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濟半島。
任寧帶著隊慢吞吞往東。
“這是什麼鬼天氣,昨天還鮮陽高照,今天又大雪紛飛……”
“馬上四月了,別說半島就是我們雲垂也會時不時來陣倒春寒。習慣就好。”
一堆星落將士搖頭。
他們帶著衣物夠厚,食物糧草充足,倒是不怕天氣突變。
只是老天一會冷一會暖的,地上的積雪時化時凝, 原來就破破爛爛的驛路愈發難走。
雷二牽著奔雷,一腳深一腳淺向前挪著。
操!
他罵了一聲,“你們敢信?這半島還沒有我們星落郡大,從西到東居然花了我們一個月的時間。”
其他人哈哈大笑,“雷二,這能相比較嗎?”
星落郡那大多是平原。而且作為雲垂帝國的龍興之地,每條驛路都修得又寬大又平坦。最冷的時候老天也不會下鵝毛大雪。
無論是從東到西還是從南到北, 趕起路來基本沒有什麼阻礙。
哪像這裡……
眾人正說笑著,前面有探子氣喘吁吁地跑了回來。
“將軍, 前面就是源寧山脈。守將巫思遠巫將軍已經帶了屬下過來迎接我們。”
任寧點頭,“知道了。”
雷二嘿嘿看著眼前重重疊疊卻不算太高的山脈,“源寧山脈,本地人希望它能成為半島的安寧之源。所以取了這樣一個名字。”
“只是他們永遠不清楚一件事。”
“百濟如果要想真正的安寧,就不該指望一座山,而是隻要倭寇上岸就殺他個片甲不留。殺到他們不敢靠岸……”
這才是真正安寧之源。
紛紛擾擾中,一行人又往前走了二十餘里。
前面白雪皚皚的驛路上站著百餘人馬。
領頭的將軍繫著腥紅的披風,正是巫思遠。
他遠遠地驅馬跑了過來,很快認出了任寧,連忙哈哈地拱手。
“任將軍,別來無恙!”
四年前在星紀城秦王府,巫思遠曾親眼看過任寧毫不客氣一招就把孫冶給打趴下。
當時他就只有一個想法。
這愣頭青日後要麼被承恩伯府狠狠打壓,從此死得無聲無息;要麼就是出人頭地,無人可擋。
此時巫思遠抬頭看著任寧身邊那面鮮豔的星落軍旗,不由羨慕地磕了磕嘴巴。
看來應該是後者。
當時的任寧太出格, 巫思遠因此記憶猶新。
而任寧記憶力出眾,儘管只是匆匆瞥了一眼眾多的留學生,仍然記下這個百濟才子。
“巫將軍, 四年前星紀城匆匆一別,久違了……”
兩人哈哈地寒著喧,你一句我一句,熱切的活像久違的老朋友。
旁邊的雷二聽得直扯嘴角。
在此之前兩人根本沒說過半句話……
好半晌過去,巫思遠才結束寒喧,準備領著任寧等人往他駐守的營地走去。
“巫將軍,”任寧拒絕了他的好意,“我們這三千人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想先四處轉轉。”
“如果實在找不到適合的地方紮營,再過去叨擾百濟將士也不遲。”
現在已經四月,天氣將會越來越暖,倭寇憋了幾個月隨時有可能再次發起進攻。
而任寧他們此行過來的主要目的是繪製周邊地圖,可不是給百濟人當炮灰的。
巫思遠也不意外,又禮節性地邀請了幾次。
見任寧沒有同行的意思,他這才轉身回了營地。
說來巫思遠心裡也不樂意任寧帶著人馬進入他的營區。
星落軍團在周邊各國名聲太盛,向來有著無敵之名。
要是手下的將士知道自己營地裡來了星落軍團的八大將軍之一, 他巫思遠的命令到底還起不起作用也是個未知數。
任寧沒心思琢磨巫思遠在想什麼。他領著手下四處轉了轉,很快在驛路南邊約三十里的大淳谷里紮下了營。
雷二觀察了下週邊的地形, 滿意地點了點頭,“這是個好地方。”
大淳谷東西走向,東窄西寬,可以說易守難攻。
而且這裡距離巫思遠的防線不遠,只要翻過兩個山頭就能看到雙方的戰場。
紮營設哨這些都不用任寧出手。
他帶著雷二和十來個親衛上了南邊的山頂,舉起望遠鏡往四周望去。
咦!
很快雷二吃了一驚,“原來這裡離海岸已經不遠了。”
望遠鏡裡,他都能清楚看到南邊的海洋以及海面上星星點點的倭寇船隻。
“不奇怪,”任寧笑,“整座源寧山就在東海邊上。”
只是現在天上還時不時還飄灑著風雪,望遠鏡看得不太遠。要是天氣晴朗,估計還能看得更清楚些。
下來大半個月,星落的小兵四面八方散開來。他們幾乎爬遍了四周的山脈峽谷,一一繪製著附近所有的地形。
日過一日,五月很快來臨。
這天,任寧正在營帳裡將小兵們採集回來的地形聚在一起,準備繪幅完整的源寧山脈圖。
報!
有探子匆匆趕回來。
“將軍,北邊驛路上倭寇派出約三千人馬朝巫將軍的前哨發起了進攻。”
“三千人?”任寧頭也不抬,“只是熱身罷了。下來倭寇還會投入更多的人馬。”
不過他們暫時無需理會。
任寧抬起頭,“這倭寇的領兵將軍是誰?”
之前寒冬臘月,倭寇拼著海面上的大風大雪踩著自己人的屍體都要登陸。
結果上岸站穩了腳跟,卻等到現在五月雪化才再次動兵,倭寇這個領兵將軍也算坐得住。
坐得住的主將要麼擅長死守要麼沉得住氣,無論是哪一種都通常不大好對付。
“回將軍,對方的將旗上寫著久堂。”
任寧點頭,“原來是久堂直人。”
這也是老朋友了。
和巫思遠一樣,久堂直人也曾到過星紀城留學,沒準三人還有過段交情。
“二營長!”
梁如是站了出來,“到。”
任寧看看這名在南奉時曾和他一起突襲虎愁谷的部下。
“你帶上二營的將士去盯好這條亂石溝,同時儘快把風車架設起來。”
梁如是探頭一看地圖,響亮地應道:“是!”
桌子上,源寧山脈的地圖任寧已經快畫好。
除了巫思遠鎮守的驛路以及他們腳下的大淳谷,倭寇還有可能走的就是這條亂石溝。
送走了梁如是,任寧又安排了下糧草方面的事宜,帶著雷二又上了對面的南山。
此時陽光明媚萬里無雲,視線良好。
任寧舉起望遠鏡往南邊海面望去,卻是很快皺起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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