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
竹林之側,不知何人喊了一嗓子,立刻就將其餘人的心思都給吸引過來了。
看著那自洞口中緩緩浮現的身影,周遊子本想上前,但不知為何,看著那張與之前一般無二的面孔,卻感受到一股疏離與出塵的氣息,又見著幾位在諸小門中“德高望重”的修士已經上前,於是他猶豫了一下,一步挪移,轉而去尋了陳方華。
待周遊子帶著陳方華回來的時候,卻正好見得那位身著紫衣的真人落了下來。
一見此景,莫說周遊子,就是其他人等也都紛紛止步,不敢上前,靜觀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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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錯自神藏中走出,還未來得及探查周遭變化,便是心頭一動,感到一股惡意纏繞過來,無形無質,要滲入血脈之中!
“哦?有意思!”
陳錯眯起眼睛,感悟片刻,已然察覺了些許緣由,抬手一抓,就將一道虛影拿住,也不捏碎,卻收入袖中。
“倒要瞧瞧,這背後又是何人佈局……”
這等遙遙惡意,如同香火青煙,就是在陳錯踏足神藏之前,只是道基修為,卻是三身相伴、香火相隨,這等寄託的惡念,也奈何他不得,更不要說是現在了。
更何況,陳錯自聶家父子、叔侄兩人身上得了聚厚歌訣,對這般惡毒之念其實格外敏感,一下子就窺出虛實。
於是陳錯也不理會正在聚集過來的眾人,伸手一抓,就將那惡念凌空攝取,捏在手中,靈識滲透,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就將那道惡念的裡裡外外都探查清楚。
於是,他皺起眉來。
“這股惡念,似是針對於南康王府的血脈而來!甚至,可能是衝著南陳宗室的血脈而來!其內滿是腐蝕之意,不光腐蝕性命,甚至連氣運都牽扯其中,想要做到這一地步,可不簡單,這南康王府再怎麼說,也是南朝宗室血脈,受陰司護佑,現在連氣運都被人惦記上了,難不成有血脈後人被血祭了不成?”
陳錯當初在太華山的書洞中觀看了不少書籍,其中很多知識平日裡用不上,但真碰上了,便能立刻洞悉緣由。
只是他還在想著,忽有一陣清風來,紫玉真人便落到了身前。
“見過真人。”微微感應,陳錯就察覺了其人身份,這時人群中又有靈崖傳念,讓他一下子就明白了這位崑崙真人等在此處的用意。
“想來你該已經知道貧道為何在此了。”紫玉真人淡淡說著,神色如常,“不知,你可願往崑崙做客?”
陳錯笑道:“現在俗世頗多,一時半會是難往崑崙的。”
“甚好。”紫玉真人點了點頭,而後順勢架起雲霧,竟是擋著眾人的面,直接便升騰而去!
見得此情此景,圍觀的眾人一個個面面相覷。
靈梅立於人群中,見狀也是面露遺憾之色,低語道:“這位紫玉真人何等高傲,咱們這些人,平日裡要和他說一句話,都要斟酌小心,我之前去給他通報那次,更是躊躇好久,端得氣勢非凡,更是毫不掩飾對師門安排的不滿,如今陳君子歸來,本以為要見著一場明槍暗箭,甚至還要真個動手,這人怎麼就走了?”
“怎麼?”靈崖頓時不樂意了,“聽你這意思,還期待著陳君與真人動手不成?陳君便再是天賦異稟,但畢竟修行時日尚短,不過剛剛長生,若是對上虛實真人,也是要吃虧的!”
靈梅頓時一個激靈,趕緊搖頭道:“師姐誤會了,咱們在場的人,哪個不知道陳君就是再厲害,面對歸真也要吃虧,只是好奇,好奇罷了……”
靈崖冷哼一聲,看向陳錯,不復多言。
靈梅鬆了一口氣。
這時,那淵泉卻忽然開口:“這其實也不奇怪,許多人早就預料到了,這位真人既是礙於師門命令,不得不在此處等候,偏偏一身本事,還無用武之地,自是要找個藉口,離去了方能念頭通達。”
“好像是這個道理。”靈梅點點頭,看著最身旁師姐的臉色,就又道:“師姐,真人既走,咱們不如過去問候一二?哎?別這麼看我,我沒有其他意思,就是想著其他幾位入了神藏的,包括咱們家小師叔,那不都被崑崙給弄去了嗎,這好不容易留下一個,不得好生問詢?”
說著說著,她忍不住看向陳錯身邊的那頭小豬,覺得頗為眼熟。
靈崖卻道:“紫玉真人未能邀得扶搖子,可保不齊那各家宗老還要過來投影,親自出面,須知,先前留下紫玉真人,只是為了防止神藏異變,有個人能當場應對,現在扶搖子既出,見周圍沒有異樣,那位真人才能甩手離去……”
淵泉卻搖頭道:“未必,若打算投影,方才得了訊息就該第一時間過來了,之前小師叔他們出來的時候,宗門各老第一時間就投影過來了,但現在過去了這麼久,也不見動靜,其中可見一斑。”
“有道理!”靈梅點點頭,看著周圍眾人都朝陳錯那走過去,甘蒙就對靈崖道:“師姐,咱也過去打個招呼,若論親近程度,咱們可比其他人要親近多了!”
“不忙,”靈崖搖搖頭,抬手指著一人,道:“陳君還有事要處置。”
靈梅順著手指的方向看去,入目的正是陳方華,這才明白過來:“是了,這是陳君的血脈親人,匆忙趕來,肯定是有事的。”
“豈止是有事,怕是這背後還有不少牽扯……”淵泉冷笑了一聲。
靈梅立刻湊過來,問道:“有何發現?”
淵泉笑而不語,指了指前面:“看下去自知。”
說話間,陳方慶已經到了陳錯跟前,而後便躊躇猶豫起來,先前的焦急、慌亂都被心底的怯意壓下去了。
見著這一幕,其餘修士也停下腳步。
陳錯抬眼看向陳方慶,道:“你我既是血脈兄弟,無需這般拘謹。”
陳方慶聽得此言,懸著的心終於落下,跟著看著自家兄長被眾仙眾星拱月的樣子,心中生出孺慕與驕傲,再想起家中局面,這心裡終於有了主心骨。
不過,不等他開口,陳錯就道:“家中可曾結交方外之人?”說著,他看向了後面的周遊子。
一聽此言,陳方華嘆了口氣,就道:“幾年前,大兄自南方歸來,結交了一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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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陳,建康,南康王府。
後宅正廳中,一身錦衣、面容紅潤的陳方泰端坐主位。
對面,一名仙風道骨的道人微微一笑,道:“王上,放心,貧道作法,無人能發現此事!就是王上那位入道修行的兄弟,也是不成的。”
“那就好,那就好!”陳方泰笑了起來,“道長儘管去做,本王自然全力支援,南康王一系,一直皆是靠著我來支撐,如今天下局勢變幻,正是建功立業的時候,若不抓住機會,靠著一個求仙的虛名,能有什麼建樹?”
道人立刻稱讚道:“王上英明,只要王上有此決心,定可以逆天改命,力挽狂瀾,成為大陳救星!逆轉以北統南的命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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