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
冠軍侯府，妙玉看著臉色有些陰沉地綵鸞，心裡輕輕也一嘆，這段時間，京城亂成了一鍋粥，各個家族心懷鬼胎，朝堂上冷嘲熱諷的聲音一直都沒斷，綵鸞作為眼下侯府明面上的主事之人，身上的壓力可想而知。
當然，或許是因為宮裡的意思，侯府並沒有明面上的人來騷擾，像是那些言官御史並沒有打雞血，直接來闖門，他們也樂得裝個小透明，平日裡侯府的大門幾乎都不怎麼開。
日常的採買也都是從後門或者角門出去，日子倒也安靜，就是到了晚上，經常會有一些不請自來的客人，不過到不了後院就是了。
而這些人一般都是綵鸞和府上留下的那幾位江湖好手秘密處理掉的，再加上一些人手的調動都是綵鸞親自處理，所以說這段時間，綵鸞身上的壓力很大。
“遼東剛過來的訊息。”
綵鸞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好，遼東之地，作為賈琙的根據地之一，也承載了她和賈琙的很多記憶，這裡的人對她來說，遠比京城這邊的可愛許多，雖然那些人都是兵漢。
“霹靂彈？？”
到底是妙玉，綵鸞剛說了一個頭，她便猜到了。
綵鸞點了點頭，霹靂彈作為賈琙手中掌握的神兵利器，是少有的能夠戰爭還有異人產生威脅的大殺器，這種東西按理說是不應該出現在如今的戰場上的。
賈琙當初在平定北疆過程中，便秘密召集了一部分能工巧將專門研究這個東西，並且還給出了另一個配方對霹靂彈進行升級，霹靂彈的威力與後元的相比，提升了不止一個檔次，這也是他能在短短的幾年時間中掃平北疆的原因之一。
但在平定北疆之後，他便嚴令手底的人保守秘密，只說那些霹靂彈是從後元那邊繳獲的，當然，關於霹靂彈的核心機密也只有賈琙手底下的那些親兵才知道。
後來，賈琙在江南遇險，大雪龍騎千里馳援，不得已之下動用了此物，也是無可奈何之舉，千里馳援，路途太長，就算是以大雪龍騎的體魄也有著巨大的壓力，要想快速破關，霹靂彈便成了首選。
後來，賈琙上交給朝廷一部分，大雪龍騎軍便再也沒有用過了，而這時，東平郡王手底下忽然出現此物，當時綵鸞就猜測可能是從遼東那邊流露出來的，眼下得到了明證，她便有些坐不住了。
“信上說，作坊那邊無緣無故失蹤了一批，數量大約在一千五百枚左右，當時外面還有重兵把守，到底如何失蹤的，根本就沒有人說得清，倒是根據外面的暗子說，失蹤時，他們曾看到過一個跛腳的道士出現過。”
“郭英靖已經暗中將作坊轉移了，但失蹤的那一批霹靂彈到現在還沒有尋找回來。”
聽到跛腳道士這個字眼，妙玉眼簾不自然地垂了下來，雖面色如常，但心中早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若是她沒有猜測，這位便是賈琙如今不能現身的根源所在了，賈琙如今有此一劫，這位就算不是罪魁禍首，也應該是參與者之一。
同樣的，這位應該就是出現在五皇子府上的那位老道士，若此事真的是這位在背後操縱，那對方的目的又究竟是什麼？
按理說這位應該是已經投靠了五皇子，真的得到了霹靂彈這種神器，不應該直接交給五皇子才對，怎麼轉交給了東平郡王？他那邊究竟又打著什麼算盤？
“應該是五皇子府上那個......”
綵鸞說到此處略顯沉默，眼下侯府所遇到的問題，其他的都還好，唯獨這一個，是一座繞不開的大山，對方不是凡俗，是修行中人，手段神鬼莫測，不說其他，就說對方在重兵把守下盜走了霹靂彈，這等身手就絕不是那些江湖高手可以做到的。
因為他盜走的不是一兩枚，而是一千五百枚，如此巨大的數量，除非是強搶，否則要想不引人注意就盜走，當真是天方夜譚。
“這個混蛋......”
知道敵人卻無可奈何，引得綵鸞肝火大動。
妙玉站起身朝綵鸞走了過去，看著還在生悶氣的姑娘，她輕輕拍了一下對方的肩膀。
“混蛋的可不止他一個。”
綵鸞聞言，嘆了口氣。
“他不是那樣的人，很多時候，很多事情是沒有選擇的，他年紀雖然和京城裡的王孫公子差不多，但是經歷是不同的。”
“他經歷過吃不飽的時候，從一座國公府最底層走出來，經歷了人情冷暖，從江南北上，走過了很遠的江湖路，經歷過江湖人心險惡，戰場廝殺，也經歷過沙場的殘酷，很多時候，他的選擇都不是故意的，而是經過權衡之後做出的選擇。”
“他經歷的這些事情，妹妹可能沒有經歷過，在他的心裡是有一杆秤的，什麼東西的分量重一些，什麼東西的分量輕一些，他最喜歡的東西最在意的東西，是不願意讓她們受到傷害的。”
“這一次的消失，妹妹心裡或許會有這樣那樣的怨言，覺得他不該私自出去，但那種選擇在他那裡或許是最好的選擇，他不是聖人，有自己的七情六慾，也有喜怒哀樂，當年我跟在他身邊的時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喜歡上了那個感覺，習慣了在他的身邊，看著他打勝仗，也願意替他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歡的事情，直到很久之後，我才懂，自己已經喜歡上這個人了。”
“不過你也說的不錯，他的確就是一個混蛋，可誰讓我們心甘情願待在他的身邊，喜歡似乎不是一個可以控制的事情，若是可以，我還真的不想愛上他，太累了。”
妙玉站在原地，久久無言。
她其實知道綵鸞是一個明白人，不過卻沒有想到她對賈琙的瞭解程度會如此深刻，之前她的確對賈琙的突然消失有些芥蒂，為什麼不能一起面對呢？
也是後來，她才想明白，或許正如綵鸞所說，這可能就是賈琙最真實的想法了。
“姐姐，其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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