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託大教長怒吼一聲,本就是海盜出身的他也此刻也顧不上什麼繁文縟節了,直接掀開身上的修士袍,指著胸口上數道還在結痂的刀傷和彈痕,那顯然是他在前不久親自和那不勒斯士兵血戰所留下的:
“你想說這些傷疤是我自己弄出來的?你要不要我在你身上重現一下這些傷口都是怎麼來的!”
“我...先生,請您冷靜,我的情報是不會出錯的。”那不勒斯大使怯怯地退後了半步,被喬託大教長這樣公牛一樣的壯漢當面怒吼著威脅,任誰都會感到膽戰心驚。
“大教長,冷靜一點。”勞倫斯也輕輕按下喬託大教長的胳膊,他能看出來,那不勒斯大使確實沒有說謊,本土傳來的情報恐怕確實沒有提到對馬耳他襲擊的具體過程。
喬託大教長對勞倫斯也是心悅誠服,於是只兇狠地瞪了那不勒斯大使一眼,隨後就默默地站到了房間角落裡。
勞倫斯緊接著看向那不勒斯大使,出言試探道:
“既然貴國宣稱只是友好借用馬耳他的港口,那對於如今失散在外的騎士團成員們,應該也能允許他們回到馬耳他島吧?”
“這...我不能保證,閣下。”那不勒斯大使遲疑片刻之後還是搖了搖頭:
“借用馬耳他島是軍方的行為,與我國外交部並無太大幹系,尤其現在是戰爭時期,我國各部更是要主動配合軍方行動,在下也很保證您的要求能夠得到軍方允許。”
“您的意思是...”勞倫斯臉色立刻陰沉了下來:
“貴國是不打算歸還馬耳他島了?”
“只是暫時借用而已,在內戰結束之後,我國自然會放棄在馬耳他島的駐港權;好了,我想馬耳他島的事情可以就此結束了,我們現在可以聊聊法蘭西王國參戰的事宜了嗎...”
“如果我說不呢?”勞倫斯已然注意到了這位大使的反常,他似乎對於佔據馬耳他島異常執著,於是冷聲逼迫道:
“我也是耶路撒冷聖約翰騎士團的一員,我的君主更是騎士團的大團長,在解決馬耳他事件之前,我想法蘭西是不會貿然參戰。”
而正當那不勒斯大使想要開口反駁之時,房間外忽然傳來一道雄渾氣魄且威嚴十足的喊聲:
“波拿巴閣下,這樣可有些不妥。”
房間裡的大臣們皆是一驚,因為這道聲音他們是再熟悉不過了,儘管他們已經有數個月不曾聽到這聲音,但他們無論如何也不會忘記這嗓音的主人——舒瓦瑟爾公爵。
大臣們下意識地從椅子上站起,目光整齊地看向門口。
勞倫斯與韋爾熱衲伯爵則是不為所動地坐在原地,儘管他倆也已經認出了這道聲音的主人。
而隨著房門推開的吱呀聲響起,久別法蘭西權力中心數個月之久的舒瓦瑟爾公爵再一次站到了諸位大臣面前。
舒瓦瑟爾公爵沒有理會眾人的驚訝,也沒有關注他在外交界的死對頭、新任外交大臣韋爾熱衲伯爵,甚至沒有對剛剛背叛他的勞倫斯·波拿巴流露出任何特別的情緒,仍舊是像之前那樣自信微笑著:
“大使先生,我想法蘭西很快就會向貴國提供一切必要的援助,並且積極考慮進行武力介入,我們將以最大的努力保證貴國的自由與獨立;至於波拿巴閣下,馬耳他島固然重要,但與盟友那不勒斯王國的內戰比起來就顯得不值一提了,請你三思。”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聽到這番話語,那不勒斯大使不禁驚喜地笑了起來:
“哦!公爵閣下,這可真是...”
作為一名外國使節,那不勒斯大使對於外交權力的變化自然是極為敏感。
他可是非常清楚,別看現在是勞倫斯·波拿巴和韋爾熱衲伯爵掌管著法蘭西外交部,可是在短時間內,能夠操持整個法蘭西外交政策的人,仍然只有舒瓦瑟爾公爵。
既然這位公爵都已經當著眾位大臣的面爽快許諾了戰爭援助,那這件事毫無疑問就是十拿九穩了。
然而,正當那不勒斯大使在腦海中組織著一套華麗的翼贊之詞準備恭維舒瓦瑟爾公爵的英明決策之時,房間外突如其來的一道蒼老憔悴的嗓音徹底打亂了所有人的思緒:
“該三思的人是你,舒瓦瑟爾。”
諸位大臣的臉色再次一變,毫不猶豫地以最恭敬的姿態向門口俯下了他們的頭顱,就連那不勒斯大使也連忙加入到了鞠躬的行列之中。
這一次的發聲者,毋庸置疑,就是法蘭西的國王陛下。
只見路易十五由兩名侍女攙扶著,艱難吃力地站在房間門口,他面容佈滿了被病痛折磨的痕跡,神經性梅毒像是一柄利刃在國王的臉上留下了名為病態的傷疤。
但儘管憔悴蒼老,路易十五此刻的臉色仍然是冷若冰霜,王者之威,不怒自現。
國王的視線掃過眾臣,最終停留在了那不勒斯大使身上:
“法蘭西不會往義大利派遣一兵一卒,大使先生,請回吧。”
話音剛落,不及其他人有任何反應,舒瓦瑟爾公爵下意識地目光一沉,轉身面向國王急促反駁道:
“隔岸觀火無濟於法蘭西的利益。”
路易十五的目光同樣陰沉,徑直盯著舒瓦瑟爾公爵:
“外交事務不由你費心,我的兄弟。”
舒瓦瑟爾公爵瞳孔一震,卻沒有退卻半步;路易十五不怒自威,死死凝視著舒瓦瑟爾公爵的眼眸,兩人幾乎是同時開口:
“陛下,請以國家利益為重!”
“舒瓦瑟爾,不要越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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