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我想見你
夜深了。
在若梁市隨便找了一家當地特色的餐廳吃了飯，大家再一次暢談一番，便回了酒店。
雖然是十一個人的團體，但是出了餐廳以後，一邊散步一邊閒聊，形式上卻是不太可能像餐廳裡那般所有人聚精會神地談論著一個話題，而是三三兩兩地分開了，各自說著話。
易陽走在中間，他的前面是邱果然和駱落月，兩個女生一高一矮，從背影可以看到，她們關係依舊要好，不知道聊到了什麼有趣的話題，邱果然時不時發出陣陣笑聲。
讓人有些意外，駱落月的志願竟然是公安類的大學，或者說得再直白一點，她想去的是他父親的大學。
邱果然成績沒有那麼好，大抵處於一種沒有明確的目標，只是乾巴巴地等高考分數出爐，再在分數劃定的那個圈圈裡儘量找一個好一點的大學……如此狀態。
回過頭，距離他最近的是馬思雨和邢穎丹。
馬思雨最喜歡的大學就是邢穎丹如今所在的漢寧大學，此時邢穎丹耐心地給馬思雨講述著大學裡的種種趣事，易陽心想著，大概今天過後馬思雨就會更喜歡那座大學了吧。
在後面，大家都是三三兩兩地各自聊天，互相的距離也越來越遠了。
挺好的。
易陽回頭，這才看到羅冰的手裡竟然提著一塑膠口袋的啤酒。
還有一種就是靠智商獲得的情商，極度聰明的人，如果真的有心要鑽研情商這玩意兒，是很容易看透本質的，人與人交往的規律，都是可以總結的，在不斷分析和鍛鍊的過程中，獲得看透人心的能力。
一開始本來聊的是關於未來、大學、專業這些高大上的話題，但是不知道什麼時候，大概是易陽說了一句：“如果你去了首都，池小歡沒去成，那你們兩個不就是異地戀了嗎？”話題就偏離方向了。
“而且，既然是你會喜歡上的女生，應該不會是那種奇奇怪怪的女生吧？”
“好說的？”
將時間往前推一個小時，九寨溝。
姜黎黎想楊如柳有些出神。
計程車司機早就罵罵咧咧地下了車，對面的越野車上也下來兩個人，計程車司機卻是二話不說，一拳頭便揮在了越野車駕駛員的臉上，隨後現場變得有些混亂起來。
“怎麼？”
羅冰笑了笑：“你，能持續地給女性提供情緒價值，身體強壯，並且有很大機率成為強者，這些條件，如果你真的認真去追某一個你目前能接觸到的圈層裡的女生，我想不出來你追不到的那種，是什麼形狀。”
喝了一陣，又亂七八糟地聊了一陣，什麼都聊，易陽能感受到羅冰的成長。
就在思緒邈遠的時候，一聲尖銳的剎車聲突然將姜黎黎給拉回了現實，巨大的慣性讓她的身體無法控制地往前猛探，好在這臺計程車後排兩個位置上也是有安全帶的，而上車第一件事就是系安全帶已經成了她的本能，所以當意外發生的一刻，她感覺自己胸口被猛拽了一下。
此時再從這個視角看過去，計程車幾乎已經跟對面的車子貼在了一起，但萬幸的是車子確實是停了下來，沒有撞到。
易陽又給自己到了一杯酒，沒有碰杯，直接幹了，也沒有說話，目光流動，不知道在想什麼。
“在房間裡面什麼都不能做，反而煎熬……你不幫我一把？”
“是嗎？”王桑檸沒有多說什麼了。
她凝望了鏡中的自己良久，突然取出了手機，沒有絲毫猶豫，找到了那個熟悉的頭像，發了一條訊息過去。
……
回憶著楊如柳的話，姜黎黎不免有些感慨，雖然說得清淡簡單，但她大概能夠想到其中的曲折和艱難。
姜黎黎隨意地說：“哦，右眼皮跳跳，好事要來到，你馬上要撞大運了。”
易陽開了麼，便轉身往裡走了，一面調笑：“你還真忍心讓你的小女朋友一個人待在房間裡啊。”
“這個問題，有什麼問題？”
終於，易陽將杯子放下了，表情有些複雜地看了看羅冰，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了。
“如果追不到的話……連朋友都沒有辦法做了吧，那樣子的話，我會很痛苦。”易陽有些平靜地說。
楊如柳一直沒有男朋友，而阿立父母離異，楊如柳便在他們家住了很長時間。
易陽說：“呃……噁心。”
“從生物進化論的角度上來說，無論哪個年齡段的女性都會更傾向於年輕的肉體，因為年輕的肉體意味著更好的遺傳基因……只是呢，為了讓下一代獲得更好生存條件，所有動物界的雌性生物又會慕強，這是為了讓基因繁衍更順利而刻在生物DNA裡的密碼，沒有辦法違背的。而只是放在人類社會里，女性對於強者的定義並不僅限於身體強壯……地位、財富。”
姜黎黎這才笑著點點頭
“本來以為，他對我是青春期男孩對異性的好奇，他畢業以後我就勸他分手，但他不同意，後來又經歷了很多亂七八糟地事情，拉扯了三四年……”
將酒瓶子放下，羅冰從塑膠口袋裡取出來花生米，然後開了兩瓶啤酒，給易陽擺上。
“啊？”
放下杯子，易陽說：“有阻力。”
姜黎黎和王桑檸上了一輛計程車，照著楊如柳給的地址去了。
“這個詞語在我這裡只是描述一種既定狀態的，沒什麼信不信的。”羅冰倒是很坦然且淡定：“又不是什麼丟臉的事情。”
慣性將人往前甩，又被安全帶緊緊拉住，姜黎黎的胸悶得難受，心臟也跳得飛快，終於腦子閃現了幾個可怕的鏡頭，就在這時……停了。
“為什麼不試試追一下呢？”
此時才慌忙去看前面，只見對面對側來車是一排重卡車隊，一輛越野車正在超車，卻沒有管這裡是一個彎道，姜黎黎所在的計程車剛剛過彎，就迎面看到了正在超車的越野車。
羅搖了搖頭，一臉坦誠。“別傻了，怎麼會有你追不到的女生？”
易陽將杯中的酒一口而盡，說：“聽起來就像是你被迫被社會氛圍給改變了一樣。”
易陽輕輕咳嗽了一聲，說：“你說的太噁心了，我信你就完了。”
“來，幹。”
姜黎黎拉著王桑檸下了車，此時有一種劫後餘生的莫大心悸，但沒有表現出來，只是不斷拍著王桑檸的背。
今天在九寨溝景區的時候，雖然她沒有主動問，但楊如柳卻講了幾件關於她那個小男朋友的事情。
易陽穿著拖鞋走到對面坐下，看了一眼塑膠口袋，讓他有些意外的是，袋子裡還有兩個塑膠酒杯。
開車的師傅是一個沉默的中年人，看上去技術老練，駕駛時專注，坐這樣的計程車，便會有十分踏實點感覺。
此時左側是重卡，正前方是那臺對向而來的越野車，旁邊的空間也不足以避開，司機也沒有別的辦法，只能一腳剎車踩到底，同時按死了喇叭。
“後來，這樣的關係一直持續到了他大學畢業。”
但在阿立15歲的時候，楊如柳因為事業的原因去了另一個城市生活。
“誰？”
尖銳的剎車聲和刺耳的鳴笛聲交織在一起，宛若指甲硬刮金屬。
“不好說。”
羅冰笑了笑，“說實話，無論是什麼樣的女生，只要她是一個女生，連你都追不到的話，我想象不到什麼樣的男生能追到。”
“你信緣分嗎？”
“沒事了……沒事了……”姜黎黎溫柔地拍著王桑檸的背。
說到這個話題了，易陽拿起了杯子，喝了一口啤酒，場面變得寂靜了些許。
姜黎黎迅速解開安全帶，抱了抱王桑檸，拍拍她的背：“沒事沒事……我們先下車。”
去了一趟衛生間，她洗了一把臉，腦子裡忍不住回想……假如，假如駕駛員反應再慢一點……
羅冰哈哈大笑，便給自己倒了一杯酒，輕輕碰了碰易陽的杯子，說：“總是要變的嘛，你知道我是一個很理性的人，我只是覺得，我選擇的專業也好，還是接下來可能的生活，理性都告訴我這樣的為人處世方式會更加適合。”
王桑檸突然說，“姐，我右眼皮在跳。”
羅冰愣了愣，拿起啤酒瓶又喝了一口，放下後，身體前傾，摸著下巴，一臉古怪地看著易陽。
易陽有些無奈：“話別說的這麼絕對啊……比如，有些富婆阿姨，或者明星什麼的……”
“滴——！”
但不知道為什麼……易陽抬起頭，看了看天空。
易陽感到有些好笑，伸手幫羅冰分擔了一點，兩人一前一後走到房間的茶几邊上。
在附近的超市買了一點零食，王桑檸的情緒看上去平靜了不少，回到酒店後便跳上了自己的床發著簡訊，姜黎黎又安慰了兩句，她露出一個笑容：“姐，我沒事了。”
車子啟動了。
羅冰認真地說：“總而言之呢，如果你有喜歡的女生，去追吧，我相信你肯定能行的。”
易陽便給自己倒了一杯，說：“有些不可思議，感覺你這傢伙完全變了一個人。”
兩人對視了一下。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到底喜歡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女生？為什麼會說……只能遠遠地看著她？”
易陽剛剛躺下，就響起了敲門聲。
慣性回落，姜黎黎又感覺自己被甩了回去，重重撞在座椅上。
易陽愣了愣，給自己把酒倒上，說：“有道理，人只會讓別人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模樣，如果對方看到自己真實的一面了，大機率是變成很親密的人了。”
“那是除了高中時代初戀物件，第一次被一個男生這樣抱著，我鬼使神差地接受了。”
沿途的公路依山旁河而建，一面說一條河，一面則是山，公路雖然沒有辦法跟城市比寬闊，但路質良好，能夠看出來上面鋪的都是最好的瀝青。
“盡全力去維持這段關係，剩下的交給緣分。”羅冰說。
羅冰就是靠著智商成了一個看什麼事情都很透徹的人。
易陽愣了愣，下意識地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感覺寡淡無味，但一時半會兒沒有要放下杯子的意思，像是在認真品味羅冰的這句話。
一想到那副場景，她的心就有一種難以言明的恐懼。
“你還真是打算跟我喝酒啊？”
“姐……”
羅冰見到易陽竟然被他說得有些窘困，發自內心地笑了起來。
羅冰也不著急，剝了幾顆瓜子吃。
可以說，阿立是楊如柳看著長大的。
易陽想了想，放下酒杯，沉默一陣，說：“不敢。”
“嗤——”
“不敢？為什麼？”羅冰表情有些意外。
……
但是易陽有些得意地想，在這方面上，羅冰段位比他還是要差那麼一點點的，沒過多久，話題就被他主導了。
是羅冰的聲音。
碰杯，幹掉。
至少每一個人都有一條模模糊糊的方向。
羅冰微微一笑：“你不喜歡現在的我嗎？”
易陽不由得想起當初當初，一事無成的自己和光芒萬丈的羅冰，也在一個地方喝啤酒的場景，如今的羅冰已經跟那個時候的羅冰很像了……果然，每一個在學生時代看上去像書呆子的傢伙，你永遠不知道他在完成知識的原始積累後，能蛻變成什麼樣的模樣。
又碰，又幹。
“漳扎鎮……”
“嗯。”
“我剛才想過幾種可能，你在意的問題……但沒想到的是，你竟然在擔心這個問題……”
鏡子裡的她，臉上清水滴滴落下。
阿立是楊如柳閨蜜的孩子。
如此一鬧，自然沒有心情再去吃藏餐了，兩人跟楊如柳說了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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