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禧堂,氣氛忽然變得壓抑了起來,賈母臉色由喜變憂,就算是賈政都看出不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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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這其中難道還有什麼事兒嗎??”
其他幾人也紛紛看向了賈母,王熙鳳之前說的話,他們聽得雲裡霧裡,並沒有弄明白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賈琙在遼東殺敵立功,與這話本子又有什麼干係?
坐在大堂正座上的賈母臉色卻是陰晴不定起來,當初賈琙可是被她親自趕走的,這下子讓她如何去說,難道要和賈赦賈政他們說,那個小子不孝?被我攆回金陵了。
賈政等人見事情不太對,轉而又問王熙鳳。
“鳳姐,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王熙鳳見兩府的幾個爺們將視線投了過來,她看了眼老太太,也知道此事不太好說,眼珠微微一轉,笑著說道:“嗨!也不是什麼大事兒,既然老太太不好開口,那我就僭越了,替老太太說道說道!”
“這琙哥兒原住在東府慧芳園西南角的那一排宅子裡,父親呢!是東府的旁支,好像是因為當年府上的事情,被牽連了,早早的去了,不過他的母親出身書香世家,是個知書達理的,從小就教育琙哥兒讀書上進,我還聽說他時常會去在寧榮街頭的書坊,在那裡看書呢!我記得那個書坊還是二老爺操辦的。”
聽到這裡,賈政眼裡有些意外,沒想到自己弄得那個書坊,竟然還起了意外的作用,他撫了撫自己的鬍子,與有榮焉地點了點頭。
王熙鳳繼續說道:“可後來琙哥兒的孃親因為操勞過度,就早早的去了,這些年琙哥兒就一個人在東府過活,府裡平日裡也都有接濟,一直都是相安無事的!只是前段時間,府裡上不知從哪裡聽了一些話本子,平日裡說笑,十分的有趣,我們就調查了一下,發現那些話本子是出自琙哥兒手裡的,後來我們發現那些話本子所述的事情有些極是犯忌諱,加上前些年府裡又出了一些事情,老祖宗就讓人把那些話本子給燒了,讓琙哥兒會金陵老家反省反省,用功讀書,日後也好光耀門楣!”
聽到這裡,賈赦和賈珍眉頭不由皺了起來,他們第一反應就是,完了,人被老太太攆走了?
不過聽王熙鳳後面的話,他們又覺得頭皮發麻,那個哥兒才多大,就搞出那些事兒,前些年兩府差點就沒抗住~
這樣一想,他們又覺得老太太倒是沒做錯什麼,若是他們知道這件事兒,少不得一頓好打,將人直接除了族了。
用他們的話來說,那就是想死自個兒去,不要拖上老爺。
賈政並沒有想那麼多,搖了搖頭,有些惋惜,“倒是可惜了,想來琙哥兒應該並不大,只是個話本子而已,勸戒一下就罷了,家裡好不容易出了個愛讀書的哥兒~”
之後也並沒有多說什麼,這麼說起來,這個琙哥兒就算是出自兩府,恐怕也不會與他們多親近了。
王熙鳳見眾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不由繼續插話道:“其實我看這件事兒也沒有老祖宗和老爺想的那樣,到底是血濃於水的哥兒,這些年府裡也都照應著,此番送他回金陵,說不定就是一樁機緣,若非如此,這琙哥兒還不一定能立下如此的功勞呢!”
“老祖宗,這麼說起來,咱們還不僅無過,更是有功呢!到時候只要將事情的原委跟他說明白了,想必他也不會揪著不放!畢竟還是咱們賈家的後代不是!身體裡還流淌著咱們賈家的血呢??”
聽完王熙鳳的話,眾人的臉色不由好了許多,就連賈母也是,她笑著說了句,“還是鳳姐明大義,要是琙哥兒回來了,有什麼怨懟地,只管衝我老婆子一個人來就是了~”
幾人聽到這話,隨聲應和,唯有賈赦從方才擰起來的眉頭就一直沒放下來,他早年可是廢太子地伴讀,有些事情看的更加透徹,屋裡的這幾人想的倒是挺美,但是那麼一個能辣手屠了建州女真的哥兒,是那麼好湖弄的?還有宮裡的意思,他可是知道,明康帝到底有多麼厭惡他們這些開國勳貴。
不過這些他倒是沒說出來,一切的事情總要到了那一步,才知道究竟如何,現在只不過是一些猜測罷了。
一旁的王熙鳳見事情總算是有了一個圓滿的結局,心頭不由送了一口氣,若是今日她沒有站出來,恐怕等事情真的調查出來,賈母會推她出來頂罪的。
至於經常翻院子去東府那邊的兩個小姑娘,她沒有多說,畢竟事關兩人的閨名,而若賈琙真的封侯了,自己現在賣她們一個好,日後說不定能救命呢!
又過了一會兒,林之孝用紅綢子包著一個東西走了進來。
賈珍站起身,連忙恭敬地接了過來,然後讓小廝將桌子收拾了一下,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
“珍哥兒,你是賈族的族長,這件事兒就交給你了!!”
賈母接到鳳姐的眼神示意,自覺這裡面另有蹊蹺,就沒有再大包大攬,賈珍聽到賈母的吩咐,點了點頭,神態頗為自得,自己這個族長還是有點分量的,至少這件事兒上老太太就沒越俎代庖。
可他那裡知道,這其中的原委,鳳姐當初將事情彙報給賈母的時候,就已經調查過了賈琙,他父親的牌位甚至都沒有移到賈氏的祖祠之中,族譜她看不到,想必也好不到那裡去,所以她就給賈母使了一個眼神,示意她不要再插手這件事兒。
而事情也果然不出王熙鳳的所料,隨著族譜一頁接一頁翻過,一代的國公,二代的代字輩,三代的王字輩,越翻,賈珍的臉色就越蒼白,看著大傢伙的眼神,他的心不由顫了起來。
直到最後一頁,草字頭的一輩,他也沒看到賈琙的名字,這下他終於是慌了神了,額頭上冷汗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呼吸不知不覺間已經有些粗重,不爭氣的吞了兩口唾沫。
“珍哥兒,怎麼樣,琙哥兒的父親是誰?可否真的是我們兩府的哥兒~”
賈政在一旁緊張的問道,賈珍眉頭直跳,他擦了擦額頭上的冷汗,小心陪著說道:“許是我剛才翻得有些快了,還沒看到琙哥兒的名字,二老爺稍等,我再查一遍~”
聽到這話,賈母的臉色微微一變,賈赦的眼睛也眯了起來,方才到底是什麼情況他們這些人可都是單眼看著的,賈珍就差沒把眼睛挖下來放上面了,卻依舊沒有賈琙的名字,那只有一個可能了。
族譜上本來就沒有~
這下子一屋子的人心勐地就提了起來,族中好不容易出了一個有能力的哥兒,若是因為這件事兒,歸不到族裡來,可就成了京城裡最大的笑話了。
“珍哥兒,你可看好了,是真的看錯了嗎?咱們家可經不起如此玩笑,要是讓京裡的其他人看了咱們的笑話,到時候不用我說,你也知道結果會怎麼樣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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