園管家,兩人曾經在舒瓦瑟爾公爵舉辦的狩獵上見過一面。

“很抱歉驚擾了二位閣下。”

莊園管家主動翻身下馬,先是彬彬有禮地鞠躬道歉,而後指著後面不遠處的一行車隊說道:

“波拿巴閣下,我家主人的馬車正巧也走這條道路,公爵邀請您前往他的車廂裡一敘。”

勞倫斯瞥了一眼後方的馬車,那確實是舒瓦瑟爾公爵的座駕,只不過對於這莊園管家正巧碰見的說法,勞倫斯自然是完全不相信。

而勞倫斯也是有些沒想到,公爵會在離開凡爾賽之前特地指名與自己見上一面,畢竟路易十五隻給了他二十四小時時間回到封地。

既然公爵都已經放下姿態主動等候在了不遠處,勞倫斯也只得跟隨莊園管家前往舒瓦瑟爾公爵的馬車。

路易十五應該也不至於會對兩人臨別前的一次會面而耿耿於懷,畢竟這位國王在生命的最後階段已經進入論跡不論心的狀態,只要一位大臣在行動上能幫助國王對抗舒瓦瑟爾公爵,國王也就不在乎那位大臣真實想法是什麼了。

...

“好久不見,勞倫斯。”

舒瓦瑟爾公爵主動搭了一把手,將勞倫斯拉進了車廂內,笑意吟吟地問候了一句。

此時的公爵完全不像方才那位在朝堂之上與國王強硬對峙的陸軍大臣,給人的感覺反倒是像一位憨厚淳樸、值得信賴的多年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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