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關押獨眼的牢房,勞倫斯搖搖頭,將關於西羅的事情擱置一邊。
自己一時之間也想不出來對付西羅的辦法,而西羅想要報復自己這樣地位顯要的人,以他的行事風格,也得經過一段時間的精心佈局。
雙方的衝突在短時間內並不會爆發,勞倫斯對於藏在暗處的西羅也無可奈何,只得耐心尋找轉機。
屆時,如果實在走投無路,勞倫斯大可厚著臉皮向保利總督求助。眼下是科西嘉生死存亡的關鍵時刻,保利不會眼睜睜看著勞倫斯這個計劃的核心人物死於非命。
只是這樣的話,保利這個精明的政治老手也必然會提出對應的條件,到了那時,要付出的代價可就由不得勞倫斯做主了。
這種將命運交予他人的感受實在是勞倫斯所不喜的.
勞倫斯走進駐地大廳,只見今日大廳裡的巡邏兵尤其之多,大半個巡邏隊計程車兵幾乎都在,正圍成一圈圍觀著什麼,不時有人發出陣陣驚歎。
見勞倫斯上來了,一眾巡邏兵連忙閃開,給勞倫斯讓道。
而只見眾人圍觀的是一口沉重的橡木箱子,箱子敞口放著,最引人注目的便是箱中堆成了一座小山的金幣。
勞倫斯點點頭,這是他剛剛吩咐的,從獨眼所說的地方取來的金幣,目測和獨眼所說的兩千枚應該相差無幾。
隨便從裡面抓一把,都夠一個普通巡邏兵一年的薪水了,也難怪他們紛紛圍上來過一把眼癮。
只是他們也明白,這筆鉅款只屬於勞倫斯一人,能夠擺在中間讓他們看一圈,就已經相當難得了。
勞倫斯環顧一圈,一眾巡邏兵們眼睛仍是直勾勾地盯著木箱,甚至一個年輕的,看上去只有十六七歲計程車兵口水流到衣襟上都沒發覺。
此時正好老肖恩也從地牢上來,看見眾人仍在圍觀,連忙走上前來諂媚地對勞倫斯獻上殷勤:
“都在這看什麼呢!這是波拿巴大人的合法財產,散了散了!”
老肖恩在隊裡的威望不低,眾人聽了紛紛戀戀不捨地最後看一眼金幣堆,準備散去。
“等等。”
只見勞倫斯忽然揚聲說道,叫住了準備離去的眾人。
老肖恩更是摸不著頭腦,這裡可是足足兩千枚金幣,足以讓最底層的貧民一躍成為體面的中產紳士,這位波拿巴隊長到底想要幹什麼。
“弟兄們,你們覺得這筆錢歸於誰。”勞倫斯大聲提問。
巡邏兵們愣在原地,不知道勞倫斯這是演哪一齣,莫非是在測試忠誠度?於是稀稀拉拉地回話道:
“當然是波拿巴大人。”
“沒錯,是大人的財產。”
......
勞倫斯耐心地站在原地,用目光督促每一個人都說出了自己的答案,當然,每個人的回答都是毫無例外地相同:波拿巴大人。
“你們錯了,我的弟兄們。”
只聽勞倫斯用嚴厲而激昂的聲音高呼道,隨後緩步走到眾人之間,朗聲說道:
“我們是偉大的科西嘉衛士,是無數人民的守衛,是彼此最親密的兄弟。哪有兄弟之間不分享他的財富,哪有兄弟之間不共享榮辱!即使你們全部人都表決,說讓我一人接受這份橫財,我也不能違揹我的良心佔有它!”
老肖恩聽罷不禁瞪大了眼睛,勞倫斯說的這些場面話他不在乎,可這些話下的意思,儼然是要將這筆錢散與眾人。
“足足兩千枚金幣!我要是有這筆錢就直接辭職去比薩養老,每天去酒館點三個舞女陪酒。”老肖恩忍不住嚥了口口水,實在不敢相信勞倫斯會把這筆鉅款與眾人共享。
“當然,為了防止名為貪婪的魔鬼影響到兄弟的友誼,我將使用我作為長官的權力,對這筆財產進行處置。”
勞倫斯緊接著說道,他當然不會直接將這筆鉅款平分給眾人:
“因此我宣佈,每人的份額將新增到你們的薪水中,持續發放!只要我還是你們的長官,這筆錢就會持續發下去!而只要我還是你們的長官,我們所共享的財富就會越來越多!”
巡邏兵們愣在原地,大腦飛速思考著,兩千枚金幣分與五十人,每人能夠分到足足四十枚金幣,儘管看上去不是很多,但是勞倫斯的話儼然暗示著還會有更多的財富分與他們。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勞倫斯仍然是他們的長官。
老肖恩不愧是人精,腦子一轉就明白了勞倫斯的用意,只要這筆錢還在發放,勞倫斯在隊裡就有不可替代的地位。
這就是赤裸裸的籠絡人心,但是,沒有人會拒絕這樣直接把砸扔在臉上的籠絡。
不知是誰帶頭喊了一聲:
“榮耀歸於波拿巴!”
很快,士兵們都感激地注視著這位年輕有為的長官,他不僅將巡邏兵從人人側目的過街老鼠變成了接受鮮花與歡呼的英雄,更是為自己帶來最直接的恩惠。
尤其是面前這一堆金幣山給他們帶來的視覺衝擊:只要波拿巴大人在領導我們,這就是我們的財富!
每個人的心中都不約而同的升起同一個想法:
追隨他!
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跟隨高呼著:
“榮耀歸於波拿巴!”
“榮耀歸於波拿巴!”
......
勞倫斯隨後命令老肖恩將箱子鎖好,貼上封條,搬進四樓的儲物室中。只有在發薪日才可以當著眾人的面將箱子開啟。
吩咐完之後,勞倫斯向巡邏兵們揮揮手,準備回家享受安娜精心準備的晚餐。
而興奮計程車兵一直跟隨著勞倫斯走出駐地,齊聲高唱著一首歌頌領主英明的古老民歌,直到勞倫斯回到家中,狂熱計程車兵們仍然站在門前將整首民歌唱誦完畢後才接連離開。
趴在陽臺上看完了全程的安娜不禁揉著疑惑的小腦袋,說:
“天吶,先生你是請他們喝酒了嗎?一群大男人載歌載舞的。”
勞倫斯笑著走到陽臺邊,揮手同正在離開計程車兵們告別,對安娜說:
“有時候,崇拜是一種比酒精更能使人狂熱的東西。”
“是嗎...”安娜把頭枕在手臂上,歪著腦袋看向勞倫斯,認真地說:
“看來我以後不需要喝酒了。”
“嗯?為什麼?”勞倫斯愣了一下。
安娜調皮地抿嘴一笑:
“因為我很崇拜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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