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雷霆照亮方圓百里,雷霆轟鳴!
就像是九天銀河從天上呼嘯而落!速度更是快到了極點!
眾人還未來得及反應,視野已經被強光充斥,尤其是太平頂上的眾人,一抬起頭,就見著那強光呼嘯而落!
他們的心底瞬間湧上驚慌,與源於本能的恐懼!
“這是雷劫!”
敬同子、定門子等人滿臉驚駭,下意識的就要阻擋、躲避,但隨即他們便注意到,這雷霆之光雖是鋪天蓋地,彷彿要將整座山都給籠罩,但真落下來之後,反而朝著山中一處凝聚
正是陳錯與宋子凡所在之處!
雷霆洪流如瀑布沖刷一處,劈開山頂泥土,轟出大坑,將陳錯與宋子凡兩個人給深深的劈到了裡面!
“吾……”
宋子凡滿臉驚怒,一張口,話還未說完,便被雷光徹底淹沒!
噼啪!噼啪!噼啪!
那洶湧雷霆落地之後,散落開來,一道一道,接天連地,像是一根根通天之木,蜿蜒曲折,遍佈各處!
其中的大部分,都朝宋子凡聚集過去,在他的身子各處奔走!
他的身體表面,早已佈滿了細密的鱗片,原本隔絕了身軀內外,但現在被雷光一走,一道道鱗片紛紛炸裂,露出了下面的血肉!
旋即,這雷光便又朝著血肉中滲透,要侵入體內!
啪!
宋子凡渾身一震,勉強的在雷光中舒展四肢,滿臉猙獰的看著不遠處,那同樣在沐浴雷光的身影。
“你的雷劫,為何要吾來承受!”
陳錯的白蓮化身已被一道道雷光貫穿!
那雷光如蛇,在白衣化身內外穿行,沒穿過一道,陳錯的身影就模糊幾分,不過穿過了化身的雷光,大部分會往陳錯的身後匯聚,融入那道虛影!
呼吸間的功夫,那原本模糊不定的虛影,竟已經纏繞著一圈一圈的雷霆光暈!
這時,聽得宋子凡之言,陳錯卻搖搖頭,道:“雷劫雖因我而落,但我這化身凝聚法相,並非真個踏足歸真,本不會招來雷劫,這些雷劫,實是因你而來,只是被我引落!”
他曾以金蓮化身凝聚金身法相,並未引來天地之劫,當然,淮地天地本就特殊,加上當時局面不同,還有外力干涉,似乎也有特性,但其中玄妙,陳錯作為當事人最是瞭解。
現在,他既動念引來劫雷,當然能分得清楚這雷劫的緣由!
因此在說話的同時,這白蓮化身兩手捏印,將在體內外穿梭的雷霆,盡數引往身後,不斷聚於虛影之中。
恍惚之間,那道道雷霆之中,竟又有許多低語傳出,似虛似實,變幻不定!
這低語之念,順著跳動的雷霆,開始滲入到化身與虛影之中。
頓時,陳錯心有明悟。
“心魔劫!”
這天上落下的雷霆,本就是雷劫的一種,是天地之力對修行之人的一種壓制和反饋,更是修士境界蛻變的途徑之一,不光只是雷霆的毀滅之力,更有針對修行之人心境靈識的魔劫!
“先前倒是聽聞過,也在典籍文獻上看到過,據說有些修士在長生時就會遇到,大部分踏足歸真時,循著功法與底蘊的不同,會有不同的心魔之劫……”
轉念之間,陳錯耳邊的低語越發密集,他的眼前更出現了許多幻想
那是一名名修士,在突破凡俗、踏足世外的瞬間,在天劫、心劫、瘟劫、災劫、人劫……等劫難之下,最終功敗垂成,身死道消!
不甘、憤怒、悔恨、執著、失落、漠然、茫然……
眾心念交纏變化,如海浪一般呼嘯而至,霎時間讓陳錯有一種感同身受,突破將敗的感觸!
不過,他到底不是本尊衝刺歸真,而只是一具化身凝聚法相,本質上存在著差別,因而在微微失神之後,馬上就回過神來。
“這個古神到底有何底細,竟能引來這等心魔!”
他雖清明,但心魔滋生,原本一身白衣的化身,居然有一部分黑光在體表蔓延。
“不過,這等心魔對人道來說,也算是對口,可以借之成事!”
一念至此,陳錯手上印訣一變,那耳邊低語、心頭雜念瞬間擴張,刺激著心底的底蘊沉澱,竟引匯出許多景象片段
那虛影之內,有走馬燈一般的景象流轉,赫然就是陳錯一尊三化身所經歷的種種人間之景,上至南陳北齊的宗室勳貴,下至中原南北的販夫走卒,士農工商、男女老幼,皆有景象浮現。
尤其是陳錯這具白蓮化身,在他的本尊和其他兩具化身經歷種種玄奇的時候,白蓮化身都在民間行走,遍覽市井民宿,此刻這過去所見所聞,都在虛影中閃過。
幾息之後,這虛影就凝實了很多,慢慢顯化出一名白衣書生的模樣,一手拿著書卷,這書卷有幾分像是人道金書,另外一隻手則握著一道雷電,與虛影、陳錯身上的雷霆光影交相輝映。
不僅如此,陳錯在凝聚的法相的同時,將侵入自身的心魔迅速轉化為人道之念,那遍佈周遭的雷霆,漸漸與他產生了幾分隔閡,穿梭其身的雷光電蛇亦逐漸退去,他的人更是自然而然的離開了雷劫中央!
“你!”宋子凡看出陳錯竟要脫身出去,不由目眥欲裂。
好嘛,你將這天劫雷霆引來,自己卻要走?
此時他這一身雷霆纏繞,半個身子已然扭曲,雷光震顫之間,血肉竟有崩潰趨勢,全靠著霧氣與一股莽荒意志強行捏合!
但隨著肉身肉身重傷,身上鱗片再也難以閉合,無法隔絕身軀內外,體內那超出了四步歸真的氣息散溢位來,那天地之力瞬間排斥過來。
澎湃偉力落在宋子凡的身上,令他已然異變的四肢百骸發出了一連串的“嘎吱”聲響,一道道霧氣被擠壓著從七竅與毛孔中湧出,那霧氣轉眼間更是扭曲起來,像是水中折射一樣,要從人世間消失!
不僅如此,宋子凡的胸口更是急速膨脹,心口之處青筋虯結,那個八首天吳之影,像是活過來一樣,掙扎著緊貼在胸口。
不過,隨著天地之力的壓迫與排斥,這八首天吳之影慢慢的就像是一張貼紙,要從宋子凡的胸口上剝離。
“可惡的陳方慶!竟這般陰險,不與吾明刀明槍的對決,卻用這等卑劣手段!”他的表情猙獰,卻已經顧不上其他,正用全副心神來抵抗天地之力,可惜收效甚微,漸漸地,那八首天吳之影,一絲一絲的從宋子凡胸口剝離。
連帶著一股股的金色血液,也像是拔出蘿蔔帶出泥一樣,與這八首之影一同,從宋子凡的胸口血肉中,被拉扯出來,一滴一滴,宛如鉛汞,凌空凝聚,匯入那八首之影!
這個少年膨脹而異化的身軀,隨著八首之影與金色血液的離去,開始迅速乾癟、萎縮,身上的種種異樣,如鱗片、如長尾、如獠牙,也開始退化,轉眼間就顯露出一名臉色蒼白的少年身影。
他赤身裸體的沐浴在雷霆之中,身上的傷勢迅速癒合,體內的真氣卻消弭殆盡,取而代之的,是他的筋骨皮膜在雷霆的淬鍊下,越發的堅韌、緊湊!
“可惡啊啊啊!”
與之相對的,卻是那八首之影,一下子包裹住一團金色血液,咆哮出聲,但在雷霆的轟擊下,卻不斷消解,眼看著就要湮滅。
這咆哮似有魔性,穿透了雷霆,輻射周邊。
所有聽聞之人,只感到頭暈目眩,心頭敗念叢生,眼看著就要心神崩潰,淪為廢人!
但就在這時。
“我不甘心,我……”
忽然,咆哮聲戛然而止。
緊接著,那虛空中,一點霧氣落下,融入八首之影,頓時一個陰柔的聲音從中傳出:“真是愚蠢之舉,當初我就說了,讓你在凡間鎮守,乃是取亂之道,你看,果然如此,好好一個佈局,讓你搞得亂七八糟,這辱吾等之人就在面前,居然都無計可施,只能生生在此等待真血湮滅,著實是個廢物……”
說話間,這八首之影微微震顫,其中的金黃血液竟是沸騰起來。
“當前這種情況,理應如此應對!”
不遠處,眼看著就要脫離雷霆的陳錯,忽然心頭一震,暗生強烈警兆,心念所及,他甚至顧不上即將凝結成型的法相,將心神自身後即將成型的法相虛影中抽取出來,掌控白蓮化身,身形爆退!
但……
“真是敏銳,難怪能將吾等一首逼迫至此。”
隨著陰柔之聲傳來,八首之影挾著一團金色血液,頂著雷霆,撲面而來。
“這等人物,才配與吾等為伍,既然碰上了,如何能夠錯過?”
話音落下,那八首之影一晃,化作絲絲縷縷的黑氣,與金色血液交纏著,直撲而來!
陳錯之前就已意識到不妙,這時便用神通阻隔,未料這八首之影並非攻擊,加上與方才的行事風格迥異,更是提前預料到了陳錯的阻攔,以至於那些個黑氣環繞一圈,竟到了背後,先是融入了那即將成型的法相,隨即又順著聯絡,灌入了白蓮化身!
“唔!”
陳錯感到心頭一顫,隨即整個化身驟然一頓,凌空停滯,一道道金色光芒從全身各處爆發開來,他本尊的心靈殿堂中,驟然多了一團陰影!
“居然捨棄其他,依附於我這化身?”
瞬息之間,他已經明瞭了對方的手段!
跟著,便毫不猶豫的運轉意念,要引爆白蓮化身!
結果這念頭一起,整個化身卻是渾身泛起漣漪,眼看就要崩潰!
突然,一個陰柔之聲道:“若如此,則吾等便打破藩籬,自此逍遙時間了!”
陳錯立刻明白過來。
“我若炸裂此身,就等於抽身而去,那八首之影的主人,必然可以重組化身,降臨世間!哪怕因為我這化身與他相性不和,十成威能未必能留下五成,但到底是留下了隱患!”
一念至此,他的動作不由遲滯。
“吾等與你幾次交手,也算是不打不相識,今日局面至此,針扎無用,不如結個善緣。你放心,吾等不會搶奪這具化身的意志主導,能將一具化身凝練到如此地步,可是十分不易,但說到底,化身有如法寶,並不牽扯本心,你就不想感悟一下,這古神之道、盤古之法的玄妙嗎?”
一道陰柔之聲,自八首之影中傳出。
“須知,盤古之法,在上古時乃是唯一天道,可以稱之為先天道,而後天三道,說得再好聽,也都是效仿了這上古天道的一部分,才能真正成型,你如果能從中得到一二感悟,未必不能重現當年那三人的風采!”
說話間,陳錯驚訝的發現,隨著金色血液注入化身之中,這原本基於一朵白蓮的意念化身,竟開始生出血肉骨骼,胸膛中更是傳出了“砰砰砰”的跳動之聲,宛如擂鼓!
但與之對應的,卻是周遭雷霆亦沸騰起來,朝白蓮化身侵襲過來!
陳錯嘆了口氣。
眼前的局面,竟然和剛才顛倒過來。
“莫擔憂,吾等可是真心要與你合作……”那陰柔之音說著,輕笑一聲,隨即果斷的散去八首之影中的自我之念。
這意念一消,那八首之影的威勢急轉直下,那周遭雷霆立刻就有了衰弱的趨勢!
反觀白蓮化身,當即恢復了行動能力,但全身不斷變化,諸多鱗片要從全身各處冒出。
陳錯意念如風,籠罩全身,壓住了鱗片,卻無法逆轉血肉衍生,白骨、筋肉、皮膜,四肢百骸越發充盈!
不僅如此,隨著一團金色血液流淌,陳錯全身上下,竟隱隱顯出九大竅穴!
那心口竅穴震顫起來,宛如洪荒猛獸,爆發出澎湃吸力,竟將體內遊走的金色血液直接吞沒!
霎時間,陳錯的意識驟然恍惚,他的眼前景象變化,竟浮現出歷史長河!
在一股莽荒、強橫的力量推動下,陳錯的意志竟是逆流而上,朝著那長河的上游狂飆突進!
“這是……”
眼前景象一變,化作蒼茫大地,高山齊腰,河流如綢。
“祂”遊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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