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多。
但在後成部落的短短數日，卻讓吳淵記憶頗為深刻。
後鳴、後泉他們這些巫士的團結、熱情，感染了吳淵，讓吳淵觸動很深。
況且，後成地巫、後覆地巫他們幾位高層，同樣為自己盡心盡力，這些，讓吳淵都記在了心中。
可一轉眼。
整個後成部落，就化為廢墟？徹底覆滅？
這種劇烈的變化，對心靈是一種極大衝擊。
即使道心強大如吳淵，一時間都有些難以接受。
但吳淵終究是位非凡強者。
他如今無論是道之感悟還是道心意志都屬上巫中極強存在。
僅一瞬間，心靈深處就已冷靜下來。
“我離開數日後？後成部落遇到襲擊，和我有關？”吳淵抓住了關鍵，詢問道。
這讓兩位巫神、後峙上巫都微微驚，相互對視。
“嗯，按我們的推算，九成機率和你有關。”後屠巫神直接道：“仙族三大帝君，分別是南遊帝君、雷浮帝君、大衍帝君，分別擁有……其中造化古鏡，最擅長推演天機命運。”
“我們懷疑，是大衍帝君洞察到了你的存在。”後屠巫神迅速道來。
讓吳淵知曉了三大仙族帝君的大概情報。
推演天機？命運？
吳淵心中震驚難以言表，荒古巫族的上巫們或許不太明白。
可來自外界的吳淵卻無比清楚，像這種涉及到因果命運之事，別說上仙。
連尋常星君，都是做不到的。
強大如誇赤巫君，當初看見吳淵，都只是能窺伺吳淵的部分過去，難以推測未來。
上巫？君主？
雙方相差了何止億萬倍？
“能讓一位上仙擁有推演之能，這造化古鏡，所謂的造化神兵，到底是什麼？”吳淵暗道。
絕不是普通仙器、道寶那麼簡單的。
“造化古鏡，能具體推演到我的位置嗎？”吳淵忍不住道。
“按蛇祖所言，應該沒有那麼神奇。”後鹿巫神道：“恐怕，他們只是模糊推演到你的威脅。”
“不過，一旦結合收集到的情報，例如你闖過天巫六重考驗，仙族應該會收到訊息。”後鹿巫神道。
“那他們如何肯定，我當時在後成部落。”吳淵忍不住道。
“不需要肯定。”
後峙上巫搖頭道：“大機率，仙族當時已猜出你會被我天巫部落接走。”
“但是，對仙族而言，只要有一線可能殺死你，那麼，仙族就會不惜代價。”
吳淵不由沉默了。
來到荒古世界太短暫，加上情報的缺失，所以，吳淵根本沒法做出太多防備。
也未想到，自己的不起眼舉動，會給後成部落帶來滅頂之災。
吳淵不由意識到，對荒古巫族來說，仙族是何等大的威脅，對方行事又是何等瘋狂血腥。
“對錯？”
“我不在意。”吳淵眼眸中透過一絲冰冷，若說原先他就彷彿是以旁觀者來俯瞰整個荒古。
無論是對巫族、仙族，他都難生出太多愛或太多恨。
即使加上巫族陣營，亦是一種求自保的本能選擇，即使想殺死仙族帝君，也只是為求機緣。
直到這一刻。
吳淵才真正，對仙族，生出了一股源自自身的殺意。
不為其他，僅僅為了後成部落的死去者。
“他們，是因我而死，若沒有我的突然造訪，他們，或許還能繼續安詳生活下去。”吳淵默默思索著：“即使最終會因戰火毀滅。”
“可至少，能再存在千年、萬年吧。”
“況且，就算因戰火部落破滅，也不至於惹來仙族帝君，不會全部覆滅。”吳淵心中暗歎。
或許，這是冥冥中的命運安排。
可吳淵，又豈能坦然面對。
“仙族帝君？雷浮？”吳淵已記下了雷浮帝君的名字，已決心要在離開前，傾盡一切可能擊殺對方。
為復仇！
亦是為念頭通達。
後屠巫神、後鹿巫神、後峙上巫他們雖沒能察覺到吳淵的情緒變化，卻也捕捉到吳淵的一絲不對勁。
都沒有再多言。
他們見過太多類似的事。
告訴吳淵這件事，除這件事的確是因吳淵而起，未嘗沒有引導吳淵仇恨仙族的因素。
仇恨。
有時，會成為修行的源泉。
……四人在部落中一路前行。
飛行了數百萬裡，抵達一片連綿山脈，旋即進入了一座守備森嚴的洞窟向大地深處而去。
兩位巫神帶路，守衛的巫士巫將都恭敬行禮。
一路暢通無阻。
最終，一行人來到了地底深處，這裡就彷彿一廣闊的地下世界，有著一方宛若汪洋的湖泊，平滑如鏡，星光閃爍，無比美麗。
“這處地底世界？”吳淵目光掃過，他能感受到這裡的天地靈氣無比濃郁。
是外界十倍不止。
那湖泊，實則是極為精純的天地靈氣液化，都形成了直徑上千裡的大湖？何等駭人。
在這樣的地下世界，就算是普通草木，時間久了都有可能化靈，誕生出靈智來。
這就是先天環境的重要性。
忽然。
“嘩啦~”平靜的湖泊忽然陣陣翻滾，緊跟著一道龐大無比的身影就浮現出了水面。
它，龐大無比，生有雙翼，每一面羽翼都彷彿能遮天蔽日，任何一片鱗甲都長達十餘米，巨大的蛇頭俯瞰著下方。
在它面前。
連魁梧無比的兩大巫神，都彷彿小不點。
“蛇祖。”後屠巫神、後鹿巫神恭敬行禮。
“拜見蛇神。”後峙上巫、吳淵同樣恭敬行禮。
蛇祖的一對蛇眸巨大，古老滄桑，充滿著智慧，似能看透吳淵的全部秘密，讓吳淵心中都微微一驚，本能就有些慌亂。
眼前的蛇祖。
從身形來看，活脫脫是放大版的小黑，是一頭無比強大的騰蛇。
“他就是後峰？”蛇祖聲音悠遠，迴盪在廣闊的地下世界中。
“對。”後峙上巫道。
“行，後峙元老，你先回去，好好修煉，儘早突破成為巫神，戰爭愈發激烈了。”蛇祖淡淡吧：“後鹿、後屠，你們兩位巫神，先去神兵殿等候。”
“我有些事情，要單獨和後峰說。”
“是。”後峙上巫恭敬道。
兩位巫神也點頭。
後峙上巫更對吳淵道：“後峰元老，好好努力，可別辜負了蛇祖的期望。”
旋即，三人迅速離開了這片地下湖泊，只留下了蛇祖和吳淵兩人。
無比寂靜。
蛇祖龐大的身軀懸於湖泊之上，水波盪漾，卻沒有任何聲響。
吳淵靜靜等候，心中卻愈發警惕。
“能感悟上位法則，很好。”蛇祖忽然開口：“生命法則，很強大。”
吳淵心中微驚，卻也不算太慌。
天巫殿，乃天巫留下，而這位蛇祖昔年跟隨天巫，恐怕能夠掌控天巫殿。
而自己，在天巫殿中完全暴露，恐怕逃不過對方的探查。
“蛇祖慧眼，我能入門亦是機緣巧合，只是，我的感悟程度還不算高。”吳淵斟酌著語句道。
“只可惜啊！”
蛇祖的聲音中透著一絲失落，嘆息道：“你並非荒古世界的本土生靈，你就算成為天巫，也沒法幫助我。”
這一句話，如同天雷轟擊，瞬間讓吳淵心驚。
心亂如麻！
暴露了？
“後峰，你不必慌，也別急，我雖不知你從哪一方天地而來，但你亦是巫族一脈，我不會拿你怎麼樣。”蛇祖聲音中透著一絲笑意：“我掌控荒古天地的部分天地權柄，之前未見過你，未曾察覺。”
“如今，親眼見到你的一瞬間，我就明白了。”
“你，並非荒古大地的生靈。”蛇祖俯瞰著吳淵。
吳淵心中暗驚。
原來，是透過所謂的天地權柄感知？
他之前知曉過，三大仙族帝君那般地步，就是透過造化神兵，掌控了部分天地權柄。
“別擔心，不止你不是荒古世界的生靈，我同樣不是。”
蛇祖平靜道：“當年的四大天巫，都算是天外來客，來此方世界傳播教化，令我巫族一脈繁衍生息，佔據這方大地。”
吳淵聆聽著。
有關這方大地的這等隱秘，自己的確不知曉。
“蛇祖，晚輩是誤入這方世界，並未有意闖入。”
吳淵道：“不過，晚輩亦是巫族一脈，在離開荒古世界前，亦會傾盡全力幫助荒古巫族擊敗仙族。”
這句話，是吳淵發自肺腑。
“我信你。”蛇祖道：“你我都是過客，你來荒古世界的原因，我不太想去探究。”
“但按我的推想，應該是為了天巫留下的一些機緣吧，不過，你若想要得到造化神殿的機緣，最好的路，就是幫助巫族一脈，藉助巫族的力量贏下這場戰爭。”
吳淵心中暗驚。
不愧是曾跟隨土之天巫的存在，眼界見識的確不一般，一眼就看透了自己。
“多謝蛇祖。”吳淵道。
“你想得到這方天地的機緣，天巫殿也好造化神殿也罷，我不攔你，而我，是守護巫族一脈，直至巫族一脈誕生出一位本土天巫，真正掌控這方世界，和你的目的並不會衝突。”蛇祖看著吳淵。
吳淵聆聽著。
“你如今才巫士，道之感悟就接近天巫層次。”
“這樣的絕世妖孽，我無法想象。”
“想來，你的來頭，比我想象中更大，你的背後是星君？君主？”蛇祖俯瞰著吳淵：“我希望，我們能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