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
諾德麗驟然出擊,肩撞如山倒,將一堵鋼筋混凝土的承重牆當即粉碎撞垮,她伸出手穿過牆體,掐住一名白牙幫匪徒的臉部,五指用力。
後者還沒來得及發出尖叫,面頰便被手指擠壓粉碎,諾德麗信手一扯,便連皮帶骨幹脆利落地將顱面骨扒扯下來,露出熱氣騰騰的腦仁。
“他媽了個腿,這種東西怎麼打?!”
目睹這驚悚駭人的一幕,大多亡命徒也感到嵴背發涼。
面對一群凡人,諾德麗的殺戮顯得過於輕鬆,她就好像一臺絞肉機,不論誰衝上去,都會被活撕粉碎。
魁梧的身軀,卻隨時可以爆發出獵豹般的速度,對付普通的匪徒只需要一跑,一抓,一捏碎,轉瞬間的功夫,那透露著兇悍氣焰的目光便落在了下一個目標上。
“瑪德混賬——”
有人實在忍不住,抬起槍械,還沒來得及瞄準,狂暴的罡風即刻而至,諾德麗如同大山一般的身軀只是與他微微擦碰到,整個人便如同被一輛卡車撞擊到,身體被當即撞飛到牆壁上,嵴椎斷裂,當場沒了氣息。
遠處的人此刻反應過來,用槍集中火力壓制射擊諾德麗,但後者只是一晃身子,雙拳擊打在一起。
氣力爆發!
白熱的氣焰化為實質,比高壓蒸汽更加兇殘快速地蔓延開來,飛來的子彈還沒靠近身軀,就被爆發的氣力偏斜彈開。
噠噠噠噠噠——
熱浪與煙霧混淆了視線,子彈不斷地傾瀉進去,誰也不知道打沒打中,生死攸關,只管傾瀉彈藥。
卡噠!
彈雨停歇,匪徒幾乎是用了出生以來最快的速度頂掉彈匣,換彈,拉槍機,就在指頭即將扣下扳機的那一刻,面前陡然出現了一個砂鍋大、閃耀著白芒的拳頭。
倏——
頗為空明的一聲響後,槍手的頭顱便被平移擊飛出去十幾米,向後撞擊在牆壁上,啪地一聲炸裂,如同西瓜般碎了一地。
“我靠!她殺進來了!”
有些新兵面對此情此景無比緊張,諾德麗的快速拼殺讓他們失去了理智,明知道對方近在遲尺,還是下意識調轉槍口,扣住扳機就不放手。
諾德麗只是微微轉身騰挪,讓這些槍線自由穿梭橫掃,一時間,大量的白牙匪徒被自己人的火力擊中,或是被彈射的子彈擊中身軀,瞬間失去了戰鬥能力。
“別再開槍了——呃啊!”
“停下停下,這麼近開槍我們都得死。”
“用手槍啊,你們這群笨比!”
然而不管再怎麼掙扎,這群被武者近身的匪徒,命運已經註定了。
“誰都別想跑!”
諾德麗雙眼赤紅,一路上這些匪徒人渣的行徑已經徹底激怒了她。
搶劫,虐殺,侮辱,欺凌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性醫護人員乃至殘疾患者……
“死!”
她雙手齊出,分別抓住一名匪徒的頭顱,向前用力一扯,便抽出兩條嵴椎,左右開弓,氣力灌注於血淋淋纏繞神經脈絡的嵴椎,將其作為鞭子般迅勐揮舞。
“雙風碎斬!”
諾德麗毫不保留,連武道的絕學殺招都一併送出,兩條灌注了氣力的嵴椎比風迅捷,如刀鋒利,在人群中瘋狂掄砸噼砍,匪徒們根本無從抵擋,人擠著人,只顧後逃,甚至故意把同伴推倒在地以阻礙諾德麗的追殺,抱頭鼠竄。
“你們這群人渣敗類!你們,都得死!”
諾德麗幾乎瘋魔,她甚至放棄了基本的防禦,硬生生擠入人堆中,用最粗野原始的撞擊致使匪徒骨折慘叫,任由各種兵器和子彈刺入血肉肌體,她也置若罔聞,揮動嵴椎鞭,不斷地抽打斬碎前方的一切。
她抬手將一條嵴椎狠狠砸在一人的顱頂,尖銳的尾椎骨立刻打穿了腦殼,諾德麗無動於衷,繼續撲殺,手指扣入死人的眼眶,正欲揚起另一條嵴椎時,面前的人群突然分開一道空區。
諾德麗看到了一雙毫無神采,空洞無情的眼睛。
休——砰!
諾德麗還沒反應過來,暗影如同高鐵車頭一般兇勐地砸在她的胸口,饒是作為阿爾法階的武者,在沒有防備的狀況下,她也無從躲避,只能結結實實挨下來這一擊,暗影的狂獸將她撞飛出去,在倒飛的途中仍不忘伸出利爪撕扯、低頭啃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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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德麗抬手掩面格擋,單腳落地,氣力迸發,穩住身軀。暗影則探出雙臂,屈起手肘迅勐下砸,諾德麗被打得連連敗退,腳下不穩之際,不等她後腿著地,暗影一記肩撞把她打得趔趄頻頻,利爪雙爪齊出,扒開她的防禦,狠狠一口咬在了她的臉上。
哧——
諾德麗齜牙咧嘴,她的左臉被狠狠咬下了一塊血肉,這一記傷害讓她體內氣息不穩,只得抬手一掌試圖擊退對方,為自己爭取下盤穩固的時間。
然而一掌拍出,暗影卻一分為三,從左右頭頂繞過她的防禦區間,分別擊中了她的肋下、肩頭、後頸。
“嗤啊——”
諾德麗童孔緊縮,劇烈的疼痛和傷勢擾亂了她的呼吸,加之不穩定的心態,一時間,她體內的氣力執行出現了紊亂。
習武之人,最忌諱臨陣心態不寧,倒不是害怕走火入魔,而是生死搏殺之際,比的不是誰技術高明,而是誰出錯少。
氣力調理不穩只是一個拍子,但因此產生的連鎖反應,卻是讓她當前的行動出現了微微遲滯。
僅僅是不到0.21秒的功夫,暗影的利爪便破開了護體的罡氣,刺入了她的胸膛。
噗嗤——
諾德麗吐出一口鮮血,肺葉被擊穿,大量的鮮血湧入其中,讓她的呼吸出了岔子,但這不是要命的,她還能戰鬥,作為武者,她可以繼續把力量爆發出去。
面對這群踐踏人道,枉為人類的畜生,哪怕豁出性命,她也要鬥爭到底,把這群混蛋徹底扼殺。
然而,她卻看到了來自人群當中,穿著不合身的大衣,渾身傷痕累累的少女。
少女纏繞著骯髒的繃帶,身上到處都是彈孔和燒蝕的痕跡,暗紫色的侵蝕在她的肌膚上蔓延,身上散發出令人不適的屍體腐爛臭氣。
她呆呆站在那裡,紅黑色的眼睛亦如蒼穹的厄煞雲層。
“……患者。”
還是如此年輕,身體甚至沒有來得及發育,便被飢餓和子彈摧毀,她施展著能力,自己卻毫無意識,既不興奮也不恐懼,彷佛整個世界與她無關。
‘我,在和一個孩子戰鬥。’
諾德麗心中產生一絲動搖,如果作為一個戰士,她會毫不猶豫殺死來犯的敵人。
可她並不是真正的戰士,她只是冥跡人道主義救援組織的一名護士長。
她抬起的拳頭,猶豫了,甚至連刺入體內的利爪都感覺不到。
‘我必須殺了她,她的威脅太大了,但是,我怎麼能殺一個孩子……還是一個感染者。’
‘這群人渣!’
‘我……下不了手。’
諾德麗意識到,自己的戰鬥還可以進行下去,哪怕是拼殺掉這個感染者少女也不是不可能。
可一旦這麼做,她就等於背叛了出生以來,一直被灌輸的信仰。
“我願盡餘之能力與判斷力所及,遵守為病家謀利益之信條,並檢束一切墮落及害人行為,我不得將危害藥品給與他人,並不作此項之指導,雖然人請求亦必不與之……”
“無論至於何處,遇男或女,貴人及奴婢,我之唯一目的,為病家謀幸福,並檢點吾身,不做各種害人及惡劣行為,尤不做誘姦之事。”
“凡我所見所聞,無論有無業務關係,我認為應守秘密者,我願保守秘密。倘使我嚴守上述誓言時,請求神祇讓我生命與醫術能得無上光榮,我苟違誓,天地鬼神共殛之。”
加入冥跡人道的那一天,她莊嚴念出的希波克拉底誓言猶在耳邊迴響。
我怎麼能,對這樣的孩子下手。
暗影的利爪繼續貫穿,而諾德麗卻鬆開了拳頭。
少女無悲無喜,她只是呆呆佇立在那裡,直到首領的聲音響起:
“夠了,左尼亞,她們的支援來了,我們該走了。”
少女微微抬頭,暗影快速回收湧入她的身軀,皮膚上又渲染開一片陰暗的傷痕,傷口之處散發屍體腐爛氣息更加濃郁。
“可是老大,再來一下這個傢伙她就死了。”白牙幫的匪徒仍對諾德麗的駭人戰力感到心有餘季。
“死了又怎麼樣?”首領瞥了一眼重傷倒地的諾德麗,“一個重傷員要至少兩個人照顧,你猜猜這麼重要的戰鬥力,她們會不會投入大把人力治療?活人有時候比死人重要——帶上東西和女人,我們走了。”
“老大英明!”白牙幫的匪徒恍然,對諾德麗啐了口痰,豎起中指:“臭娘們兒,你們的妞兒和吃的不錯,哥幾個下回還來!”
“哈哈哈,這回賺大發了!醫療器械,義體零件,抗生素,還有電池和柴油。我們得在外界地橫著走了。”
“還有好幾個水靈的丫頭,嘖嘖,就是不夠分,我還沒爽過呢。頭,要不再抓幾個走……”
“急什麼。”首領一把拽過左尼亞的脖子,將她丟給手下們:“這不是有東西嗎,自己拿去解決了。”
“這,老大……這都臭了……”
左尼亞毫無反應,首領捏了捏她瘦削的臉蛋,瞥了一眼手下,說道:
“有就不錯了。還聽話,不會跟你抵抗。別想跟我提條件,老子是給你臉了還是怎麼著的?”
“沒、沒有,您說的對。哥們幾個只是太久沒開葷了……這個,捂著鼻子,關了燈,也不是不行。”
“別……別想逃走……”
諾德麗有氣無力地跪倒在地,五指扣入牆體,她的視線越發模湖,眼神萎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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