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相,這可怎麼辦??”
御書房外,一個返回報信的御林軍,臉上焦急之色難以掩飾。
“等著吧!”
戴權一擺手,語氣帶著一絲不耐。
他可是還記得,在一個時辰之前,明康帝親自下旨,他要祭拜祖宗,祈求國祚綿延,任何人不得打擾。
雖然戴權不知道明康帝到底是怎麼想的,但是他清楚的知道,這個時候闖進去,估計就是一個死,死無全屍,甚至是株連九族的那種。
“內相,貴妃娘娘遇刺,這十萬火急之事如何能等!!”
這名御林軍衛士急的都要跳腳了。
戴權眼睛一眯,並沒有什麼表示。
“等著!”
“聖旨下達,無召不可入內,違者株連......九族!!”
戴權的聲音帶著一絲陰冷,站在他身旁的羽林衛目光已經鎖定這個漢子,眼神冰冷,聖旨下達之時,他們也都在場,明康帝說的可不是違者殺無赦,而是在場所有人殺無赦。
也就是有外人闖入,他們得陪葬。
漢子被這冷到骨子裡的聲音一澆,心裡不由一個激靈,一下子冷靜了下來。
御書房外,有風吹過,這時他才發現,自己的後背已經溼透了。
被嚇得。
身為御林軍,是見過血的,當時五門都督府血流成河,他有幸見過一次,當時他的一位同僚曾說過,天子一怒,伏屍百萬。
生死之間有大恐怖,那一日,他們才知道生命如此的脆弱,一刀下去,屍首分離,那就已經死了。
戴權見這個御林軍老實了下來,他雙手插在大袖之中,站在一旁,默不作聲,靜靜等待。
貴妃遇刺,這件事兒的確是一件大事兒,若是選擇彙報,可能不會被皇帝處置,但是這種可能性並不是一定的,他自己估麼五成都不到。
這個時候,皇帝選擇拜祭,他一開始就覺得很奇怪,什麼時候不好,卻偏偏是這個時候。
如今再想,卻讓這個大明宮的掌宮太監冷汗直流,難不成刺殺是皇帝的意思??
若是如此,那明康帝又是什麼意思?賈元春代表的是誰,他心知肚明,代表的是那個已經消失不見的年輕人,代表的是冠軍侯。
明康帝是要打算與冠軍侯府撕破臉了嗎?要知道,賈琙留下的勢力可不簡單,還有那大雪龍騎軍,都是以一當百的恐怖戰力。
如今藩王之亂尚未平息,若是貴妃真的出了事兒,誰又能保證馳援河北直隸的大雪龍騎軍不會倒戈相向。
一日之內,能打穿江南的恐怖鐵騎,一旦反水,對京城來說就是災難。
還有賈琙留在軍中的勢力會不會造反,以他的威望,一呼百應似乎不難,這才是朝堂之上那些人不敢輕易招惹賈琙的真正原因。
只不過戴權隨後又在心裡搖了搖頭,這些事情他能想到,那他的主子,也就是明康帝,一定也能想到。
“莫非是賈琙出了問題??”
這又是一個讓他心驚肉跳的猜想,這麼長的時間,賈琙依舊沒有現身,還別說,這個可能是有的。
並且,隨著時間的推移,這個猜想越發地在這位戴內相的腦海中紮根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劃過,返回報信的御林軍從一開始的焦急,到後來的害怕,再到最後的麻木,對於賈府,他現在只默默嘆了一聲,運氣不濟。
與此同時,坤寧宮,範芷萱看著手裡的小紙條,目光閃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紙條上的字跡她是認得的,若非如此,她也不會有這等踟躕。
又過了片刻,一個宮女踩著小碎步走了進來,先是行了一禮,然後輕聲開口道:“娘娘,御書房外有個報信的御林軍,被戴權攔在了外面。”
範芷萱緩緩起身,將手裡的紙條放在蠟燭橘黃色的火苗下,看著紙條被點著,她眼神悠遠,最後紙條被她扔進了火盆之中。
“知道了!”
看著不一會只剩下灰燼的小紙條,範芷萱嘆了口氣。
本以為她躲在這裡不摻和朝堂的那些事兒,就能一直清閒,但如今看起來,似乎並不能。
當真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擺駕御書房!!”
隨後範芷萱再度說道。
伺候的宮女聽到範芷萱的話,一愣,眼底盡是不解,方才她可是親自去看過了,皇帝下旨,無旨不得入內,眼下範芷萱去御書房要幹什麼??
“娘娘,皇上有旨,無旨不得入內......”
範芷萱掃了一眼這個宮女,倒是沒有發怒,這個人是她親自扶持起來的,算是自己人,若是對方不是那種不知感恩的,或許她早就打發了。
對方在這個時候開口,是在擔心這個時候去拜見,會不會引起皇上的不滿。
賈元春是誰,她們在後宮的都知道,是淑貴妃,與皇后來說,可不是朋友,而是對手。
如今賈元春被刺殺,可不關她們的事兒,不落井下石都是好的,可眼下看範芷萱的意思是打算雪中送炭。
“本宮知道!”
皇后沒有過多解釋,宮女低下頭,儘管依舊不解,但是她沒有再說。
作為皇后範芷萱身邊的宮女,她知道,有些事情不該問,不能問。
待範芷萱離開了坤寧宮,她屋裡的火盆中,已經化為灰燼的小紙條,白灰中隱約有兩個字模模糊糊。
“來御......”
來御?這似乎只是其中的一段,前面的字大概無法猜測了,但是後面的字卻很好猜測,御,御書房,御膳房,至於是哪一個,已經不言而喻了,來御書房!
至於誰寫的,這個只有範芷萱知道了。
榮國公府,喊殺聲已經開始變弱了,賈赦、賈政等人變得灰頭土臉,看著已經被御林軍擋在外面的黑衣人,他們破口大罵,或許他們是藉著這個打算,發洩心裡的不安。
那些黑衣人這次襲殺,差點讓他們賈府直接踏入死地。
現在他們都還無法確定,貴妃娘娘現在又是一個什麼情況,就算是貴妃娘娘眼下安好,可本該風風光光的省親,變成了眼下的笑話,這對整個賈府來說,臉上都無光。
所以就連一向不怎麼會罵人的賈政,也罵了句“狗孃養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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