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來到十二月中旬,天氣寒冷。
眾所周知,幼兒園的屁事特別多,什麼做手工,數大米粒有多少,找樹葉,還有觀察小動物之類的。
留下的那些個作業聽起來是安排給孩子的,實際上純粹是在折磨家長。
前段時間兩個娃娃的作業,是用瓜子皮做一幅畫。
當時聽到這個作業,陳朔都驚了,用瓜子皮作畫,這特麼是怎麼琢磨出來的?
每次到這個時候,他就很想吐槽那個女老師,別看長得一副挺有親和力的親善面孔,但愣是用一次一次的奇葩作業證明什麼叫人不可貌相。
用他的話說,濃眉大眼的背叛革命了。
至於這個作業,還能怎麼辦,磕唄。
家裡兩個崽子,那就是兩份作業,陳朔這個當爹的上超市買了五斤大瓜子,和當媽的不停的磕。
花了兩個小時,磕的嘴皮子都起泡了,才終於磕完。
然後兩個小崽子拿著個硬紙板,用膠水沾著瓜子皮,最後在陳朔的幫助下一人做了一副畫。
兩個娃娃揣著畫,揹著小書包信心滿滿的去了幼兒園,沒得到小紅花,對此,姐弟倆一直覺得是爸爸沒有藝術細胞。
這眼看到了聖誕,幼兒園又搞活動,還得家長參加,白小柒前兩天憑藉自己的實力,再加上億點點運氣,剛考過科目二,現在在為科目三做準備。
一聽幼兒園有親子活動,也不去練車了,顛顛的要去參加活動。
陳朔只能拖家帶口的帶著老婆兩個娃,去幼兒園參加那個什麼親子活動。
幼兒園的佔地面積挺大,陽城小地方租金也便宜,幼兒園要是面積小了沒有競爭力,很難招到孩子。
但這家幼兒園的娃娃也不多,所有班級的孩子加一塊撐死一百人。
大中小三個年級,每個年級兩個班,姐弟倆所在的那個小班,名字叫小太陽班,也就十七個孩子,連二十都沒有。
到了幼兒園之後,園區內入目可見的是各種各樣聖誕節的裝扮,點亮了節日的氣氛。
微胖的女老師站在教室門口,腳邊擱著一個大紙箱,不停的和每個帶孩子過來的家長打招呼,然後從紙箱裡取出一頂聖誕帽給每個小孩子戴上。
等一群家長領著自己的娃兒坐到小板凳上,就開始開家長會。
說一說這些小屁孩平時的表現,當然,都還是小孩子,肯定是挑好聽的說,什麼表現挺乖,表現挺好之類的。
不可能像小學或者初中那樣,老師板個臉——你們家孩子不行了,做家長的不能天天就知道工作,要趕緊管管,不然以後要捅大簍子,或者沒前途了巴拉巴拉的。
然後家長點頭哈腰的連連稱是。
現在還是幼兒園,而且還是小班,基本上都以誇讚為主,就算是批評也是很委婉的說辭,不聽話就說淘氣,欺負小朋友就說不合群。
老師站在上面嘰裡呱啦的說了一通,然後就開始頒獎,班級裡總共十七個孩子,每個小屁孩都有。
五花八門的各種奇葩獎,陳朔感覺全是湊數的,比如陳七安得了個吃飯乖寶寶的獎狀,給傻小子樂的鼻涕泡都出來了。
陳清涵得了三個獎,是得獎最多的,在幼兒園的所有孩子裡鶴立雞群,一個是講衛生寶貝,班級裡這麼多孩子,就她沒往褲子上尿過,實至名歸。
另一個是口才寶寶,說話條理清晰,還天天學著陳朔的樣子教育弟弟,講那些她自己不一定知道的道理。
最後還有個小小智多星。
反正就是聰明的意思。
自己生了兩個娃,領了四個獎,白小柒特別高興,瞬間就支稜起來了,跟著小寶一起嘿嘿直樂,仗著眼力好,又左右瞅瞅別人家小孩得的獎。
最後得出結論,別人家的都是湊數的,但自己家的不是。
“來,大寶小寶,把你們的獎狀給媽媽,媽媽回家給你們掛牆上。”
很多家長也做出了一樣的舉動,都準備把自己孩子的獎狀收好,然後拿回家掛牆上表起來。
甭管得的是什麼,對於小孩子來說都是一份榮耀。
頒完獎後,所有的家長和孩子高興起來,幼兒園的聖誕活動也正式開始。
先是一幫小屁孩上去表演話劇《聖誕老人來了》,陳清涵也在裡面,她把頭上的聖誕帽摘下來,往羽絨服的兜裡一揣,然後就跟著一幫小孩子一起上臺。
臨走前,又回頭說道:“爸爸媽媽要給我加油哦!”
“好,給你加油。”
“嗯嗯,媽媽給你加油。”白小柒使勁點頭,又將手握成拳頭,打氣般的揮了兩下。
“我也給你加油!大寶加油!”陳七安扯著嗓子大聲喊。
“你聲音小點。”陳朔在他頭頂的聖誕帽上拍了一把,心道怎麼沒有個嗓門最大獎,不然這小子指定也能得兩個獎。
話音剛落,前排也有個洪亮的聲音在那兒喊,“大寶加油!”
陳朔循著聲音看過去,看到那個有些熟悉的胖胖身影,然後眼神就變得犀利起來。
誰允許你叫我家閨女大寶的?
陸昊天並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陳朔,聖誕帽戴在他頭上,看著有些滑稽,他一臉興奮的對著身旁的夫婦說著,“爸爸你看,媽媽你看,大寶是不是特別好看,我喜歡她,長大了我要跟她結婚。”
這些話一字不漏的傳入陳朔的耳中,然後他的表情瞬間變得猙獰起來。
手臂青筋暴起,兩隻手狠狠的握成拳狀,骨節被捏的卡卡響。
“我遲早要讓這個小胖子明白,什麼叫禍從口出!”
陳朔很想一腳踹上去,但理智又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只好壓著怒火一字一頓,咬牙切齒的放一句狠話。
狗膽包天,竟然敢覬覦我的寶貝閨女。
坐在前排的小胖子似有所感,回頭看了一眼,剛好和陳朔的目光對上,那雙殺氣騰騰,佈滿怒火的眼睛,嚇得他哇的一聲就哭了出來。
旁邊父母不知道怎麼回事,趕緊哄孩子,並問道:“好端端你哭什麼?”
“那,那個叔叔的眼睛好可怕。”小胖子抽抽噎噎的,看來嚇得不輕。
“哪個叔叔?”小胖子的爸爸回頭瞧了一眼,後面一堆的家長,根本就不知道兒子說的是哪個,而且他找了一圈,也沒有找到什麼眼睛可怕的叔叔。
當然找不到,因為小胖子剛開始哭,陳朔就已經把目光挪開,這會兒正低著頭和自己媳婦說話。
白小柒把他的胳膊抱在懷裡,輕撫著陳朔的手背,嘴裡不停小聲說著消消氣之類的話。
但她也很生氣,又很不能理解,世界上怎麼有這麼不要臉的小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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