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6章 青春歲月裡最美的光景
一面走著，易陽一面默默地看著前面的姜黎黎。
突然，姜黎黎回過頭來，說：“易陽，你快過來，看這個！”
易陽神色微微一動，迅速跑了過去。
只見前面是近代的一位偉人的塑像，莊嚴肅穆。
姜黎黎站在塑像下，抬頭望著，表情有些奇異，轉過來看向易陽，“你進這所學校是什麼樣的感覺？”
“嗯？”易陽有些奇怪，他看著姜黎黎的眼睛，這個問題……怎麼說呢，問得並不是很清楚，但是他並不著急，姜黎黎的問題，值得認真思考其中隱含的邏輯。
不過還是沒明白她到底想問什麼，易陽笑了笑，那就只好照實回答了，想了想，說：“感覺麼……會有種，嗯，羨慕這裡的學生，對，應該就是羨慕……”
“如果你成了這裡的學生呢？”
“那種感覺呀，嗯……很奇妙，會覺得，啊，我是這裡的學生了，我跟曾經很多青史留名的大師成了校友，我成了這個國家最前沿的那一群人之一，怎麼說呢，很振奮，教員說的風華正茂、少年意氣，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想了想，易陽說：“雖然或許有一些不太貼切，但踏入這裡，又想到能成為這裡的學生，真的會有一種……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的使命感……”
“好。”
易陽點點頭，壞笑道：“給我也看看你的。”
“不喜歡啊？”
是允許觀看的，空曠的球館，場邊坐著零零散散的家長，教練和幾個助教十分嚴肅地觀察著球員的表現，然後在本子上寫寫畫畫，球場上，每一個年輕的身影都卯足了勁奔跑著，展示著自己的能力，汗水不斷揮灑，無暇顧及其他。
“高考結束後，我們省高水平運動員是提前批，但是提前批可不止這一項。”
“如果是這樣的話，你現在其實跟一般的保送生也沒有什麼區別了嘛。”
有了兜底的大學，他卻更加刻苦了，作息像是被一根拉直的彈簧，隨時都在看書，不敢放鬆，像是要帶著永不回頭的氣勢將自己逼上絕路一般，不浪費一分一秒，甚至連上廁所的空當，都會翻出單詞本記憶一番。
“牽個手吧。”
順利跟學校簽了協議後，易陽就準備回去了。
對於他來說，分數線過二本，簡直不要太簡單。
“那接下來你可以放鬆咯？”
“想吃什麼？”
體測的事情比易陽想象中還要順利。
易陽點點頭。
雖然很累，但是他的心態一直很穩。
是武漢大學。
易陽點點頭。
“啊？你寫了？”
噴氣式飛機的尾巴，拖著一條長長的雲帶，劃過天際。
……
但好的大學就是如此，會不知不覺在那種氛圍和歷史的厚重感中，讓你產生某種足以穿透歷史的情懷。
易陽說：“這不是比賽啊。”他看向那些一下場就被家長圍住呵護的大男孩們，喝了一口礦泉水，笑了笑：“這是一場測試，贏還是輸不重要的，事關大家能不能進入這所名校，每一個人都想展示自己，也必須要展示自己，我已經展示夠了，給教練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所以要多給其他人機會，大家都很珍惜這一次的測試。”
雖然王桑檸沒有哭過，但是當某一次的物理模擬捲髮下來，她看到上面不太理想的分數時，易陽彷彿聽到了她壓抑的一聲嘆息。
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精準命中。
他緩緩抬起了手，在夜色下，只能看到黑黑的一個手影。
“什麼都行。”
易陽投進這記三分球以後，看了看球場上的其他人，又看看教練，目光流動。
“對羅冰來說，北大光華……在國內已經到頂了。”
易陽曾不止一次地看到，做題做到崩潰哭泣的同學。
姜黎黎淺淺地笑了一聲，點點頭：“我還以為只有我有這種感覺呢……”
王桑檸說：“因為啊，我很喜歡那裡的櫻花……”她笑了笑。
“其他人還有壓力，我一點壓力都沒有，那麼接下來的文化考試，我也想試試，試試自己到底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易陽點點頭：“算是吧，但還是要參加高考，文化分數要過二本線。”
接下來的班會課，老師也開啟了心靈雞湯模式，沈小丁讓鄧文瀟在教室後面的黑板上弄出來一個專欄，讓班上的學生都貼上自己心怡的大學。
“不不不……”王桑檸搖著頭，笑著躲開了。
姜黎黎就笑起來：“那……要提前恭喜你了！對於一般的體育生來說，二本線雖然很困難，但是對你來說的話，應該很簡單吧？”
姜黎黎有些感慨，又抬頭看了看那一尊偉人的塑像，說：“你真是變得越來越優秀了。”
她突然想到，對啊……他們還是孩子呀。
易陽認真地說：“姐姐，高水平走東海大學，只是一個兜底。”
她提到了一個理論：“目標要高於你自己的實力，比如，現在分數能上一本的同學，就寫一個211大學，現在能上211的同學，就可以選擇一個名校，大家的目標要畫的高一點，跳起來才能摘到的桃子，往往更好吃！”
她凝望了易陽一眼，心中有些感慨，曾經很長一段時間，無論是學歷還是認知，她都是那個帶著易陽增長見識的角色，但到了這一刻，突然就覺得，他已經跟自己真正站在了同一個層次……甚至成了那個可以帶自己增長見識的人。
自高一開始就一直在做的構建知識體系的這件事，枯燥、痛苦，但堅持下來後，終於在這段時間迎來了回報，他的知識結構穩定得就像金字塔一般，知識層層疊疊，基石牢固，上面的高層建築便能任憑風吹雨打無法撼動。
不知道那副畫面重複了多少遍，他才面無表情地將手放下來，用手背將自己的眼睛蓋住了。
並不是所有人都會為了那個若即若離的桃子拼命，隨著倒計時一天天過去，黑板上的心願單也被一張張撕下來，有些人熬不住了，成績斷崖式下跌……
接下來的時間，無論是於易陽，還是於他認識的其他人，都變得雷同，都是不知疲倦地學習，學習。
幾天後，大家夢想中的學校都貼在了後面的黑板上，而在夢想的大學下面還署了名的卻不多，易陽是為數不多的寫了清北，還寫了自己名字的人。
姜黎黎微微一怔，突然想到了什麼，“你打算……”
易陽說：“我有點餓了。”
……
姜黎黎的旁邊，好幾個家長看著球場上的球員們，她倒是很淡定，左看右看，發現除了易陽以外，大都父母陪著來的，有的學生甚至一家幾口人都在場邊十分緊張地加油助威。
如果寫上自己的名字，這個目標的分量就更重了，這意味著所有人都會盯著你，赤裸裸地觀察你，那種體驗……並不是很舒服。
一個人專注又認真時，哪怕僅僅說幾句話，都會讓人感覺，他在發光。
她的視線放在了球場上的易陽身上，那個一臉鎮靜，在不斷來回奔跑中也變得氣喘吁吁的身影，久久無語，咬了咬嘴唇，微微一聲嘆。
“嗯。”
易陽有些不好意思，但依舊一本正經地說：“多虧姐姐。”
沒有拉開窗簾，酒店外夜色透亮，房間也被照得又亮又涼。
媽媽就是被那樣的爸爸給迷住的吧。
“呃……”
“又來……”
“加油！”
“是的，十分討厭那個味道，但是如果姐姐想吃，我很樂意去。”
“你沒寫自己的名字？”
易陽問：“為什麼喜歡武漢大學？”
緩緩將手攥成了拳頭，又緩緩張開，腦子裡則不斷放映著那個場景，那句臺詞……
“少來。”她哼了一聲。
姜黎黎看了看易陽的協議書封面，好奇地問：“易陽，你拿到這個東西，是不是就說明進這所學校算是穩了？”
當然，開了兩間房，這個也很合理。
回到漢寧市以後，易陽便再一次一頭扎進了學習的海洋中。
大家都很意外，有不少人已經聽說了高水平透過東海大學測試的事情，羨慕之餘，也能理解他想要更進一步的願望。
距離高考還有100天的時候，學校組織了隆重的“百日征程誓師大會”，所有高三學子聚集在學校大禮堂中，校長在上面激情演講，隨後是老師和學生代表上臺發言。
“不是？”
姜黎黎站了起來，“接下來呢？”
“北大？”
“那就去吃東西吧。”
“唰！”
她寫完了，隨後大方地給易陽看。
易陽睜著眼睛，枕著酒店的高檔鵝絨枕，絲毫沒有睏意。
易陽看了看，有些意外，沒想到王桑檸的野心這麼大……
“但是我不行，因為……”
下一個回合，當隊友將球傳過來的時候，易陽明明有機會出手，但是他並沒有著急，而是左看右看，一個變向加速，隨後在人堆中將球傳了出去，助攻一名隊友上籃終結打進。
雙眼睛，像煙波浩瀚的海面，像輕柔而悠遠的樂章序曲，他閉上眼睛，感受著某個緯度可能存在的溫度，那團溫度向他湧過來，湧過來，沒有了方向，也沒有了時間，似乎要翻滾到天荒地老。
“這麼說……也不能說不對。”
王桑檸現在的成績距離武漢大學的差距還很大很大，按照前兩天的診斷考試成績來看，堪堪能上一個985中下游，而且還要看發揮。
“東海大學麼……雖然已經很好了，但我還想往更高的位置衝擊一下。”
“這個原因啊。”易陽若有所思。
姜黎黎看了看易陽，沒說什麼，將視線移到了窗外，腦子裡則回想著剛才易陽說話時的表情。
易陽笑了笑，說：“我建議你也寫上……”他轉過來看著王桑檸：“這種時候，別再給自己留退路了。”
王桑檸愣了愣，又一次低頭看了看貼紙上的那所大學的名字，認真地點點頭：“好！”
“嗯。”
東海大學的旁邊有很多酒店，這個當然很正常。
易陽沒趣地哼了一聲：“過一會兒還不是得給我看的。”
王桑檸低頭看了看自己的目標，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把自己的名字寫上啊……”
氛圍真的是一種很奇妙的東西，許多同學在校長、班主任的連番激勵下，變得無比亢奮，許多人放出豪言，在後面的黑板上貼上清北復旦上交的都有不少。
姜黎黎眨了眨眼睛，是啊，他無論什麼時候，思考問題總是會顧全大局，從容而又得體。
飛機上。
“看了你也不知道哪個是我的。”
在倒計時變成50天的時候，某一天晚自習的時候王桑檸主動約易陽出去走走。
“瞭解過一些九十年代的故事，那個時期的大學生，都有一種理想主義的情懷，會覺得自己是時代的引領者，是國家發展的設計師，而到了這個時代，大概只有最頂尖的學府裡，還能瀰漫一點點這樣的情懷了吧。”易陽有些感慨。
其中，也有王桑檸。
5V5比賽結束後，易陽走下場，姜黎黎遞上來一瓶礦泉水，問：“雖然我不是很懂籃球啊……但是，你今天好像沒有投幾次籃啊。”
姜黎黎笑了起來，剛才某一瞬間眼睛裡的不痛快也消失得無影無蹤。
而且心裡還有一句話沒有說，因為和剛才說的這段話氛圍有些格格不入，他讀一個好大學，至少目前，終極人生目標就是將來過簡單地生活……
易陽立刻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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