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中午的那一檔子事兒，一整個下午兩人之間的氣氛都有點微妙，也沒怎麼說話。
白小柒感覺這個人突然就變得無法直視，而陳朔則是單純的後悔，踏馬的，我的一世英名。
這種尷尬的氛圍一直持續到傍晚才終於被打破，下午六點多，摺疊床被商家給送了過來。
陳朔把紙箱子拆開，將裡面的摺疊床掏出來，各種支架零件，簡單看了看說明書，便開始安裝。
白小柒依舊坐在小板凳上，揣著小手，防止肚子上的熱水袋掉下來，偷偷看著他忙活。
摺疊床的安裝倒是挺快，陳朔安裝好之後，把床支開，這才扭頭說道：“以後你就睡在這上面，這種床是可以摺疊的，白天收起來，晚上睡覺的時候再支開，操作也挺簡單，你看。”
說著，陳朔用摺疊床給她演示了一番，確保她學會之後，這才把床收起來靠到牆角。
盯著牆角的床看了兩眼，又看看沙發，窄窄的，只有那個摺疊床的一半寬，白小柒有些不解的問道：“你為什麼突然要給我買床？”
“沒什麼，就是覺得沙發太窄，睡在上面你會覺得難受。”陳朔沒詳細解釋，見微妙的氣氛終於有了扭轉的趨勢，心裡不由鬆了口氣。
時間會抹平一切，只要交給時間，今天尷尬的事兒肯定會徹底翻篇，直至被忘記。
.........
時間悄然來到十月初，窗外那顆樹的葉子偶爾會掉下幾片，一葉落而知天下秋，預示著這座城市已經徹底到了秋季。
可惜秋老虎的存在不可小覷，有時候天氣又會突然熱一下，給人一種反覆無常之感。
“再變個綠的，我看看。”
“嗯。”
白小柒點點頭，髮色一變，又成了綠毛蘿莉。
“這個不太行，來個紫的吧。”
陳朔坐在沙發上看著她頭髮變色，赤橙黃綠青藍紫的樣樣嘗試一遍，每一種顏色都有不同的味道。
突然覺得彷佛又回到了當年那個殺馬特橫行的時代，又覺得自己好像在玩真人版的閃耀暖暖。
“行了，最後再變個黑的，然後把你那個耳朵收回去，尾巴也收一下。”
“.......”
白小柒捏了捏拳頭，終究什麼都沒說，讓自己的頭髮變成黑的，又順便幻化掉了貓耳朵和貓尾巴。
陳朔拿著手機卡卡一連拍了好幾張，這才覺得滿意，今天是中秋，回家團圓的日子，有了這些照片一會兒回去之後也好拿給自己老媽交差。
而後他低頭翻著照片，一邊看一邊說道：“好了，你不用再收著了，變回去吧。”
其實不用他說，白小柒這會兒的頭髮早就變回了純白色，耳朵和尾巴也冒了出來。
但額頭所沁上的那一層細密的汗珠，卻標誌著她這一番幻化讓她消耗不小。
終究還是修為不夠。
她扭頭看看陽臺，今晚就是中秋月圓之夜，潛意識告訴她，只要今晚再進行最後一次拜月，自己就能徹底收放自如，自由操控自己的耳朵和尾巴。
而也恰恰就是這心底的潛意識，讓她對自己的物種定位更加模湖。
說是人，但人怎麼可能會掌握幻化之術。
要說是妖，可妖的幻化之術又沒這麼低劣，連最簡單的幻化都覺得累。
討封化形之路終究是出了岔子。
非人非妖的。
她感覺自己現在的物種，應該叫...人妖？
可能吧，挺貼切的。
陳朔不知道她又在琢磨什麼，瞅她幾眼，覺得還是她這幅白毛蘿莉的樣子更好看，就深得朕心，隨後把手機揣進兜裡，走到玄關處換上鞋子。
“你在家裡待著，我走了啊，晚上你自己煮飯吃，不用做我的，要是不想做你就給我發訊息，我幫你定外賣。”
陳朔換好鞋子，又穿上外套，照例囑咐一通便出門下樓。
坐著公交車回到家裡，吳玉蘭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就你自己一個回來的？”
見陳朔回來，她伸長脖子滿臉期待的往門外瞅，等到陳朔把門關上，這份期待才消失不見，轉而成了失望。
“嗯，不然呢，總不能半個人回來吧。”
“少貧嘴，你女朋友呢？”
“她在家裡，呃，在她自己家裡。”
吳玉蘭沒搭茬，她就是隨便問問，也沒怎麼指望能見到真人，當然，期待還是有的，萬一呢。
而後她轉而又問起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道：“那給我看看照片，我在微訊上問了你幾次，你一次都沒給我發。”
“哎呀哎呀，這就給你看。”
陳朔從兜裡摸出手機，開啟相簿，又想起什麼，轉頭四顧，問道：“我爸呢？”
“出門買東西，待會兒就回來。”
“買什麼東.....”陳朔話未說完，突然覺得手裡一鬆，接著就發現手機已經被吳玉蘭拿在了手裡。
“幼，長得這麼漂亮。”
吳玉蘭拿著手機，嘴裡嘖嘖出聲，手指一劃，黑頭髮的，再一劃，黑頭髮的。
再一劃，白頭髮的。
嗯？
這怎麼成了白頭髮？
再一劃，幼，不止白頭髮，這腦袋上還有耳朵。
“這咋還有白頭髮的，那個耳朵是貓耳朵吧，這些都是啥？還挺有意思。”
“哎呀，媽，你別亂翻，把手機還我。”
陳朔一把奪過手機，本來打算自己給她翻著看那幾張黑頭髮的，結果這下好了，全暴露了。
“我這還沒看完呢，你再讓媽看看。”
“看什麼看，不是都看過了嗎，她就長那樣，你再看也是那個樣子。”
陳朔把手機揣回兜裡，還拉上了衣服兜的拉鍊，就跟怕人偷他手機似的。
看得吳玉蘭不由暗暗撇嘴，又饒有興趣的問道：“你跟媽說說，那個白頭髮還有貓耳朵是啥？還挺有意思。”
“嗯...”
陳朔莫名感覺有點羞恥，道：“就是y。”
“摳死不累？”
“不是摳死，是考斯，翻譯成中文叫角色扮演，反正就是我們年輕人喜歡玩的，你不太懂，屬於一種亞文化，沒事扮個奧特曼，殭屍仙女啥的。”
聽到仙女，吳玉蘭感覺自己懂了，問道：“是不是就扮成電視裡的人物，像什麼扮個哪吒，嫦娥，孫悟空啥的？”
“啊，對，沒錯，就是這個。”
“那你女朋友這個貓耳還有白頭髮是哪個電視裡的妖怪，媽改天看看，看扮得像不像。”
“這個...”
陳朔有點為難，電視劇應該沒有這種妖怪吧，如果沒記錯的話，貓耳娘似乎是出現在小黃油裡。
“我忘了，改天我幫你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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