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維這個星期天過得挺愉快,306的於文奇和305的李廣見識了陸維高超的紅警水平後,死活要拜他為師。陸維雖然不想在這種在他看來很無聊的遊戲上浪費時間,但架不住兩人的苦苦哀求,而且兩人還許下了一大堆的願,什麼請他玩遊戲,中午晚上管飯,條件如此“優厚”,陸維也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了,於是陸維的這兩個白天,基本上就是在“紅慧電腦屋”過的。沒事虐虐這兩個菜鳥,然後再給他們指點指點,然後自己就隨意地玩兒了起來。雖然電腦垃圾點,但好歹不用自己花錢,只是那個15的小顯示器時間長了刺得陸維的眼睛有些疼。陸維不禁暗自感嘆:也不知道液晶顯示器出了沒有,不過貌似純平的已經出來了,等自己有了錢,一定換臺好的,這麼強烈的輻射簡直是摧殘青少年嘛。
星期日下午,陸維終於擺脫了這兩個遊戲狂人的糾纏,沒有去“紅慧”。透過陸維的培訓,好歹這兩個人的紅警玩得總算有一點樣子了。雖然還不能同陸維相比,但估計此時就算韓國平來了也討不了好去,陸維的陰招太多了,這兩天薰陶下來,兩個人也變得狡猾了不少,儼然成為電腦屋裡的“高手”,不時在座位上建好了主機叫囂“來啊,誰來湊個手玩兩盤?”,不到片刻,便殺得冒然進入的遊戲者丟盔棄甲,鬼哭狼嚎,兩人則猖狂地大笑。
陸維雖然覺得有免費遊戲玩感覺不錯,但一來這些遊戲對他吸引並不大,二來陸維也有點想自己那個“可愛”的師傅了,“不知道聽完我唱的《老鼠愛大米》後,她現在是什麼反映。打鐵得趁熱,趁著這段時間她對我印象還不錯,得趕緊加把勁才行啊。”陸維一邊想著,一邊朝教學樓走去。週日下午的時間,多半女生都聚在教室裡看電視,陸維決定先看看康曉凌在不在教室。
走到教學樓前的時候,陸維看到兩個學生會的在教學樓前面的公開欄上正貼著什麼,邊上有不少學生正圍在那兒看,不時指指點點地議論著。看到陸維走了過來,那些看公告的學生紛紛朝陸維投去異樣的眼神。
陸維奇怪地湊上去看了看,整個人忽然愣住了。
公告:
鑑於98級3班陸維同學無視學校紀律,私自編寫並傳唱帶有鼓吹早戀性質的歌曲,在學校中造成了惡劣影響,經校學生處研究決定給予陸維同學校內記大過處分一次,特此公告。
河北昌黎師範學校學生處
1998年11月3日
陸維先是愣住了,沒想到自己隨便寫首歌居然會引來學校的記過處分,那些學生天天唱的歌比這首歌內容還低階庸俗,也不見學生處給誰記過,為什麼輪到自己頭上就捱了這麼一個莫名其妙的處分?而且事先居然都沒有通知我!
陸維忽然覺得很憤怒,如果是前世的他看到學校給自己記過的處分只會覺得很害怕,可現在他卻只想為自己挨的這個奇怪的處分討個說法。不理會眾人帶著憐憫神色的眼光,陸維上去“譁”地一下將剛貼上去的公告撕了下來,轉身大踏步地向著學生處走去。同學們都沒想到這個新生居然這麼大膽,敢撕了學校的公告,看樣子好像還要去學生處找領導理論,有幾個膽大的跟在陸維的後面想看看熱鬧。
陸維來到學生處的門前,壓下自己的怒火,敲了敲門。
“進”,李愛榮主任那不慍不火的聲音在裡面響了起來。
陸維推開門,徑直走到李愛榮的辦公桌前,將手裡的公告輕輕放在正埋著頭看檔案的李榮面前。
“李主任,我想問一下,這是怎麼回事。”,陸維平靜地說道。
“陸維?”,李愛榮這才抬起頭來看到了陸維,隨後就發現了桌上那張陸維撕下來的公告,看著那缺了一個角的公告,李愛榮火氣一下子竄了上來,她沒想到一個學生居然敢公然和學校的決定對抗,此刻她覺得自己的權威受到了極大的挑戰,提高了聲音道:
“陸維,我正要找你呢,你倒自己過來了!為什麼把學校的公告私自撕了下來?你這是承認錯誤的態度嗎?不要以為自己歌唱得不錯就目空一切,我告訴你,回去馬上給我寫一份一萬字的深刻檢討送過來!”,李愛榮憤怒的聲音幾乎要把辦公室的屋頂掀了起來。
昨天晚上自己回家的時候,兒子在飯桌上說起有一個叫陸維的學生寫了首歌,內容下流不堪,學校裡很多學生都在唱,影響很壞。自己一開始還很懷疑,後來自己兒子把一個叫做《老鼠愛大米》的歌詞放到了自己面前,雖然並沒有什麼下流的歌詞,卻實實在在是一首愛情歌,聽兒子說很多學生受了歌曲的鼓動,都在偷偷地談戀愛,自己就覺得很生氣,這麼敗壞學校風氣的事發生在自己眼皮底下還了得?於是第二天一早她就找到了主任李玉華,和她報告了這件事,並表示了自己要嚴肅處理的態度,李主任也很支援自己,覺得一定要剎住這樣的歪風邪氣,於是她便以學生處的名義給了陸維一個記過處分。沒想到公告剛貼上去,就被這個陸維給揭了下來,居然還跑到自己這兒興師問罪來了,這麼多年,她還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公然挑戰學校權威的學生。
“陸維,你現在馬上回去給我寫檢討,一萬字少一個字都不行,過幾天在學校大會上公開檢討!另外你現在馬上給我把這份公告給我粘回去,馬上!”,李愛榮幾乎是咆哮著把那句“馬上”說了出來。外面爬著學生處視窗的幾個男生嚇得一激靈,差點沒摔在草地上。
“對不起,李主任,我不認為我寫這首歌有什麼錯,所以我拒絕寫檢討,至於你想怎樣,隨你的便。”,陸維冷冷地說完,把那份公告重新拿到手裡,撕得粉碎,隨後轉身就走,留下一地紙屑和站在那兒發愣的李愛榮。
“陸維,你給我站住!我要開除你!”,李愛榮聲嘶力竭地喊道。
陸維絲毫不理會這個老女人的話,大步離開了學生處。
學生處外面此時已經圍了不少的同學,見到陸維敢這樣公開對抗學校的學生處副主任,目光中都流露出一絲欽佩,他們平時也受了不少這位副主任的氣,但卻敢怒不敢言,此刻看到陸維一臉無謂地走出來,真如英雄一般。但也有不少女生為陸維擔心,因為得罪了李愛榮,肯定不會有什麼好果子吃的。
306的幾個傢伙也在學生處外面等著,這麼大動靜,他們早知道了,此刻看陸維一出來,馬上關切地走上前去圍住陸維,七嘴八舌地問了起來:
“怎麼樣,老四,李主任怎麼說的?”
“她沒為難你吧,聽二哥的,和她認個錯,說點好話,咱們犯不上和她這種人置氣。”
“就是,全校同學沒一個說她好的,我看這老女人八成是更年期提前了。”
“走,老四咱們出去吃,老大請你,別想這事兒了,幾天就過去了。”
看著兄弟們你一句我一句的問候,感到那一句句話裡真摯的情誼,陸維心裡暖暖的,眼角竟然有些溼潤。他伸開雙臂,搭著老大和老三道:“走,兄弟們,不管她,她愛怎麼著怎麼著吧,來什麼我都接著,我陸維就是不受這個窩囊氣!有本事她開除我!”,陸維故意朝著學生處那裡大聲道,氣得李主任臉色鐵青。
李天豪躲在人群裡沾沾自喜,他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陸維和學校弄得越僵,學校對他的處罰就越重,最好是把他直接開除了事,蕭逸然就對他死心了。
看著揚長而去的陸維,面色難看的李愛榮拿起電話,撥了一串號碼,等了片刻,接通了之後,馬上換上了一副恭敬的面孔:
“喂,是李校長嗎?您好,我是李愛榮,有件事和您說一下。就是那個新生陸維的事……對,我個人的意見是對於這樣不服管教的學生,我們學校絕不能姑息縱容,不然就是開了一個惡劣的先例,所以一定要從重處罰,就算不開除,我建議也應該讓其停學一段時間,以觀後效。……好的,好的,我會盡快把事情的經過整理成材料送到您那兒去的,那就不打擾您了,好的,再見!”
李愛榮放下了電話,拿過一疊紙,帶著一股狠厲的神色,埋頭寫起了材料。她決定要給陸維一個終生難忘的教訓,讓他明白同自己做對的後果。
一週後,學校一月一次的全體師生大會開始了。例行的校長講話,教導主任講話結束後,又到了讓學生們心驚膽戰的宣佈違紀環節,平時違反了紀律的學生都忐忑不安,生怕名單上有自己的名字。
李愛榮拿著一張紙,面沉似水地走上了講臺,清了清嗓子,緩緩說道:下面公佈本月違紀同學名單:
97級4班王濤,因10月25日在教室吸菸,給予警告處分;
96級8班齊天亮,夜不歸宿,私自去校外電腦屋通宵上網,給予記過處分;
98級5班孫小芳……
隨著一個個名字被念出來,下面不時響起一聲哀鳴。
唸到最後,李愛榮目光掃了一下陸維所在班級的位置,帶著一股報復的快感大聲念道:
98級3班陸維,編寫鼓吹早戀的低階趣味歌曲,且不服學校管教,在學校產生了惡劣影響,勒令其停學一月,以觀後效!
哄!
原來還只是嗡嗡聲不斷的會場,這一句話下去,猶如油鍋裡滴入了一滴水,一下子炸開了。
“靠!太狠了吧,不就寫首歌嗎?”,一男生表情誇張地說道。
“陸維好可憐啊,我要去安慰他。”,一名女生明顯在發花痴。
“這哥們兒真夠倒黴的,聽說是因為2班的蕭逸然喜歡他,惹得李大少不爽才整他的。”,一名男生十分了解地說。
“唉,果然是紅顏禍水啊,想我當年也是英俊不凡,惹得無數學姐學妹為我尋死覓活,看來人長得帥也是一種罪啊。”,一名男生做黯然狀,只是馬上惹來邊上一女生的一記爆粟,“我讓你臭美!”,一個彪悍的女聲道。
聽到周圍人的議論,蕭逸然有點茫然,她不知道周圍人說的是不是真的,但想到自己那封被撕開的信,她又隱隱覺得他們說的是真的,如果真是那樣,那自己不是太對不起陸維了?她決定找李天豪問個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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