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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始動之初

作者:戰袍染血
五氣流轉,香火如歌。

陳錯只是回憶七樹,但卻模糊難定,已然難以分辨出來,但轉念之間,過去所得所習所悟的種種神通術法,竟都如臂使指,好些個晦澀之處,全部通透開來,徹底消化吸收。

“果然是收穫頗豐,若能偶爾過去一兩趟,豈不是什麼功法難題都能迎刃而解,比通明丹要強上太多了!畢竟這丹藥,到了道基圓滿也就到了頭,無助於長生!”

感慨之中,陳錯心中一動。

“香火之道,觀想心中之神,能生種種玄妙,若我觀想七樹,又該如何?”

不過,只是閃過這個念頭,陳錯便心生大恐怖!

跟著,諸多念頭瞬間湮滅,整個人更是跌落在地!

隨即,陳錯撤掉念頭,長舒一口氣。

“這可比觀想元始之念還要恐怖,如此說來,那七棵樹不是我能觀想的,至少當下不行,不過……”他回憶起幾根小樹、矮樹,又有了念頭,“這幾個能試著觀想,當然還是我那根草最安全,嗯,這個名字不甚好聽。”

這次,並無太多異象出現。

“這小樹雜草,倒是記得清晰,只是七棵樹已然模糊,果然有門道,但若這是七條大道的表象,分別代表了什麼,若說一一對應,總覺得好些個模稜兩可,說是哪一道都有道理……”

搖了搖頭,記憶中的七棵樹,越發模糊,陳錯心知危險,也不強行回憶,日後再參悟、探查也不遲。

“話說回來,若我此番推測正確,那豈不是說,天下間共有七道?或者說,只有七道,這為道的標準是什麼?怎樣才能為樹?而且,我因何能見得此景?難道是因為,方才所凝聚的感悟?”

這般想著,他的思緒又回到自身。

修行,終究是修的自身,再玄妙,也得放眼自身才行,如今得了玄妙機緣,自是要追根溯往,儘量搞清楚緣由。

“我本意是要凝聚地脈之氣,以作土行根基,收攏歷代得失,以作第四道人道共識,結果陰差陽錯之下,得了一點感悟,於是又將森羅之念、四行之氣,乃至其他種種匯入其中,最後福至心靈,隱隱看到了一種修行之法,與這天下之事有關。”

之前參悟時,彷彿一切水到渠成,很多念頭、想法近乎於衍於天生,現在細細回味,陳錯才意識到其中難得。

思慮之間,心中道人忽然捧起一團光芒。

那光變幻不定,念頭穿梭。

正是此番感悟。

“我的這點感悟,說穿了,是立足於人,悟於朝野,大體上是脫胎於王朝爭霸、勢力變遷,無論是兩軍交戰,還是裴世矩之感悟,都是源於上層,是兵家、士族,當然也有百姓流離、疆域焦灼,但尚有欠缺……”

想著想著,他的眉頭皺了起來,感覺思路阻塞,這感悟之光似有無窮可能,但頃刻之間,如何能定?反而越想越是雜亂,原本清晰的思路,被擁擠的念頭充斥,有紛亂跡象。

慢慢的,那團光芒搖晃、震顫,生出一點漆黑。

末了,他忽然一笑搖頭,驅散諸念。

“也罷,道本難求,妙手偶得捷徑,能觀七樹之玄妙已是際遇,不能強求太多,畢竟,我連腳下的路都還沒走清楚、走明白,就忙著去領悟新路,想另闢蹊徑,到最後,說不定只是為了開路而開路,落入迷障,還是要腳踏實地!”

這般想著,他的心情慢慢平靜下來——

剛才一番際遇,哪怕再是心思沉澱,也難以保持平靜。

現在平靜下來,陳錯終於擺脫思緒,忽然心有所感,知道這次在河君廟的閉關,接近了尾聲。

“此番閉關耗費了不少年頭,按著原來的想法,在踏足神藏前,應將五行、五念聚齊整,一入神藏,踏足長生,現在這根基也算穩了,土行雖不圓滿,但也足夠用了,趁著最後一點時間,該將第五道人念共識凝聚出來!”

他的靈識,從心靈殿堂中的葫蘆上掃過。

“歸根到底,我能入那片雲海星空之中,原因還在小葫蘆,因此徹底煉化小葫蘆,也勢在必行,好在這一步,與長生相通,都要五行五念圓滿,方可徹底刻下五重禁制!不知,這葫蘆徹底煉化,為我延伸之日,又能有何等神異,能否將夢澤中的物件取出……”

這般說著,他伸出手指,在額頭上輕輕一點。

頓時,有如豎目般的黑線在眉間浮現,而後陳錯的意志一晃,心中道人踏足一片桃源。

“之前與人鬥法,先後觸動此處路標,也是時候徹底化為己用了!”

隨即,他再次閉上眼睛,重新陷入沉寂。

整個河君廟,也重新恢復平靜,先前的種種異象已然不見。

廟外,如狼豪、張房等人悄悄退去,原本打算進去參拜的念頭,只好暫時壓下。

畢竟,他們能感覺到,這座廟正在醞釀著什麼,本能的敬畏。

天上,雷霆異象漸漸平息,不過由此引發的波瀾,才剛剛拉開序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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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歇了?”

抬頭看天,見蒼穹澄淨,崑崙秘境中的長髮男子嘆息了一聲。

“但這不過是開始的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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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破敗的廟宇之中,雷鳴電光傳入此間,又慢慢消散。

鎖鏈拖拽之間,一道龐大的身影若隱若現。

碩大的猩紅雙眸中一片漠然,在倒映過一點雷光中,這眸子中終於閃過一點驚疑,但隨即消散。

咔嚓。

清脆的聲響中,一截漆黑的鎖鏈跌落下來。

“快了,快了……”

.

.

蜀地。

群山之中,忽然大地震顫,而後一道裂痕炸開,一人從中一躍而出。

這人身著道袍,少年模樣,眼神呆滯,宛如行屍走肉,只是那手上卻拿著一團變幻不定的土壤。

忽的,這少年道人轉頭看向東北,抬腳邁步。

頓時,其人虛實轉變,肉身霎時間化作陰陽兩色,消失在周遭,似是融入了山林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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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轉眼,又是半年。

靈崖、靈梅再次走出門中秘境,只是這一次,她們不是出去遊歷的,而是護送一人。

“靈崖……有勞你們了。”

飛舟之上,令人不安的安靜中,陳嬌當先打破了沉默。

她的神色有些不自在,甚至略顯扭捏。

不過,比起幾年前,如今的陳嬌已是長大了,顯露了俊秀的模樣,再加上多年修行,雖是勉強才觸控到了道基的門檻,卻還是養出了出塵氣息。

聽得陳嬌之言,靈崖微微一笑,道:“小師叔無需客氣,你此番前往神藏,實是為了咱們師門,我等護送也是責無旁貸,在說了,我與靈梅師妹能被選上,主要還是對河東局面較為熟悉,真正負責守備的,還是龍師叔。”說著,她朝著飛舟前方看去。

這艘飛舟當下共有五人。

除了陳嬌、靈崖、靈脈之外,還有兩名男子。

一個看著年約四旬的中年男子,留著一撇八字鬍,名為龍鬚,他聽著靈崖的話後,他微微點頭,露出微笑,道:“師妹放心,在下雖說修為在這一輩中不算頂尖,但到底還有些名號的,至少在踏足神藏之前,管叫你安然無恙。”

陳嬌忙道:“有勞師兄了。”

這時候,飛舟尾部,笑聲傳來,而後一人道:“如今這修行界中,可沒有幾個敢招惹小師叔,畢竟她那位兄長,可是兇名赫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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