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北郊,無名山洞。
洞內中央,鬚髮黑白相間的石之軒,正盤膝而坐,周身內力渾圓運轉,和身前的邪帝舍利冥冥交匯。
作為魔門中百年難得一見的蓋世奇才,其綜合魔門「花間派」與「補天道」兩派秘傳,再吸收天魔八策的種種武學。
最後以佛學義理中「不在此岸,不在彼岸,不在中間」的高深思想為輔,又經過無數次生死之際的戰鬥,終於形成的一套可以橫行天下的蓋世絕學:不死印法。
宗師,繼往開來。大宗師就是超凡入聖,走前人未走的路。
如今石之軒便是藉助邪帝舍利中歷代魔帝的精神能量,以他們所有的武學經驗為資糧,探索破開不死印法通往至高大宗師阻礙。
陰陽相生,物極必反。
不死印法透過真氣的快速生死轉換,以致自身力量幾乎源源不絕。而且不會有回不過氣的現象,更是能夠隨意在生死二氣之間轉變切換。
生死二氣,既可救人,也能殺人。其中生死奧妙,石之軒甚至自信在大宗師之後的道路上,依然有很長的道路可以走。
破碎虛空,不是虛妄!
天刀無敵?無非是他先行一步而已,後來居上的道理,天下人難道就不明白嗎!
不死印法經過他的整理,更是有其他各種神異之處,包括以真氣測敵、知敵、惑敵等。
當然,其最高的奧義還是在於「借力」,利用生死二氣的極速轉換來借勁化勁,將別人攻來的真氣(死氣)轉化為生氣,恢復自己的氣血,是一門讓自己的真氣內力生生不息,永不衰竭的法門。
片刻後,盤坐在地的石之軒無風自動,漸漸憑虛而起,和那邪帝舍利一起飄浮在半空之中。
「呼,呼呼呼~」
石洞內外不知不覺間狂風大起,似乎有什麼事物在吸引著空中冥冥中的力量。
在洞外守候的祝玉妍和婠婠,嘴角一揚,極為興奮。
大宗師,身融天地,一舉一動皆是天威,內力精元無窮無盡,再不必顧忌力竭之危。
這才是真正的以一敵萬。
魔門,終於出現一位真正的蓋世強者。
漂浮在半空中的石之軒突然睜眼,目露神光,精芒四射,抬手,一揮。
「轟轟轟~」
洞內左右瞬間響起連綿不絕的爆炸聲。
天地之力浩渺無盡,大宗師雖然只能稍微動用一點,但已經是神威無窮。
一人敵國,鎮壓國運的存在,豈是等閒。
洞外。
不知不覺魔門眾人按照身份高低,肅然而立。
月色皎皎,俯瞰蒼生,天地寂靜,萬物屏息!
聖門的王將出。
「嘩啦~」
高大的石洞隨著不停的爆炸聲,逐漸開始坍塌,魔門眾人巋然不動。
小小山塌,對於大宗師來說彈指可滅,他們根本就不會有絲毫擔心,這個也許便是聖王對他們的考驗。
「昂首攀南斗,翻身依北辰,舉頭天外望,無我這般人。」
聽到詩聲,眾人這才敢抬頭,望著西方明月高懸之處。
天與地的盡頭,隨著清朗的長吟聲,一道身影徐徐出現。他穿著文士服,周身纖塵不染,一邊漫步走來,步伐似緩實快,一邊仰首望向滿天星辰。
「拜見聖王!」祝玉妍狂熱帶著眾人大喊,低頭膜拜。
「拜見聖王!」
石之軒黑髮散亂垂肩,面容並無半分邪意,雙眸平靜如海,目光掃過眾人,然後落在了祝玉妍身上。
「玉研留下。」
「是!」眾人齊聲應是,連忙退開。
魔門,強者為尊。
什麼是尊?上下尊卑,令出如山,這就是尊。
等所有人走後,祝玉妍本來霸氣威嚴的表情,漸漸柔和下來:「之軒,恭喜你,聖門百年,終於又出了一位大宗師。聖門將在你的手中再次偉大!」
石志軒笑了笑:「玉研,聖門歷代以來難道就沒有出過大宗師嗎?但為什麼每一次聖門都會敗在佛道兩家手裡,這個問題你想過沒有?」
祝玉妍一愣,苦思片刻,搖頭,隨後眼睛一亮:「之軒,你想到了?」
石之軒點頭,負手,抬頭望月,緩緩道:「不依國主,則法事難立。」
「這是什麼意思?」
祝玉妍雖然是堂堂陰後,但平常管理魔門只知道一件事:以理服人!
在她的心中,高手多就是強,什麼道德,品行,忠孝仁義,她根本不在乎。
不服?打到你服。
石之軒嘴角一揚,苦笑搖頭。
這也許就是歷代傑出的魔門弟子總是容易沉淪慈航靜齋那些手段的原因。
**的**總會厭倦,心靈的交流才是永恆。
「當年我借你的關係,同修兩派至高武學,創下不死印法,本以為會順利突破宗師境界。但這兩門武學理念相互衝突,我的思想也出了問題,便遁入佛門思考解決之道。
三論宗說「真俗二諦,八不中道」,天台宗講「一念三千,三諦圓融」,還是華嚴宗以「法界緣起」喻世間法,道信大師闡發「一行三昧」之說……
我終於悟了,現實世界的永珍萬法盡為虛妄,唯有法性真如為真實不二法門。
隨後,宗師之路一路平坦,甚至大宗師也不再是可望而不可及。
但佛門四大聖僧突然聯手,誓要置我於死地,卻讓我費解。
以我的身份地位,哪裡能那麼快學到佛門的至高武學。苦思冥想許久,我終於明白佛門的意圖,原來他們真正的目的是不想讓我知道佛門一直以來興盛不衰的本質。
這個本質就是依附甚至掌握整個國家的力量,這才是推廣思想的最大保障。
從此以後,國家不滅,聖門不絕。
這也是歷代慈航靜齋的聖女必須要選一個真命天子,然後佛門全力以赴支援真命,讓他登上那個至高無上尊位的原因。」
祝玉妍這才恍然大悟。
她說那個梵清惠張嘴道德仁義,閉嘴仁義道德,卻沒看她哪一天真正去關照那些餓死的乞丐。反而每天都在為蒼生黎民奔波選一個什麼真命天子。
搞半天最大的理由在這。
「聖王,那我們現在就去搶和氏璧?到時候咱們聖門也學那些做了***還立牌坊的仙子一樣,選一個真命天子出來。咱們奪了這如畫江山。」
石之軒點點頭:「當然,我藉著邪帝舍利的力量才勉強突破到大宗師,但外物終究是外物。以後若想更進一步的話,得藉著和氏璧的淨化之力先將我身體那些駁雜的精神異力淨化掉,否則我的戰力相比於正常的大宗師還可能差一截。」
祝玉妍點點頭,深以為然。
如今那寧道奇暫時不在洛陽,石之軒就是整個洛陽的最強者,問題不大。
「對了,聖王,邪帝舍利呢?」
剛才她就想問了,只是一直在忍著。要知道她距離大宗師也只是一步之遙。但那石洞都塌了,石之軒這身上也沒有什麼比較鼓的地方,難道還藏起來了?
石之軒一怔,回頭,望了望那坍塌的石洞,陷入沉思。
祝玉妍:......
三日後。
石之軒站在洞口,負手而立,不發一言。
佛道勢大,只要是人口繁華之地必定有他們的眼線,再加上聖門這些年被打壓的慘,所以他們只能躲避在這石洞中。
風餐露宿久了,可以說沒有人能比他們聖門更懂得這石洞,能不能住人,能住多少人。
按理來說,當時他只是隨手為之,這石洞應該不會塌才對,但它偏偏就塌了。
而他當時剛剛突破大宗師,洞外還有一堆的徒子徒孫,若是弄得灰頭土臉哪還有什麼臉面,便瞬間衝了出去。
還好,邪帝舍利乃天下至寶,堅固無比,就算大宗師全力一擊也無法毀壞,找回來應該是沒什麼問題。
「報告聖王,山洞內外,巖壁上下左右三尺都被我們挖遍了,依然沒有發現邪帝舍利!」綰綰白衣赤足,過來緊張彙報道。
石之軒:......
雖然不知道是誰幹的,但這事讓他莫名想起來二十年前天刀橫行江湖之時,玉研和碧秀心莫名丟失的肚兜和褲襪。
天下第一神偷:詭影?
詭,就是未知,那是正魔兩道至今未知都無法破解的懸桉。
「算了,通知下去,別找了,我們直接去南郊,先去把和氏璧搶來!」石之軒下令道。
邪帝舍利神秘失蹤,他突然有一種不祥的預感。但想一想以正道那些禿驢的穩重,他又放下心來。
正好,也許這一次他有機會能和傳說中的鬼影一較高下。
藏頭露尾,不講武德。
到時候,他會讓那人見識到什麼是天下無敵的大宗師,什麼叫真正的殘忍!
「遵命!」
……
兵貴神速。
傍晚,聖門八派便在聖王和陰後的帶領下直接到達靜念禪院門口。
實力不夠的時候才需要陰謀詭計,有石之軒這樣一個至強者存在,魔門眾人全都光明正大,堂而皇之地站出來。
暴露身份?有大宗師存在,還怕什麼。江湖百年以來,從來就沒有隕落的大宗師!
「石之軒,你個佛門叛徒,來靜念禪院做什麼?」梵清惠站在禪院門口,冷聲道。
雖然已經四十餘歲,但其聖潔模樣還是引得一些有特殊愛好的魔門眾人心動。
少年哪知少婦好。
石之軒負手而立,眼神如一汪清泉,無動無波。
「放肆,你一個小尼姑怎麼敢和我們聖王這麼說話,找死不成!」拐角處有一個陌生少女大聲喊道。
這一聲頓時就如開了口子,其他魔門眾人連忙也開罵。這些人大部分是從底層混出來的,一個個罵得五花八門。
總結一下差不多就是想在梵清惠的族譜上下十八代來回穿插,很難聽。
梵清惠不以為意。
我心如鏡,不惹塵埃!
「石之軒,就帶著這些烏合之眾,你也想和我正道作對嗎?若只是如此的話,我勸你還是放下屠刀,皈依佛門,還能成就一番正果。
否則明年的今天,我會親自在你的墳頭上香!」
堂堂聖王自然不會和一個女人對罵,有失風度。
風韻動人的祝玉妍出列:「梵清惠,上次洛陽一番深入瞭解,大家可都看清楚了,你這個所謂的冰清玉潔的聖女,可是和其他人一樣黑。
如今你一個尼姑站在人家寺院門口做什麼?想讓那些禿驢為你洗禮,淨化嗎?」
「你!」梵清惠瞬間炸毛。
論不要臉,她比人家還是差遠了,這種事還能在大庭廣眾之下提?
「放肆,佛門清淨之地,豈容你出這
等汙穢之言!」
說著,了空出列,帶著一百零八棍僧,團團將眾人包圍。
「哈!」
氣勢迫人。
了空雙手合十:「阿彌陀佛,石之軒,我佛門一向清靜無為,不喜爭鬥。若你今日自行退去,化干戈為玉帛,那就是江湖之幸事。」
石之軒環視左右,不屑一顧。
「想讓我走,好,交出和氏璧!
否則,今日我就要血洗你靜念禪院,向整個江湖宣佈我石之軒的歸來!」
梵清惠一怔,冷聲道:「江湖人都知道,前些時日和氏璧在靜念禪院失竊。我們已經在宋氏的懸賞報上重金懸賞,你如今還來找我們要,這是什麼意思?
你想讓你的手下們死,就不用再找個藉口了!」
不死印法最擅群戰,他們這些人想要留下石之軒不可能,但其他魔門眾人就未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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