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腳下,陳家村。
一溪碧水悠然繞村而過,曲折蜿蜒間,匯聚天地之靈秀,造就了此處絕佳的風水寶地。陽光斑駁,灑在波光粼粼的水面上,更添幾分生動與和諧。
河畔,少年沉香與一隻機靈的小黃貓正沉浸在一場別開生面的打水漂比賽中,歡聲笑語迴盪。只見石子輕盈躍起,於水面輕點,激起一圈又一圈細膩的漣漪。
然而,歡樂的時光總是短暫,最終沉香以 0比100的戰績,稍微弱勢,最終惜敗。
沉香緩緩坐在岸邊一塊被歲月雕琢得圓潤光滑的大石上,雙手托腮,目光穿越水面,投向遠方,眉宇間不經意間流露出幾分淡淡的憂愁。
他不就是力氣大了點,而且經常會和沒有人看到的爺爺奶奶說話嗎,怎麼村子裡那些小夥伴都不愛和他玩呢。
“哎!”一聲輕嘆,隨風飄散,似乎連風也帶上了幾分少年的憂愁。
嘆完氣,沉香任由身體放鬆,緩緩向後仰去,最終平躺在柔軟的河床上。
微風輕拂,帶著河水的清涼與自然的芬芳,還有那不絕於耳的鳥鳴蟲唱,編織成一首寧靜的曲調。在這片沒有蚊蟲的淨土上,他很快便沉浸在了夢鄉之中,彷彿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陣輕柔而持續的涼風拂過肌膚,將沉香從沉睡中喚醒。
他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是一位身著潔白錦袍的男子,正蹲坐在一旁,以手中的黑色摺扇輕輕為他扇風,眼神中滿是溫柔與關懷。
沉香心中不禁湧起一股莫名的親切感,他坐起身來,好奇地打量著這位陌生而又俊朗不凡的男子,開口問道:“你是?”
話音未落,男子身旁的一隻大黑狗突然對沉香口袋中沉睡的小黃貓發出了警告般的吠聲,那“汪”的一聲,響亮而有力。
小黃貓似乎被這突如其來的挑釁激怒了,它猛地從口袋裡竄出,小臉上滿是憤怒與威嚴,對著大黑狗咧開嘴,發出“喵~”的一聲示威。
超兇!
緊接著,小黃貓跳出去,竟是毫不客氣地給了大黑狗一爪子,速度快得讓人眼花繚亂。
“嗷嗚——”大黑狗瞬間被這一擊打得連連後退,發出陣陣哀嚎,顯然毫無招架之力。
沉香見狀,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對於小黃貓的英勇表現毫不意外。畢竟,在村子裡,樂爺可是以打架未嘗敗績而聞名的。
此刻,見它並未吃虧,沉香心中更是寬慰。
楊戩對這一幕一樣淡然處之,早已習慣了樂與哮天犬之間的這種“特殊交流”。在他看來,能被樂爺“毆打”,對於哮天犬來說,或許正是一種別樣的“榮幸”呢。
哮天犬:......
受傷的是我啊!
“你父親未曾與你提及,你家中都有哪些親戚嗎?”楊戩的語氣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微妙,緩緩問道。
沉香聞言,歪著頭,眼中閃爍著回憶的光芒,認真思索起來:“親戚啊……當然有啦!我有好多位姨母,她們每到節日便會不約而同地來看望我,還會帶來許多我喜愛的禮物,那時候家裡總是特別熱鬧。”
說到這裡,沉香臉上綻放出了一抹頑皮的笑容,繼續說道:“哦,對了,還有樂爺!
我爹總說,樂爺是我們家最特別的親戚,他在我心中的地位無可替代。每當我調皮搗蛋闖了禍,只要我答應和樂爺一起去……
呃,那個,雖然聽起來不太光彩,比如偷偷觀察村裡的女孩們沐浴,樂爺就會站在我這邊,保護我不受責罰。這樣一來,我爹也就不捨得打我了,哈哈!”
沉香的話語落下,空氣中似乎凝固了一瞬。楊戩的眉頭輕輕蹙起,眼神中既有驚訝也有幾分無奈,瞥了眼小黃貓心中暗自腹誹。
這也就是樂爺能幹出來的事!
隨後,楊戩的面色微微一沉,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隨後他沉默片刻,似乎在斟酌著如何開口,最終輕聲問道:“除了這些,你還有其他親戚嗎?”
沉香聞言,眉頭不由自主地緊鎖,眼神中閃過一絲黯然:“還有我娘和舅舅……爹總是說他們出遠門去了,很久才能回來。
但每次我提起他們,爹的眼神就有些閃爍不定,我總覺得他是在安慰我。其實,我心裡有種不好的預感,他們……或許已經不在人世了。”
楊戩:......
又是一陣靜默之後,楊戩的聲音在微風中緩緩響起,帶著一絲引導與期待:“沉香,你想過將來要幹什麼嗎?”
沉香聞言,手指輕輕摩挲著下巴,眼中閃爍著孩童特有的天真與憧憬。他嘴角上揚,眼中彷彿已經描繪出了一幅幅美好的未來圖景。
“我呀,長大了就想繼承我爹的家業,成為陳員外,天天在家悠閒自在,像他一樣,什麼都不用操心,吃飯、睡覺、沐浴都有丫鬟細心照料。
偶爾呢,我就到田地裡轉悠一圈,那些叔叔嬸嬸們見了我都得笑臉相迎,爭著給我送好吃的!”
說到這裡,沉香不禁笑出聲來,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美好幻想之中。
然而,就在這時,一陣不合時宜的笑聲突然響起,打破了這份寧靜。沉香一愣,隨即疑惑地四處張望:“大叔,你聽到有人在笑嗎?”
楊戩輕輕搖頭,嘴角掛著一絲無奈。
沉香更加困惑了:“可這裡就我們三個人,還有樂爺和這條狗,總不能是狗在笑吧?”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說著,他還不忘瞥了一眼正被樂爺按在地上“教訓”的大黑狗,那狗見狀,連忙緊閉嘴巴。
楊戩輕輕拍了拍沉香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沉香,你應該有更大的目標,只要你敢想,就一定能做到!
比如回去好好讀書,等你滿腹經綸的時候,就算想要當宰相,出門是八抬大轎,良田千頃,僕人過百,妻妾幾十個,也不是什麼難事!”
沉香聞言,臉上露出了幾分為難之色:“又要讀書啊?我最怕的就是這個了。樂爺都不看的書,我幹嗎要去讀呢?我覺得還是留在村裡當個員外,逍遙自在得好。”
楊戩的臉色微微一沉,語氣中多了幾分嚴厲:“陳飛就是這樣教育你的嗎?他若真的為你好,怎會如此短視?你應當有更高的志向,更廣闊的天地等待你去探索。”
沉香一聽這話,臉色瞬間變得通紅,怒氣衝衝地反駁道:“你憑什麼這樣說我爹!”話音未落,他已俯身將小黃貓溫柔地抱入懷中,轉身欲走,步伐中帶著幾分決絕。
楊戩見狀,連忙提高音量呼喚:“沉香,沉香,等等!”見他並未停下腳步,他焦急地補充道:“陳飛才高八斗,卻將你教成這個樣子,你娘如果知道,也不會原諒他的!”
這句話彷彿觸動了沉香心中的某根弦,他猛地停下腳步,迅速轉身跑回楊戩面前,眼中閃爍著期待與焦急:“你認識我娘?她在哪裡?”
面對外甥那熾熱而迫切的目光,楊戩心中五味雜陳,他微微低下頭,避開那雙眼睛,輕聲回答:“認識,你娘是整個華山都少有的漂亮女孩子!”
說到這裡,他話鋒一轉,溫柔地問道:“嗯....你想她嗎?”
沉香低下頭,眼神中閃過一絲落寞:“現在...不怎麼想了。
但以前,每當夜深人靜,或是風雨交加的夜晚,我一個人蜷縮在床上;每當我被爹責罰,或是被村裡人嘲笑為沒孃的孩子;每當我看到其他孩子依偎在母親懷裡時,我還是會不由自主地想。”
然而,這份落寞並未持續太久,沉香突然又抬起頭,眼中重新煥發光彩:“不過,大叔,我娘真的有那麼漂亮嗎?”
楊戩微笑著點頭,語氣中滿是肯定:“當然,她是我見過的最美的女子。”
沉香聞言,臉上綻放出燦爛的笑容:“太好了!我娘這麼美,那我以後也要成為讓她驕傲的人!”
說完,他抬頭望向天空,發現日已西斜,頓時神色一緊:“哎呀,我得趕緊回去吃飯了,不然爹又該生氣了!
大叔,再見!”
楊戩微笑著揮手告別,目送沉香匆匆離去的背影,心中湧動著複雜的情感,直到那小小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才緩緩收回目光。
他是舅舅了哎!
……
夜幕低垂,萬籟俱寂。
沉香獨自一人躺在房間的床鋪上,四周被夜色溫柔地包裹,但這份寧靜並未能安撫他內心的微妙不安。
不知從何時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悄然爬上了他的脖頸,彷彿有微風或是更為微妙的氣息,在他耳邊輕輕拂過,帶來一陣陣莫名的戰慄。
恐懼如同夜色中的暗影,悄無聲息地在他心頭蔓延開來。
沉香下意識地蜷縮起身子,用雙手緊緊抱住自己,試圖驅散那份突如其來的寒意與不安。他輕聲呼喚著:“樂爺,樂爺,你去哪兒了?”
自從與爹分床,獨自面對漫漫長夜,沉香總是難以入眠,那些無名的恐懼如同幽靈般纏繞著他,直到樂爺出現,才讓他的夜晚多了幾分安心與溫暖。
然而,樂爺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它都流連於野外,很少長時間子在家裡。更何況,樂爺雖年幼體小,卻似乎有著與其體型不相符的“重量”。
每當夜深人靜,沉香沉睡之際,樂爺總會悄悄爬上床榻,依偎在他身旁。而第二天清晨,沉香總是在樂爺那似乎帶有魔力的“重量”下醒來。
沉香忽被一陣隱約的私語聲打破了寧靜的夢境。
這深夜裡的低語,顯得異常詭異,讓他不禁猜想,難道是府中的長工與丫鬟在夜色掩護下偷偷相會?
好奇心驅使下,沉香的心跳加速,他迅速穿好衣服,躡手躡腳地開啟門,小心翼翼地循聲而去。
轉過街角,一幕奇異的景象映入眼簾——一男一女,立於夜色之中,他們的裝扮截然不同,卻又莫名地和諧。
男子一身黑衣,頭戴高帽,手持一根漆黑的狼牙棒,顯得威嚴而神秘;女子則一襲白衣,面容蒼白得超乎尋常,手中輕搖著一條白色紙鏈,更添幾分陰森之氣。
沉香心中雖驚,卻也按捺不住孩童般的好奇,快步上前,大聲問道:“喂,你們這是要去哪裡啊?”
黑無常聞言,眉頭微皺,顯然對沉香的出現感到意外:“你,能見到我們?”白無常則在一旁,目光閃爍,似已洞察一切。
在凡間,能見到他們二人的,唯有將死之人。望著眼前這稚嫩的少年,他們的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絲惋惜。
“當然認識,黑白無常嘛,天底下有誰不認識啊。”沉香笑得燦爛。
白無常直接問道:“你姓什麼?”聲音雖清脆,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我姓陳。”沉香爽快地回答。
“陳?”白無常與黑無常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切已明瞭。他們輕輕嘆息,隨即白無常開口:“既如此,便隨我們上路吧。”
沉香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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