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信,南舒城。
送走郡守秦鵬舉,任寧又仔細讀了一遍報紙上的頭版頭條。
至於那則皇室秘聞,前世久經各種營銷號考驗的他瞧都不會瞧上第二眼。
看完報紙,任寧目光閃了閃。
如今玉龍艦隊回到了雲垂,也提醒了沿海的各郡。
一切都按著韋君謙的規劃進行著。
屆時如果石川瀧揮軍西進,應該討不到太大的好處。
他鬆了口氣。
放下報紙後,任寧不再關心北邊的事。
下來的日子,他安安心心地陪著盈盼,小心翼翼地照顧著妻子,等著自己的孩子出生。
又過了幾天,已是十月初,雷二帶著他的娘子上門作客。
女客自有苗冬接待。
雷二邊嚼著豆子,東張西望地打量著眼前的新宅,“宅子真不錯。回去後我也要造一座。”
“造吧。”任寧點頭。
雷二手裡的銀子也有不少,想造座同樣規模的莊園居情,根本不是問題。
兩人聊了幾句眼前的府邸,雷二的目光落在任寧臉上。
“老任,幾天不見,你鬍子長了不少。家裡一切還順利吧?”
“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嗎?”
任寧啞然,摸了摸下巴,還真是胡了拉碴的。
他掏出那把不知收割了多少敵人性命的軍刀,慢慢地颳著。
“一切還好,不用擔心。”
“至於你呀,”任寧斜了雷二一眼,“記得給你侄子準備好生辰禮物。”
“這就好,”雷二鬆了口氣,“至於禮物,還用得著你提醒嗎?放心吧。早就準備好了。”
“對了,預產期就是這幾天吧。”
任寧點頭,“大夫和穩婆都說了就這一兩天。”
下午時,對門的李荷珠以及任寧的庶妹也就是嫁到南舒城的任惜,也一起上了門。
任惜已經生了兩個孩子,比李荷珠、苗冬、吉祥以及雷二的娘子這些人要有經驗得多。
“哥,我去看看嫂子。”
“去吧。”
這個時代女人生產危險性極高,因此各種規矩繁多。
任寧雖然是丈夫,卻也只能老老實實地呆在院子裡,不能進屋去安慰妻子,更別說什麼圍觀了。
雖然任寧對此不屑一顧,但為了避免妨礙穩婆行事,他還是規規矩矩地在外面等候。
聽著屋內糾心的呻吟,一夜未眠。
第二天早上。
呱!
內室傳來一聲細細的哭泣。
要不是任寧一直豎著耳朵,否則還真沒聽見。
沒多久,房門吱呀地推開。
滿臉福像的穩婆喜滋滋地跑出來道喜。
“恭喜將軍,賀喜將軍,夫人已經生了,是個大胖兒子。現在母子平安。”
呼!
任寧長舒了口氣,吊在嗓子眼的心終於放了出來。
“那就好,那就好。”他有些喜不自禁。
真沒想到,生個孩子比打一場仗還要累人。
“苗冬,”他看著旁邊喜極而泣的義妹,“府上添了人口,夫人母子平安。吩咐下去,這個月全府上下多發一個月的月銀。”
苗冬回地神,邊擦著眼睛邊點頭,“知道了。”
說完,她把事先準備好的賞銀塞到報喜的穩婆手中。
掂了掂銀子的重量,穩婆更是笑得像朵花一樣。
她吱哩呱啦地又說了長長一通吉祥話,才樂滋滋地重新進內室幫忙。
早上生了孩子,然而直到下午未時,任寧才能進屋看妻子和孩子。
盈盼已經醒了,精神很好。
雖然臉色蒼白,然而臉上滿滿的都是幸福的笑容。
小小的孩子正沉沉地睡在她旁邊,不時張一張小嘴,甚是可愛。
“辛苦你了。”任寧吻了吻妻子的手,柔聲道:“現在感覺怎麼樣?”
“不辛苦。”盈盼用臉輕輕蹭了蹭孩子,“感覺很好。看著孩子的小臉,我覺得以前一切的辛苦都是值的。”
“夫君,要不要抱抱你兒子?”
任寧點頭,細心地把妻子的手放回被子,才小心翼翼地抱起兒子。
看了好半響,他笑道:“之前我們準備好的名字,不知夫人準備選擇那個?”
自任寧回府後,夫妻兩人就詳細討論過這個問題。
因為不知生下來的會是男或者女,因此無論男女,他們都各取了好幾個名字。
現在已經瓜熟蒂落,終於到了確定名字的時候。
盈盼嘻嘻一笑,“你是一家之主,孩子的名字就由你來決定吧。”
任寧點頭。
“父親給我取名‘寧’,是希望我以後能安安寧寧平平和和的。只是事與願違,如今的世道安寧平和不下來,我最終走上了戰場。”
嘻嘻。
盈盼笑,“正因為你上了戰場,我們才會相遇呀。這就叫緣份。”
“的確是緣份,”任寧伸手撩開覆在妻子臉上的長髮,“所以我們孩子就取名為‘戰’吧。”
“他爹在戰場上遇到了他娘,這才有了他。長大後,他也要他爹一樣征戰沙場,為國守邊。”
“任戰麼?”盈盼細細地念了幾遍這個名字,“有點拗口。不過還是挺好聽的。”
“那就叫任戰吧。”
定好名,很快到了三朝洗禮。
雷二等一堆親朋好友樂呵呵地來見新生兒,甚至秦鵬舉這個郡守也派夫人帶了禮物過來。
洗禮完畢,
任寧拿出韋君謙送的銀質刀子,眾目睽睽下放到了兒子的小被子邊上。
“戰兒,這是韋將軍的禮物。等你拿得動時,就用來練武或防身吧。”
伊呀伊呀。
小任戰也不知聽沒聽懂,反正樂呵呵地揮舞著小小的胳膊。
其他人則看著比孩子還要長一些的刀子,情不自禁擦汗。
任寧恍若未聞,接著又取出自己的禮物。
一張強弓。
“你爹我是軍團裡出了名的神箭手。這是送給你的禮物,以後記得要努力練箭,別墮了你爹的威名。”
盈盼白了丈夫一眼,把一個平安長命鎖套在孩子的小手上。
“戰兒,為娘不求其他,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長大。”
姑姑苗冬則送給侄兒一支毛筆。
哈哈!
旁邊的雷二笑著不知從哪拿出一支馬鞭。
“苗冬呀苗冬,我家侄兒出身將官之家,將來就是沙場悍將。還玩什麼毛筆,參加什麼科舉嘛。他要會的是舞刀弄槍以及騎馬!”
喏。
“雷二叔在這裡先送侄兒一根馬鞭作信物,等到你將來能騎馬時,再補你一匹千里馬。”
他娘子趕緊拉了一把。
“雷二你胡說什麼。苗冬的意思是咱們戰侄兒以後要像他爹爹一樣能文能武,文武雙全。”
“沒關係,”盈盼嘻嘻地笑著安慰,“咱們不講究那個。所謂禮輕情義重,大家只要心意到了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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