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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好吧,我懂的,您確實是...”
拉瓦錫愣了愣,聽明白了勞倫斯的意思,只得苦笑兩聲點點頭。
畢竟對於勞倫斯來說,他的肩上還擔著科西嘉的存亡和島上幾萬民眾的利益,可沒有條件像拉瓦錫這樣的學者一樣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鑽在學術裡面。
為了科西嘉的利益,勞倫斯也不惜丟掉所謂的學者操守,採用一些見不得光的卑劣手段。
“不過我還是得事先和您說清楚。”
拉瓦錫在和勞倫斯達成一致之後卻仍有些不放心,擔憂地提醒道:
“雖然我能盡力幫您把院士推薦和學術作品的事搞定,但最終的委員會表決可不是我能左右的,如果那裡不透過的話,前面這些功夫也是白費。”
“無妨,那個表決我會自己想辦法,即使沒有透過也不會怪到您頭上。”
勞倫斯表示寬慰地揮手說道:
“倒是前面的流程,三名院士的聯名推薦對您來說沒有問題吧?”
“哦當然,我會搞定的。”
拉瓦錫拍著胸脯,很是自信地保證道:
“我自己算一個,然後我會盡力說服我的一些朋友,還有我的導師,蓋塔·艾蒂安先生,他也肯定會幫助您的。事實上,我一會兒就要去見他。”
“蓋塔·艾蒂安...”
勞倫斯在腦海裡搜尋著這位拉瓦錫導師的記憶,最後想起來這是一位在當時的學術圈和社會上都小有名氣的礦質學家,他同樣也是一位皇家科學院的院士。
在六年前,蓋塔帶著拉瓦錫對全法國礦產資訊進行了採集和整理,並繪製出了第一份詳細清晰的法國地圖。這份成果也讓蓋塔在巴黎學術圈裡享有不低的地位。
儘管蓋塔在歷史和科學史上都沒有掀起太大的波瀾,但勞倫斯聽到這個名字之後還是忍不住兩眼放光:
對於國家白銀公司來說,與其利用還未完全成名的拉瓦錫的影響力,倒不如借用這位蓋塔先生的影響力更為合適。
“啊,與您交流的時間過的可真快。”
勞倫斯扭頭看了一眼牆上的掛鐘,很是惋惜地說道,他們已經在這裡談了一個多小時了,當然其中絕大部分時間都是拉瓦錫在給勞倫斯演示他的實驗過程。
“沒錯,真抱歉打擾您了,我也該離開了,蓋塔先生還在等著我呢。”
拉瓦錫聽罷也趕緊象徵性地看了一眼掛鐘,隨後不好意思地站起身,對勞倫斯鞠躬告辭道。
“是很緊急的事嗎?”
勞倫斯也站起身,拍了拍拉瓦錫的肩膀,關懷地問道:
“要不要我讓府裡的馬倌送您去?”
拉瓦錫連連擺手說道:
“哦您太客氣了,不是什麼急事,只是一個俱樂部的聚會而已。您知道的,沒有巴黎人會討厭沙龍和聚會。”
“俱樂部的聚會?聽起來很有趣。”
勞倫斯擺出一副極有興致的樣子,看著拉瓦錫說道:
“在科西嘉可沒有這些東西,我倒很想去見識一番。”
“您也想出席?”
拉瓦錫驚訝地看了看勞倫斯,而後認真考慮了片刻,還是決定答應勞倫斯的請求。
以勞倫斯的身份地位參加到那個俱樂部中自然沒有任何問題,而且任何俱樂部的成員都會很歡迎像勞倫斯這樣的高身份人士加入,畢竟這也會間接抬高這個俱樂部的地位。
再加上拉瓦錫對於說服自己的導師蓋塔還是有幾分不放心,於是決定將勞倫斯也帶到俱樂部裡,讓勞倫斯與蓋塔先行交流一番,這樣自己尋求蓋塔的支援時也會容易許多。
“太好了,我相信他們會很高興見到您的。”
拉瓦錫帶著幾分興奮地說道。
勞倫斯也微笑著點頭,並叫來老管家讓他吩咐馬倌準備好馬車。
......
拉瓦錫所說的俱樂部坐落於戈博蘭區,居住在這裡的大多是城內的中產階級,環境雖然比不上香榭麗舍大街,但也算得上井然有序。
而這樣的俱樂部在巴黎也有上百家之多,紳士們熱衷於穿著得體的服裝並戴著假髮參加這樣的聚會,這不僅可以擴充他們的人脈,也是一種絕好的娛樂消遣方式。
當拉瓦錫帶著勞倫斯走進俱樂部時,聚會顯然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
房間裡瀰漫著一股葡萄酒的香醇味,還夾雜著幾分煙氣的煙氣,人們三三兩兩地聚在一起,慵懶放鬆地坐在沙發裡,有說有笑地同旁人交談著。
侍者們則緊張地站在原地,眼睛十分敏銳地觀察著每一個客人並揣摩著他們的需求,隨時準備獻上無微不至的服務。
這時,只聽門口的迎賓侍者忽然朗聲喊道:
“先生們,請讓我們歡迎,巴黎皇家科學院院士,拉瓦錫先生的到來...”
大多數聚會者只是往門口掃了兩眼,對這位遲到的院士先生並沒有什麼興趣,只有包括蓋塔在內的幾名學者向門口揮了揮手,告訴拉瓦錫他們在這裡。
“以及...”
迎賓侍者繼續喊道:
“科西嘉共和國總督,勞倫斯·波拿巴閣下。”
房間裡的交談聲幾乎是隨著那位迎賓侍者的聲音一同消失的,人們下意識地停止了談話,扭著腦袋,怔怔地看向門口處。
勞倫斯·波拿巴?那個和舒瓦瑟爾公爵關係密切的科西嘉總督?
人們有些不敢相信地看著勞倫斯,不知道這位波拿巴閣下怎麼會出席這種只能稱得上中端的聚會,他完全應該出現在公爵夫人的沙龍上才對。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面精彩內容!但是,疑惑歸疑惑,這間屋子裡的聚會者可都明白這位波拿巴閣下的炙手可熱。
他們急忙從沙發裡坐起,整了整有些雜亂的衣襟和假髮,隨後爭相湊到勞倫斯的身前,搶著自我介紹道:
“真是榮幸,波拿巴閣下,我是法蘭西商業銀行的經理,安德雷斯·斯特拉文斯基,請您收下我的名片...”
“閣下!我是巴黎晨報的主編,阿璽諾·帕雷德斯,這是我的名片...”
“請接好,波拿巴閣下!我是費奧多爾·奧托少尉,我在巴黎騎警隊任職...”
...
面對著蜂擁而上的人群,勞倫斯也只得保持微笑對著每一個自我介紹的人點頭致意,然後從他們手裡接過一張張印刷精美的燙金名片,即使自己手裡已經有一大沓了。
“哦,老天吶。”
剛剛還站在勞倫斯身旁的拉瓦錫頃刻之間便被湧上來的人群擠到了牆角。
看著被人群圍在中間的勞倫斯,拉瓦錫也只得嘆氣並苦笑幾聲,自己在這個俱樂部這麼久可從未有過這樣的待遇。
“嘿,拉瓦錫,你終於來了,這是怎麼回事?”
一位蓄著大鬍子的健壯男人走上前來,用力拍了拍拉瓦錫的後背,眼神很是火熱的問道。
“蓋塔先生。”
拉瓦錫回頭看向自己的導師,無奈地指了指被人群吞沒的勞倫斯,低著頭,抱有歉意地說道:
“我今天去會見了波拿巴閣下,他也想參加這次聚會,我就將他帶來了。很抱歉,我也沒想到波拿巴閣下會這麼的...搶手。”
“哦不不不,你不用道歉,年輕的拉瓦錫啊。”
蓋塔先生很是激動地摟著拉瓦錫的肩膀,眼睛卻盯著人群中央的勞倫斯,興奮地說道:
“還記得我之前和你說的那些嗎,探究自然哲學最重要的是什麼?”
“呃...追尋真理的決心?”拉瓦錫試探著說道。
“決心當然也重要。但是最重要的...”
蓋塔看著勞倫斯,不禁舔了舔嘴唇說道:
“還是錢吶。我們和那些法蘭西學會的哲學家不同,他們只需要抱著大部頭一天看到晚就行,我們可得一天天忙於各種實驗,那些原料和器材都是花費不菲的啊。”
拉瓦錫皺緊眉頭,猶豫著說道:
“我們不是有皇家科學院的贊助嗎?”
“贊助...贊助也只對某些專案出資嘛,而且那些錢哪夠。”
蓋坦先生擺擺手,辯解著說道。
拉瓦錫瞥了一眼自己的財迷導師,嘆了口氣,放棄了和他爭論下去,於是問道:
“所以您是想...?”
“嘿嘿嘿,這位波拿巴閣下必然是有錢的主,他要是願意為我們進行資助就好了。”
......
足足過去了十來分鐘勞倫斯才把眼前的這些聚會者應付完畢,同時口袋也塞滿了幾十張來自各行各業人士的名片。
儘管出席這場中端聚會的賓客的身份地位都不很高,但他們也確實是各自行業的中堅人物,在特定情況下勞倫斯說不定也會需要和他們聯絡,所以勞倫斯對口袋裡的這些名片還是決定妥善儲存。
在應酬結束後,勞倫斯在房間靠角落的位置找到了拉瓦錫,他正與蓋塔以及其他幾名學者隨意閒聊著什麼。
拉瓦錫見勞倫斯那邊終於結束了,也站起身來,主動介紹道:
“波拿巴閣下,這位就是我的導師,蓋塔·艾蒂安,這幾位則是我的同事,我就不一一介紹了。”
“幸會,波拿巴閣下,請來這裡坐吧。”
蓋塔笑呵呵地站起身,招呼著勞倫斯坐在自己的身邊。
“您就是蓋塔先生吧,我對您也仰慕已久了。”
勞倫斯看著眼前這個大鬍子男,禮貌性地微笑著,直接坐在他的旁邊說道。
“哦?您也對自然哲學感興趣?那我們可有得聊了。”
蓋塔笑眯眯地回應道。
一旁的拉瓦錫趕緊補充道:
“事實上,波拿巴閣下是一位造詣很深的學者,他也有意加入到皇家科學院,我剛剛就在和他討論這個問題呢。”
“原來是這樣...”
蓋塔的笑容更燦爛了,知道這可是一個牟利的好機會,於是盯著勞倫斯說道:
“既然連拉瓦錫這位才華橫溢的年輕人都說您造詣很深,我就完全沒有懷疑您的理由了。我會很樂意推薦您加入皇家科學院,也許我們可以找個時間另談這件事。”
勞倫斯斜了蓋塔一眼,與方才拉瓦錫的猶猶豫豫不同,這位蓋塔先生是完全不掩飾自己眼中的貪婪之色。
“當然,不過我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想要和蓋塔先生聊聊,也許諸位...”
勞倫斯翹著腿說道,同時掃視了一圈周圍的人,示意自己要和蓋塔兩個人單獨談話。
拉瓦錫很是疑惑地站起身,按理說勞倫斯剛剛才從自己的嘴裡知道了蓋塔的名字,怎麼這麼快就會有重要的事要和他商談。
不過周圍的幾人還是很識趣地站起身,將這塊區域空給了勞倫斯與蓋塔兩人。
“更重要的事?波拿巴閣下,您說的是什麼?”
蓋塔雖然也很意外,但他的鼻子已經從勞倫斯的話語裡聞到了錢幣的味道,於是興致勃勃地問道。
“您應該知道吧,科西嘉前兩年發現了一座規模不小的銀礦。”勞倫斯笑著解釋道。
“哦...我有印象。”
蓋塔揉著太陽穴回憶了片刻,作為一個礦質學家,他本來就對這些新聞有額外的記憶,不一會兒便回想起來:
“我記得是在阿雅克肖周邊。從地質學上來說這並不奇怪,科西嘉本身就有一座貫穿南北的大型山脈。”
“沒錯,您的記憶力真好。”
勞倫斯緊接著說道:
“您知道的,作為科西嘉的掌控者,我對這座銀礦也十分重視,因此準備和法蘭西王室共同成立科西嘉國家白銀公司來加快對它的開發。”
蓋塔聽罷頓時兩眼一亮,只要是涉及到公司這種商業集合體,在裡面隨便撈一把可都是大筆的錢財。
“白銀公司是嗎?我倒是能理解,是為了早期的募資吧?”
蓋塔壓抑住內心的激動,連忙問道:
“不過這和您所說的事情有什麼關係嗎?”
“當然有了,實不相瞞,科西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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