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正聊著。
河對岸咣咣咣地來了支整齊劃一的隊伍,最前面的令旗上寫了個大大的“李”字。
雷二昂了昂下巴,“將軍,李荷白帶人來了。”
“嗯。”任寧點頭,“看到了。”
雲垂所有軍隊裡最擅長水上大規模作戰的莫過於雲垂水師,只是水師素來位於遙遠的平海郡,於是任寧就把主意打到了隔壁的鎮南關身上。
袁興文沒有弊掃自珍,一聽就爽快地答應了下來。
而李荷白就是他派來的教頭之一。
雙方交接完畢。
“荷白。”任寧指著水裡密密麻麻的星落小兵:“他們就交給你了。不用手軟,給我狠狠地訓。”
他自身的潛水效能十分過關,而且一會要回去找韋君謙商量呼吸面罩甚至其他潛水裝置事宜,不能再一直呆在這裡。
哈哈!
“老任放心吧。”李荷白大笑著拍了拍任寧的肩膀:“咱們一家人不說兩家話。只要是鎮南關會的,我保證他們全部能學到。”
又過了一會,任寧便帶著雷二和幾個親衛轉身回了應山大營。
蕭綱有些傻眼,心癢癢的也想著跟上去。
到底是新婚燕爾,他也想上南舒城看看有沒有嬌妻送來的信件。
只是想歸想,現在的蕭綱已經成了前鋒五營的仟長。有了自己的責任,已經不能再隨便東奔西跑。
“狗日的雷二,”蕭二公子憤憤地一把把自己的銀槍插進土裡,“怪不得他始終不願意當仟長,原來如此。”
任寧不知道蕭綱的怨念,轉身去了中軍大帳。
“大將軍在裡面嗎?”他問門前的親衛。
“大將軍正在和軍師們商議事情,如果副將不急,可以先等一下。”
任寧點頭,和雷二一起到隔壁房子坐下。
這一等便足足等了一個時辰,雷二差點把儲存的蠶豆都啃了個精光,任寧才進了中軍大帳。
韋君謙正在案前埋頭寫著東西,他頭也不抬:“你小子不是去帶隊去訓練水戰了嗎?怎麼這麼快回來了,是有什麼事嗎?”
嘿嘿。
“屬下忽然想到一些點頭,便趕回來和大將軍商量……”任寧說著,目光落在面前的茶桌上。
也不知道之前中軍大帳在商議什麼,韋君謙素來珍惜的茶水早已經冷卻,然而卻一滴未粘。
“又有好點子?”韋君謙終於撩起眼皮看了一眼:“說說著,本鄰聽著。”
“大將軍,是這樣的……”任寧在茶桌邊上坐了下來,邊幫上鋒重新煮茶,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說。
半晌過去,大帳裡茶香四溢。
“哎呦哎呦。我的茶呀!”
韋君謙動了動鼻子,抬頭一看,連忙心急火燎地放下筆過來自己動手泡茶。
任寧啞然失笑。
這些日子因為常常到中軍大帳,他多少也學了些泡茶的表面功夫。外人看起來或許感嘆不已,然而在韋君謙眼裡還是嫌棄得不行。
“你小子點子多,想到了好主意便直接去做。本將全力支援。弄出來後通知一聲就行。”
反正別老過來糟蹋我的好茶了……
任寧假裝沒聽懂,端起茶美美地品了一口:“那屬下得先去一趟南舒城。”
他現在是星落軍團的高層之一,理論上可以自如地出入應山大營。但該守的規矩任寧還是會老老實實守,於是先過來向韋君謙請示。
“去吧,去吧!”韋君謙嫌棄地擺了擺手。
任寧拱手行禮,正準備起身離開,然而後面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星紀城方面傳出風聲,等這次西部的民亂平定以後,將會改軍制,取消一大批白拿奉碌的郡尉。”
“取消得好。”任寧欣喜地撫掌,好奇道:“不知以後會改成什麼規制?”
韋君謙端著茶,目光深遠。
“這次西部民亂,平亂的軍隊卻遲遲不能有所作為。陛下是鐵了心要改制。只是各方一直努力施展著影響。具體會改成什麼樣暫時還不得而知。”
任寧點頭。
廣信郡到底距離星紀城太遠。無論什麼訊息傳到應山大營這裡,至少也要半個月。
“說到傳訊,到是有個好訊息。”韋君謙笑道:“無論怎麼改制,南邊四郡的郡尉應該不用擔心被陛下擼掉。在他們的遊說下,通往四郡的風車傳訊正在努力建設。”
“太好了。”任寧精神一振。
雖然星紀城遲遲不見回覆,但風車傳訊是個好東西,既然能連好四個郡,就遲早能把三十個郡都連成一體。
兩人又聊了幾句。
天色已經不早,任寧告辭韋君謙,帶著雷二和其他四個親衛往北而去。
“各位,”剛出了應山大營,雷二就得意洋洋地拍著他的奔雷提議,“要不要一起賽賽馬呀。”
任寧年輕,他的親衛也一水的都是年輕人。
平時不訓練時,大家嘻嘻哈哈的都聊得來,甚至還一起組了支足球隊,關係好得很。
“比什麼!”眾人紛紛鄙棄:“追風和奔雷都是萬中無一的快馬。我們的馬怎麼追得上?”
話雖如此,然而六人都是不約而同地駕一聲,保持著衝鋒陣形箭一般集體往北賓士而去。
夜幕降臨的時候,一行人到了李荷白的將軍府。
管家飛快地迎了出來。
任寧把追風交給下人,轉頭問:“李伯,你家姑娘在家嗎?”
管家笑著點頭:“將軍來得真巧。不僅大姑娘在府上,古家商隊兩天前也正好到了南舒城。”
“哦?”任寧驚訝地和雷二互視了一眼,“古商首也在府上?”
這還真是巧了。
幾人進了正院。
古家商隊雖然是直奔眼前這遊擊將軍府,但車馬下人眾多,自然不會停在將軍裡。
因此院子裡燈火通明,卻是靜悄悄的。
李荷珠和古勝楠得到訊息,連忙從後宅趕了過來,正笑嘻嘻站在正廳門口。
兩女人男子般拱手行禮:“見過任將軍,將軍別來無恙?”
“還好。”任寧笑著點頭,目光落在古勝楠臉上:“古商首辛苦了。”
旁邊的雷二也是滿臉的感概,“還真是辛苦了。”
古勝楠和蕭綱一樣剛剛成了親,而現在已經替他們幾家千里迢迢到南邊來跑商,確實值得任寧這些老闆說上一聲辛苦了。
“不辛苦。”古勝楠嘻嘻地搖了搖頭,“南北線比東西線要好走得多,我們可一點也不覺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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