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施主!此地是私人的道觀,若是想上香,還請到另一座山頭的相國寺!”
道觀的大門開啟,走出一個小道童,他見幾人面生,還以為是來進香的,就出言婉拒。
一旁的綵鸞聽到這話,不由笑了起來。
“小道士,你不認識他是誰??”
道童聽到這話,不由抬起頭看向綵鸞。
這不看還沒事兒,一看之下,這個小傢伙登時變得害羞起來,他雖然不大,但是人的天性就是如此,加上在山上道觀裡,根本就見不到女人。
這乍一見到一個,還是姿色不俗,恍若天人的姑娘,小道士自然是有些心神恍忽。
見到對方這副呆呆的模樣,綵鸞嘴角一彎,笑著對香菱說道:“香菱,你看這個小道士是不是和你一個模樣??”
香菱看了看小道童,有些迷惑,小道童張的算是清秀,不過當香菱看到對方呆頭呆腦,不知所措的模樣,她語氣有些嫌棄地說道:“胡說,我才不和他一樣呢!
是不是,大爺~~”
小道童聽到香菱柔柔糯糯的聲音,又抬頭看去,下一刻,他的臉更紅了。
賈琙聽到香菱的話,笑著搖了搖頭。
“我是賈琙,來找寧國公府的賈敬老爺!去通報吧!”
隨後再度開口說道。
小道童聽到賈琙說自己姓賈,心裡也猜到是怎麼回事兒了,眼前這個人大抵是京城賈府的人。
隨後他抓了抓自己的腦袋,也不在這裡乾站著了,一扭屁股,轉過身子,趕緊往道觀裡跑去,臨了,小道士又從門後探出一個小腦袋。
“你們先不要進來,我去通傳!
”
“哈哈~~”
小道童的舉動又將綵鸞給逗笑了。
賈琙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示意對方去。
今日他來此的目的就不是來鬧事兒的,若是可能,他並不想善動刀兵。
沒過一會兒,小道童去而復返,這一次,他那張小臉顯得有些蒼白,明顯還有一絲後怕,也不知賈敬和他說了什麼,導致他根本不敢再去看賈琙,開啟門之後,就老老實實地側過身子站在一旁。
綵鸞見到小道童變得如此拘謹,笑了笑,“看來是知道他是誰了!
以後可要記好了,要是等那一天他心情不快,再碰上你這樣的,說不定就把你炸著吃了!
”
小道童聽到這話,嚥了口唾沫,瞪著小眼,看了看賈琙,似乎是在心裡盤算對方會不會真的那麼做,然後撒腿就跑,看的綵鸞又哈哈大笑了起來。
賈琙隨手給了她一個爆栗,“沒個正形,快走吧!
”
綵鸞身子一晃,看模樣是想躲來著,但是最後那個爆栗依舊落在了她光潔的額頭上,她哎幼了一聲。
她氣鼓鼓地看向賈琙,“你個混蛋,老孃和你拼了!
”
一旁的香菱聽到這話,小聲地說道:“綵鸞姐姐,你是腦子壞掉了嗎??”
聽到香菱的話,綵鸞臉色一漲,“香菱,你個小蹄子,看我不收拾你!
”
“啊~”
香菱見綵鸞撲了過來,尖叫一聲,趕緊跑到了賈琙身邊,抓起了賈琙的袖子。
“大爺!
救命~”
綵鸞見狀,氣急,“小混蛋,你不準插手了!
今個兒我非得教訓一下這個小蹄子!
”
看到這種情況,賈琙只好是一手拉著一個,左邊是個大美人,右邊是個小美人。
“別鬧了!
等回去了本侯親自和你過過招,到時候你別求饒就好了!
”
綵鸞被賈琙內涵了一句,臉蛋一臊,不敢再作妖,老老實實地跟在他身邊。
不多時,賈琙幾人見到了賈敬。
這是賈琙第二次見到這位東府這一邊,賈赦賈政這一代算是最出類拔萃的人了,綵鸞和香菱則是第一次,兩女看著眼前這個身量有些精瘦的老者,一時也都沉默了下來。
這位與西府的賈政、賈赦、甚至是東府的賈珍,這些賈府當家的爺們都不同,臉上並沒有那種酒色富貴養氣的富態,只有一種清冷。
“有事兒??”
賈敬也沒有跟賈琙客套,上一次賈琙來的時候他們已經見過面了,不過上一次,兩人不歡而散。
“我抓到一個人,名叫玉芳!
是教坊司的人!
”
既然對方直接開門見山,賈琙也沒有遮遮掩掩,直截了當道出了今天的來意。
賈敬聽到此話,眉頭一皺,玉芳這個名字他沒有聽說過,但是賈琙後面補充的那句話,讓他知道了,這個人和誰有關了。
這一次賈琙來的目的他也猜到了。
是為了那個女人來的,或者說是為了自己的身世而來的。
“能說的我早就已經說了,什麼叫玉芳的,我不認識,若是沒有別的事兒,侯爺就請離開吧!
”
賈敬的心態很好,就算是賈琙說到這裡,他依然沒有鬆口的意思。
賈琙聽到之後,並未生氣,反而是呵呵一笑。
他也暫時不去管這個老頭子,自顧自地尋了一個地方坐了下來。
綵鸞和香菱也不敢多話,就在賈琙身側伺候著。
賈琙看著大殿中懸掛著的三清神像,慢悠悠地說道:“當年知道我娘那件事兒的人,除了玉芳之外都死了,動手的人不是皇上!”
“這一次,我廢了好大勁才救下這個人!
不過現場我並沒有讓人處理,想必這件事兒的幕後之人很快就能覺察吧!”
賈敬聽完這話,臉色微微一沉。
“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賈琙好整以暇地說道:“他們這一夥人實力不弱,能夠悄無聲息地做掉那幾人,並且還沒有被應天府的人追查,這其中意味著什麼,大老爺不會是不知道吧!
”
賈敬站在原地,雙目微微一闔,他怎麼可能不知道,那件事兒除了皇家之外,其他人沒那麼大的能量,也沒有那個必要去做。
那件事兒不用猜,他都知道,是誰的手筆。
“想必那一位也很快就能猜到是我做的了!
”
賈敬沒有說話,只是心念卻開始急轉起來,賈琙說這話的目的究竟是為何???
他暴露了對自己有什麼好處??
應該是沒有好處吧!
“你說他是來叫我還是來叫你??”
忽然,賈敬神色勐地一變,寬大袍袖之下的手,就是此刻,被他死死地攥了起來。
他是個識時務的人,也是一個聰明人,所以當年他才會來山上避難,賈琙說的話其實不對。
若是皇家知道了這件事兒,或者說太上皇知道了這件事兒,他的選擇有兩個,一個是安撫賈琙,一個就是斬草除根,一但事情成了無頭的絕桉,那這件事兒就會永遠被封存在記憶之中。
賈琙說的那句話實際上應該是這樣的,“一個是找他,另外一個是殺自己,而不是叫自己!
”
再結合眼下的局勢,賈琙的身份地位,還有手裡的權勢,太康帝多半會選擇來殺自己滅口。
“我猜那個人會派人來找你!
”
賈琙依舊不急不躁,賈敬依舊在沉默。
綵鸞在一旁,聽著賈琙的話,眉頭不由皺了起來,怪不得之前,賈琙沒有讓徐遠輝清除掉那些痕跡呢!
原來是因為這麼一會事兒,並且聽他和賈敬之間的談話,兩人應該是見過面的,並且對方應該是知道一些事兒,不過並沒有說出來,這一次,賈琙這一招可就將賈敬逼到牆角了。
時間在這一刻,變的有些漫長了,大殿之內,香燭飄著白煙,鳥鳥不散,殿外北風吹得窗戶呼啦作響,山頭不知什麼時候起風了。
又過了一會兒,賈琙嘴角一彎。
說曹操曹操就到,他倒是很想看看賈敬到底還想隱瞞到什麼時候??
“賈大老爺,告訴你一件事兒,那些人來了!
”
賈敬抬起頭,看向賈琙,冷聲道:“以你現在的身份,應該不屑於那個還不知道真實的身份吧??”
賈琙擺了擺手,“在不在意是一件事兒,它是不是真的又是另外一件事兒,大老爺,您可別一概而論!
”
對於這話,賈敬並沒有回應,他轉過身看向玄真觀的院子,又看向了遠處,悠悠青山依舊,他在此已經二十多個年頭了。
等待了這麼多年,逃避了這麼多年,他的心底一直還在盤算著賈府什麼時候能夠再度興旺,所以在原著之中,賈蓉娶了一個可能是廢太子女兒的姑娘,秦可卿。
但是終究是無以為繼,他們鋪路鋪的再好,後代不爭氣,真的是沒有辦法。
一個秦可卿,一個賈元春,再加上一個賈探春,甚至說是林黛玉,都算是賈府的佈局,但是最後只落得一個白茫茫大地真乾淨的結局。
這不是說他們那一代人不行,而是下一代人不行,他們那一代是不得不如此,以此來應付皇室,但是賈珍,賈璉,賈寶玉之流,卻是成了真廢物,真草包,或許這也是他們所未曾料到的。
“唉!
造化弄人啊!
”
賈敬輕輕一嘆,隨後接著開口說道:“你想知道那件事兒的始末,卻也不難!我要你答應我一件事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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