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近四月，前段時間潛藏的餘寒已經徹底散去，街上的行人全都換上了春裝。
吃過早餐，兩人就抱著核桃從家裡出門，往寵物醫院的方向走。
馬路上車來車往，核桃縮在白小柒的懷裡一動也不動，看著就很乖的樣子。
但前幾天的它還是情緒暴躁不安，半夜嚎叫，那聲音大的整棟樓都能聽見，幾乎每天都有鄰居上門投訴。
好在只要今天做個小手術，大家從此之後都可以告別痛苦。
“絕育的話，我總覺得很對不起核桃。”儘管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但看著寵物醫院已經遙遙在望，白小柒又莫名有些糾結。
頓了頓，她又補充道：“但是不絕育好像更對不起它，每天晚上叫的那麼痛苦。”
陳朔問道：“所以你是在糾結？”
“人都是糾結的，因為難以取捨，我覺得這句話說得很對。”
“就是做個小手術，你別整的跟個哲學家似的。”
順著醫院的玻璃大門進去，就已經可以聽到貓貓狗狗的叫聲，也開始聞到那股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
“在幾樓？”
“三樓。”
“來，你把核桃給我抱著。”
抱著貓上到三樓，敲門走進去，裡面的醫生見到倆人，站起來問道：“你們兩位這是....”
“之前打電話和您預約過，給這隻貓咪做絕育。”
“噢，想起來了。”
醫生很熟練的揪住核桃的後脖頸，將它整個提起來看看，“看著挺健康的，但還得先做個血常規還有六項生化檢查，然後才能實施麻醉做手術。”
醫生把核桃放到臺上，順手還擼了一把，末了問道：“來，你們誰幫忙按著，我好抽血。”
“我來吧。”陳朔走上前幫忙按住，決定來當這個惡人。
看到醫生拿著針管子過來，核桃不安的喵嗚幾聲，身子也開始掙扎，然後旁邊的白小柒跟著喵嗚幾聲以示安撫，並且讓它不要動。
醫生都看懵了，“這是...”
陳朔空出一隻手指指她，又指指自己的腦袋，最後朝醫生遞過去一個‘你懂的’的眼神。
“她這有點問題，一直覺得自己能跟貓對話。”
“噢...”醫生恍然。
“....”白小柒在旁邊不吭聲，悄悄捏緊了小拳頭，決定先忍下來，等回家之後再好好的收拾他。
“不過你女朋友這一叫還真有效果，貓咪確實不動了，說不定她真的能和貓說話。”
醫生笑著摸摸核桃的腦袋，拿起針管子開始給它抽血，白小柒在旁邊繼續喵嗚喵嗚的安撫。
等抽血的檢查結果出來，發現各項指標正常，這才開始打麻藥，準備做手術，一針麻藥打進去，這下核桃是真的不動了，兩眼呆滯，小舌頭無力的從嘴裡伸出來，癱在手術檯上一副被玩壞的樣子。
“它不會是傻了吧？”白小柒忍不住問道。
“你別瞎說，這只是打了麻藥的正常反應而已。”陳朔在旁邊回答。
“那你打了麻藥也是這個樣子嗎？”
“我好端端的幹嘛要打麻藥？你要噶我腰子？”
這時，一個看著像是助理的小姐姐過來道：“手術要開始了，你們先出去在外面等著吧。”
“我們不能站在旁邊看嗎？”陳朔還打算看看來著，給貓咪做絕育還真沒見過。
“不行，核桃是母貓，你不能看。”
沒等女助理回答，白小柒就拉著他往外走，雖然她也挺想站在旁邊看的，但感覺還是不讓陳朔看更重要一點。
等出門之後，陳朔才小聲說道：“那醫生不也是男的嗎？”
“反正你不能看。”
好嘛，只有自己不能看。
陳朔懂了。
母貓做絕育比公貓的時間要長的多，畢竟要摘除的東西會複雜一點，公貓只需要弄掉兩個蛋蛋，而母貓還要劃開肚子，從裡面取出某個零件，然後縫針。
手術進行的挺順利，大約四十多分鐘，醫生就抱著渾身癱軟的核桃出來，身上還穿著件藍色的手術衣，
陳朔湊過去掀起來看看，由於是肚皮朝上，因此能很明顯看到下腹位置被開了一道口子，大約兩釐米左右的長度，現在用幾根小黑線縫合在一起，還塗抹著黃黃的碘伏。
“麻藥還得過會兒才能醒，差不多晚上就能進食了，一般來說一週時間就能痊癒，剛才給打了一針消炎針還有止痛針，消炎針能維持三天，止痛針只能維持一天，一會兒再給你們開點消炎藥和止痛藥。
哦，對了，注意通風，還有，千萬千萬不能洗澡，要洗澡最少得等到兩週之後，不然傷口會感染，八天後記得過來拆線。”
“好的好的，我們記下了。”
又在醫院等了大半個鐘頭，見核桃沒有什麼不良反應，兩人這才提著一袋子的藥品離開醫院。
這會兒核桃的麻藥勁兒已經過去，只是還不能站立，脖子上戴著尹麗莎白項圈，穿著手術衣縮在白小柒懷裡一動不動，雙眼無神，叫都不帶叫一聲的，顯得很是抑鬱。
“如果這個衣服漂亮的話，它是不是可以開心一點？”白小柒忽然出聲。
“這個手術衣的作用就只是為了防止它舔舐傷口而已，要那麼漂亮幹什麼，你要是嫌醜的話，可以回家用不要的衣服給它做身漂亮的。”
“那你有不要的衣服嗎？”白小柒問。
“沒有。”
“我也沒有。”
“先等會兒吧，你會做針線活嗎？”
“不會。”
一路上沒怎麼耽擱的回到家裡，把核桃放到地上，估計它是還沒徹底從麻醉狀態中緩過來，走路時腿都打著顫，像是剛出生的貓咪幼崽在學步一樣，歪歪扭扭的走了兩步又立刻癱到了地上，然後就趴著不挪窩。
“喵喵...”白小柒蹲在旁邊發出問候。
核桃擱在尹麗莎白圈裡的腦袋轉過去看向她，然後有氣無力的喵了一聲。
“它現在肯定覺得自己很空虛。”
“.....”白小柒扁扁嘴沒出聲，把核桃抱在懷裡，雖然絕育之後就不能當媽媽了，但生小孩很可怕，這樣也挺好的。
除非也跟自己一樣拜月修煉，然後積攢修為，透過討封重塑人身。
但這個很難，具體有多難，她也說不清，反正她一直覺得自己和普通的貓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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