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陽郡,定碼海頭
魯平安來到拋石機陣地。
張揚正在不遠的地方巡視,時不時中氣十足地吼上幾句。
哈哈。
“張大人,喊得這麼大聲。”魯平安笑,“可是休息夠了?”
“原來是魯少將軍。”張揚搖頭,“大戰來臨在即,我們的石球火球有些不夠用。這會哪能安心休息?也就困得不行的時候強行眯了一會。”
“一樣啊。”魯平安點頭表示理解。
兩人進屋坐下。
魯平安開門見山,“張大人想必收到金龍灘發來的訊息了?”
“收到了。”
東海壁壘剛剛離開金龍灘,風車已將訊息傳向了各方。
算算時間,這兩天陸伏海他們也該回到了華陽郡近海。
“土肥勇人估計也收到了風,他們要是不想死的話,下來的動靜應該會很大。”魯平安推測。
“是啊。”張揚贊同,“不過北海關滄陷,陸將軍極有可能直接帶著艦隊往北去堵住根井正人。”
“我覺得不大可能,”魯平安搖頭。
“一來海上通訊困難,陸將軍未必知道北海關已經淪於倭寇之手;二來嘛,三年前我們玉龍艦隊曾經跟著蕭將軍駐守在北海關,也算了解那裡的情況。”
“天降大雪時,玉木郡附近的大海是會結冰封凍的,估計北海這會已經不能行船。”
張揚瞭然。
他深深地朝山下望去。
這兩天下面的倭寇只要一動,估計就是不死不休。
“都各自認真備戰吧。”
當天晚上,臨近子時。
魯平安想起星紀城的那封密信,輾轉反側睡不著,便穿上衣服出來巡視。
他抬頭看了一眼天上。
此時剛過月半,天氣又陰又冷,但圓月高掛,大地一片雪亮。
剛走到瞭望塔,就有探子匆匆趕來。
“將軍,兄弟們剛偵測到倭寇大營蠢蠢欲動,看樣子似乎要趁夜對我們發起攻擊。”
魯平安精神一振,三腳兩步上了瞭望塔,舉起望遠鏡朝著第一和第二道防線的位置看去。
倭寇的營地一片黑燈瞎火。
但皎潔的月光下,魯平安依然能看到倭寇分成了一個個小團,正偷偷向西而來。
只是他們不善於偽裝,手上的武器都不知道遮掩,時不時反射著月光,令所有人都看得一清二楚。
“派人通知中央軍團,吩咐下去,讓我們的兄弟準備迎戰。”
至於高地上的張揚估計早發現了倭寇的蹤跡。
————
中央軍團。
林瀚墨近來有些失眠。
本以為自己飽讀兵書,只要上了戰場,定能打得敵人落花流水。
然而現實十分殘忍。
倭寇無論是人數還是裝備都遠不如他手下的中央軍團,結果兩軍一觸,自己的兄弟就像豆腐遇上了重錘,根本不堪一擊。
想起幾天前的情況,林瀚墨都有些不寒而慄。
眼看第三道防線就要崩潰,幸好魯平安及時趕了回來。
當時的林瀚墨看得清清楚楚。
東海壁壘一回來就朝著倭寇發起衝擊。
他們倆既沒有太多的戰馬沒也有什麼殺敵至勝的重型武器,僅僅是組起尖錐陣,勐地朝倭寇人最多的地方紮了進去。
結果倭寇擋得了中央軍團的騎兵,也擋得了他們射出去的弓箭,卻愣是擋不住東海壁壘的近距離肉搏……
於是當天晚上,林瀚墨就失眠了。
胡思亂想中,
嘩啦。
外面突然一片喧譁。
“大半夜的,發生了什麼事?”林瀚墨的聲音有些暴燥。
“將軍,”親衛心急火燎地衝進來,“東海壁壘的魯將軍發來訊息,倭寇即將對我們發起大規模攻擊。”
“真的?”林瀚墨一愣,反應過來後頓時又驚又喜。
驚的是外面天寒地凍,手下將士剛睡著也不知能不能爬起來;喜的是又有了證明自已中央軍團的機會。
“真的。”
“叫醒所有人,立即按計劃組織防禦。無論是誰只要敢拖延,殺!”
下了道殺氣沖天的命令,林瀚墨趕緊穿上鎧甲,匆匆上了瞭望塔。
前方的倭寇還是一片漆黑,但右側的東海壁壘以及高地上的北方備守兵已經燈火通明,到處殺氣昂然。
“都是斥候,我們的是幹什麼吃的?”
林瀚墨越看越生氣。
親衛低著頭,喃喃地不敢出聲。
“我們的重甲騎兵呢?馬上調到前面去,告訴他們替本將掙口氣。”
此時中央軍團大部分的輜重依舊還遠,但林瀚墨左拼右湊,總算湊夠了一百餘副重甲。
倭寇喜歡用鐵烏龜戰術是吧?
魯平安的步兵都殺穿它,沒有理由能攔得住中央軍團花了大價錢組出來的重騎兵。
咣咣咣。
沒多久,所有人都驚醒了。
幾聲殘叫後,空氣中漂起了澹澹的血腥味。
見督軍來真的,中央軍團的小兵們這才加快了手腳。
沒多久,重甲在前輕騎在後,龐大的騎兵團再次遙遙對準了東邊的方向。
————
土肥和人昂起頭,藉著月光看著前面不高的小山。
上面眾多的拋石機和弩車似乎近在遲尺觸手可及。
但目光落在半山腰層層疊疊的壕溝上,土肥和人憤憤地咬緊了牙。
正是這些普普通通的溝壑,卻像一道道難以逾越的天塹,生生擋住他們上山的道路。
“將軍,上面人聲鼎沸又亮了那麼多火把,雲垂人應該發現了我們的行蹤。”
看來偷襲是偷不成了。
土肥和人恍若未聞,只是冷冷地看著越來越亮的山頂。
“木板都帶足了吧?”
“回將軍,兄弟們把真白號給拆了,所有人都帶了木板。”
“很好!”土肥和人十分滿意。
木板既能當盾牌也能搭橋,只要跨過了那些深深的壕溝,山頂上的拋石機和弩車陣地就是他們的。
啾啾~
這時,尖銳的哨聲四面八方響起。
進攻開始。
“所有人跟在本將後面,上!”
土肥和人大吼一聲,率先朝山上衝去。
第一道壕溝裡。
武佰長打了個飽嗝,正掏出匕首大咧咧地剔著牙。
前些時候古家商隊不僅運來了一批用於焚燒的廢橡膠,還帶來了不少肉食。
這天晚上他們一個個吃得滿嘴都是油。
“佰長,倭寇要進攻了。”
武佰長把匕首往腰間一插,伸頭出去一瞧。
月光下,一大群衣衫襤褸的倭寇嗷嗷地叫著向上爬。
領頭的土肥和人披著披風,活像夜空裡的螢火蟲那般顯眼。
“重弩呢重弩呢,都給老子瞄準那個披披風的。誰瞄誰發射,把他腸子給我射穿了。”
“是。”旁邊的小兵們嘻嘻哈哈應下。
幾架重弩立即抬了出來,居高臨下對準了土肥和人的方向。
“將軍小心。”土肥和人的親衛看得清楚,連忙撲過來提醒。
呼!
刺耳的風聲響起。
黑光閃過。
那名親衛剛推開主將,頓時被弩箭在背上從上到下犁了道深深血溝。
嘩啦。
血花飛濺,小親衛軟軟撲在地,看樣子是活不成了。
“看清那些小型重弩的位置了吧,它們跟我們不遠。”
驚魂未定的土肥和人躲在一個小淺窩裡,“拋石機呢,給本將砸掉它們。”
看小兵活下去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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