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裡,陳朔猜的沒錯,白小柒果然沒有學習,正窩在沙發上玩手機,但沒打遊戲,而是在刷短影片。
自己不在家,她要是能主動學習就見了鬼了,做題給誰看?學習給誰看?沒人看我學什麼習,做什麼題?
小阿喵就是抱著這種愚蠢的想法——她一直認為她學習是給陳朔學的。
廚房裡蒸騰著白氣,餃子在鍋裡翻滾,陳朔加了碗涼水,等鍋裡再次水開,把餃子撈到盤子裡端出來,“其實我不太建議你天天刷這個東西,打遊戲也比這個強。”
“為什麼?”
“因為這上面都是碎片化的東西,而且想看什麼上面就有什麼。”
“這樣不是很好嗎?”
“你覺得很好,其實一點都不好。”
陳朔把餃子囫圇塞進嘴裡,被燙的哈了兩口氣,這才接著說道:“刷多了這個你就會變得更不願意學習,因為這種東西會讓你在潛移默化之中習慣這種高頻率碎片化的刺激,於是就難以耐下心來深度閱讀,看書做題都屬於是深度”
“是嗎?”
“是的,而且還會造成你精神分裂,一會兒上面說你要創業,趁著年輕有衝勁去拼一把,當打工仔當不了一輩子,等以後還要面臨被裁員,再不瘋狂就老了,人到中年一事無成肯定會後悔。
一會兒又說穩定的工作比什麼都強,現在生意難做,別一不小心賠光了家底,還背上了大額負債,兩個說的都有道理,你說你聽誰的?”
白小柒想了想,把問題拋回去,“我聽誰的?”
“當然是聽我的。”說著,陳朔伸手在她手機螢幕點上兩下,將短影片軟體關掉,“所以聽話,沒事別刷這玩意兒,對你腦子不好。”
白小柒瞅瞅螢幕,又抬頭看向他,“你是不是害怕我跟這上面學?”
“學什麼?”
“就是這個上面有那種女的,總是欺負她老公,不給錢花,還動不動就讓跪榴蓮,跪鍵盤...”
“噢,你說的這種影片其實是在捧殺女性,聰明點的女孩子都能看出來。”
“捧殺?”
“對,捧殺。”陳朔放下快子,兩隻手往上比劃一下,做出一個高高捧起的動作,“就是把人捧得高高的,然後再摔下來,捧得越高,摔的越慘,如果捧高到一定程度,摔下來就會死,這就叫捧殺。”
“舉個例子,一個不聰明的女孩看多了這種影片,然後覺得男的就應該是這樣,活該伺候她,但她每找到一個男朋友,對方都不能容忍她的腦殘想法。
所以她就不停地在分手和尋找間徘迴,等過上幾年甚至十幾年,韶華流逝,青春不再,成了個嫁不出去的中年大齡剩女,然後就天天在網上打拳,對男的喊打喊殺。
控訴所有男的都是人渣,痛恨當初為什麼沒有一個有車有房又高又帥的男人願意伺候她,當然,有可能也會為自己當初的想法後悔,但可惜世上沒有賣後悔藥的。”
“這就叫捧殺?”
“沒錯,不過也可以叫拳師是怎樣練成的。”頓了頓,陳朔問道:“所以你看出來這是捧殺沒有?”
“我....”白小柒張張嘴,她很想把聰明女孩這個稱號弄到頭上,但捧殺什麼又確實沒看出來,憋了一會兒說道:“反正我不會跟那些女的學。”
“那說明你也很聰明,當然這也有我的功勞。”
陳朔不要臉的往自己臉上貼金,“在我的悉心教導以及你的不斷學習之下,你已經擁有了一個健康且正常的三觀,但如果是一年前的你,那時候你傻乎乎的說不定會信以為真。
然後也讓我伺候你,但凡伺候的稍有不順心,就讓我跪榴蓮跪鍵盤,那我肯定忍不了,到時候咱們只有一個結局,就是....”
“分手?”
“差不多,不過更確切點來說是喪偶,你不是天天嚷嚷著分手就打死我麼,那我寧願死也不受這個罪,這就叫士可殺不可辱。”
“快吃飯吧你。”白小柒不想再跟他叨叨這個話題,完全就是沒影兒的事,他還要絮叨半天,想的真多。
吃完餃子,陳朔把盤子連帶著鍋洗乾淨,坐回沙發上開始碼字,白小柒拿著手機蹭過來,枕在他的大腿上。
一聲熟悉的提米,讓陳朔不由低頭和她對上視線,“你又開始打遊戲?”
“不是你說的嗎?寧願打遊戲也不要刷短影片,所以我就打遊戲了。”
白小柒擺弄著手機反問,話裡話外帶著那麼點理直氣壯的意思。
“行吧。”陳朔也不再管她,打遊戲確實比刷短影片要強點,小影片這種東西刷多了會不知不覺改變人的三觀,但打遊戲能強點,但也強的有限,像她玩的這種王者農藥,裡面大量篡改歷史人物。
不過這種情況以後可以慢慢科普,而三觀,一旦扭曲掰都掰不回來。
“雅雅,快來打遊戲。”
給安雅發了個語音訊息,白小柒又往上蹭蹭,換了個最舒服的姿勢。
怪不得這傢伙總是喜歡躺在自己腿上,如果找對了姿勢,躺在上面確實很舒服,再想想每次他躺上來還要自己給他按摩,肯定更舒服。
安雅回了個沒時間,等會兒再說,她抬眸往上瞅瞅,從她這個角度看過去,陳朔的脖頸和下巴一覽無遺,凸出來的喉結總想讓她伸手摸摸。
盯著看了一會兒,她伸出手摸了兩把,然後開口道:“如果你給我按摩,我就考慮學會兒習。”
“雖然我不贊同這樣的交易方式,但是我很願意。”陳朔像擼貓一樣在她腦袋上擼了半天,覺得手有些累了才結束,轉而揉揉她的貓耳。
“好了,按摩時間結束,快去學習吧。”
“..........”
沒有反應。
陳朔盯著她觀察一會兒,閉著眼睛,睫毛微微顫動,呼吸相當均勻平緩,看樣子是真的睡著了。
就這樣還學習,學個屁。
撇撇嘴,陳朔也沒叫醒她,用手揉揉她的小腦袋,而後收回視線,重新將目光投向電腦螢幕,繼續當一個無情的碼字機器。
白小柒枕在他腿上翻個身,將臉抵著他的肚子繼續呼呼大睡。
初春的午後,陳朔噼裡啪啦的敲著鍵盤,白小柒像只廢喵一樣枕在他腿上睡得香甜。
以前希望的是碼字的時候有隻貓窩在腿上,但現在沒有貓,不過有隻貓耳娘。
願望超額實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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