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產房轉到病房,圓滾滾的大肚子已經消失不見,白小柒臉色還是有些蒼白,由於出了很多汗的緣故,髮絲也溼噠噠的黏在臉上,躺在病床上一動也不想動。
過了一會兒,兩個護士各自抱了個小嬰兒進來,吳玉蘭和陳建文在後面跟著,等兩個孩子放到旁邊,她第一件事就是撐起身子看自己的勞動成果。
然後就失望了。
通紅的小臉皺皺巴巴的,閉著眼睛,腦袋上的頭髮也特別稀疏。
累死累活才生出來的兩個孩子,一個比一個難看,像兩隻小猴子。
“好醜啊...”
“是吧,我也這麼覺得。”
陳朔脫了消毒服進來,聽到這話立刻跟著點頭,他剛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就覺得醜,但沒好意思說出來,畢竟再怎麼樣也是自己老婆懷了九個多月,又費了半天勁才好不容易生出來的。
現在聽到她也說醜,立刻站在同一個戰線上。
“再長長就好了,剛出生都這樣,而且出生的時候越難看,以後就越漂亮。”
吳玉蘭絲毫不覺得醜,看到寶寶的第一眼她心都要化了,她倒是知道是孫女先出來的,但現在兩個小寶寶躺一塊,根本就分不清哪個是孫女,哪個是孫子,想掀開襁褓確認一下又不敢,剛出生的孩子都特別脆弱。
費勁的瞧了半天,“這倆哪個是姐姐,哪個是弟弟?”
陳朔正蹲在床邊和自己媳婦說話,聞言隨口說道:“姐姐旁邊的是弟弟,弟弟旁邊的是姐姐。”
“那就是這個是姐...”吳玉蘭一時間沒轉過彎來,伸手正想去指,忽的反應過來,“誒?”
這話是不是等於沒說?
在醫院熬了二十多個小時沒閤眼,這時孩子一出生,最初的喜悅過後,老兩口都後知後覺的有些乏累,畢竟上了歲數。
但也知道生孩子的辛苦,看看小嬰兒,又陪著兒媳婦說了會兒話,見沒什麼問題,便沒再多留,催促他們快點休息,他們回去先補個覺,然後再過來看望。
老兩口走了之後,白小柒才終於委屈巴巴的控訴道:“你又騙我....你明明說會打麻藥,打了麻藥就不會疼了,而且一覺睡醒孩子就生出來了。
你騙人,根本就不打麻藥,都快疼死我了,我以為我要死了。”
當時這個傢伙說的可好了,什麼醫學很發達,會打麻藥,睡一覺醒來孩子就生完了,狗屁,全是騙人的。
“沒騙你,只不過打麻藥的那是剖腹產,咱們這是順產,不一樣。”
“.....”
白小柒閉上眼睛不理他了,這傢伙就知道騙自己,以後說什麼也不相信他的鬼話。
等了一會兒,見陳朔沒了動靜,睜開眼睛瞧瞧,陳朔已經探著身子在瞅那兩個小寶寶。
剛出生的孩子是決計不能用好看來形容的,更和可愛這種字眼沾不上邊...腦袋上稀疏的毛髮,通紅的小臉皺巴巴的,不論怎麼看都挺醜的,甚至還有點怪異,像兩個小老頭。
但這會兒也不知道是因為看習慣了,還是父愛在作祟,陳朔忽然覺得這兩個小孩其實挺可愛,眼神也變得溫柔了起來。
而且剛才老媽說了,現在越醜,以後就越漂亮嘛。
照這個說法,自己出生的時候肯定特醜。
“你的手疼嗎?”
聽到聲音,陳朔回頭瞧瞧她,又看一眼自己的手,右手上纏著一圈紗布,之前陪產的時候被小阿喵咬的出血了,等生完孩子才做了簡單的包紮。
“不疼,我都被你咬習慣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倒是你,我都以為你睡著了,你怎麼還沒睡,趕緊睡。”
“我睡不著。”
白小柒現在感覺自己雖然很累,很疲倦,但又有些睡不著,而且生完了孩子,肚子裡空空落落的,輕鬆的同時又有點不太習慣。
“睡不著也得睡,剛生完孩子正是需要補充體力的時候,或者你想吃什麼和我說,我記得有剛生完孩子能吃的東西來著,我在手機備忘錄上記著,你等我找找。”
陳朔拿出手機剛想翻一下,白小柒又搖頭拒絕,她現在什麼都不想吃,也不想睡覺,就想躺著。
“你也累壞了,上來一起睡吧。”她瞧瞧陳朔臉上掩蓋不住的疲憊,費力的往旁邊挪挪身子,拍拍床面。
“生孩子的又不是我,我累什麼,趕緊的,閉上眼睛,乖乖睡覺,我在這兒守著。”
見她睜著個大眼睛直勾勾的瞧著自己,陳朔沒辦法,只能拿出丈夫的威嚴,強制讓她睡覺休息,看著她閉上眼睛,他這才在地上直接坐了下來。
看看床上的媳婦,陳朔輕輕握住她柔柔嫩嫩的小手,又瞅瞅那邊的一雙兒女,人生圓滿了,現在才是人生中最美好的一刻。
陳朔也分不清這兩個誰是姐姐,誰是弟弟,不過不礙事,還是那句話,姐姐的旁邊是弟弟,弟弟的旁邊是姐姐。
.......
等白小柒一覺睡醒,已經到了下午時分,睜開眼睛時,陳建文和吳玉蘭都在,陳朔也在旁邊,三個人正在說話。
“女孩五斤一兩,男孩四斤九兩,加一塊正好十斤,十全十美.....你醒了?”
“嗯...”
白小柒還有些不太清醒,迷迷湖湖的應一聲,便沒了下文。
陳朔出聲問道:“我們正在說取名字的事情,你覺得起什麼名好?”
剛睡醒的腦袋一團漿湖,白小柒還暈暈乎乎的,面對這個問題想了一下也不知道起什麼,想到陳朔剛才說的十全十美,索性說道:“男孩叫陳十全,女孩叫陳十美。”
“......”
陳朔沉默了,不知道該怎麼評價這兩個名字,陳十全就不說了,只是有點難聽而已,關鍵是這個陳十美。
陳十美:醫生,我從出生起就老覺得脖子發涼,還總是夢到狗頭鍘和一個大黑胖子,這是病嗎?
“......”
“其實名字我都想好了,男孩就叫陳七安,女孩就叫陳清涵,你覺得怎麼樣?”
陳朔蹲在床邊說出自己起的兩個名字,陳建文杵在邊上正拿著兩張紙在研究,名字起得太多,一時間不知道該選哪個好。
見這小子三兩下就把名字安上了,嘴唇動了兩下,想說什麼又說不出來,憋了一會兒才道:“名字是大事,得起個有寓意有講究的。”
“我這倆名字也有寓意啊,而且多講究,男孩名字取了柒柒的七字,後面的安意思是希望一生平平安安,女孩的清涵就更講究了,涵是荷花,惟有綠荷紅涵萏,卷舒開合任天真。”
“七安,清涵?這兩名都好,好聽而且還....”當初沒怎麼好好上學的吳玉蘭,覺得這兩個名兒挺好,念起來朗朗上口,還好聽。
有心想誇誇,但到這會兒又有些詞窮,還了半天,也不知道後面應該接個什麼。
“還有意境。”
陳朔忍不住幫著接上,又對著老爺子說道:爸,你也別研究你那兩張紙了,名字就這兩個吧,陳七安,陳清涵。”
“七安,清涵...”
陳建文嘴裡唸叨幾遍,確實還可以,可是...
他低頭瞅瞅手裡的兩張紙,上面的名字是自己好幾個月的勞動成果,結果裡面的名字一個沒用上。
那自己這幾個月不是白忙活了,這算什麼?
重在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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