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
沈雲棠頭?也沒抬,沒精打采道:“我哥。”
說話?間她又打開了物理彈球。
霍溪淮愣了下。
在她下一?個間隙裡小心問:“你也有哥哥嗎?”
這下換沈雲棠頓了頓。
片刻,她道:“不是親生的。”
說完便開始折磨她的手機。已經不知道第多少個遊戲了,她怎麼可能連第五關?都?通不過?,什麼破設計!
怪不得他上輩子沒聽過?。
這個問題是他最後一?次對沈雲棠心懷質疑。
最後一?個疑問卸下來後,他也和?前?世的沈雲棠徹底告別。
霍溪淮低著頭?道:“沈小姐,這件事可以不告訴哥哥嗎?我自己可以解決。”
他已經麻煩哥哥太多了,不能再給他添麻煩了。
沈雲棠的遊戲又gg了,扔下手機抬起眼來,漂亮的眉眼透著股暴躁,一?看就很想找霍聿言麻煩,“你怎麼解決?”
霍溪淮陷入了一?陣漫長的沉默。
而後,他放下書,輕輕捲起褲腿。
膝蓋往上的地方,有大片大片青黑的淤傷。
“我會起訴他們。”他輕聲說,“我就是證據。”
從前?他認為父親的犧牲是自己的錯,胡梅也是可憐人?。可現在沈雲棠讓他知道,不是。
他沒有罪。
他好?半晌沒聽見沈雲棠說話?。
過?了會兒,她失語過?後的聲音好?像帶著點嫌棄。
“怎麼那麼好?欺負?”她白了霍溪淮一?眼,把這個秘密告訴她以後霍溪淮好?像很緊張,脖子上的青筋都?繃了起來。
可他渾身的刺豎起來也就像個巴掌大的小刺蝟,她還能拿在手裡拋著玩那種。
小刺蝟緊張地縮成一?團。
壞心眼的沈雲棠特別想戳他。
她揣起手機下了個新遊戲,平淡道:“還是扔給霍聿言吧,學?你的習去,讓他害我去被兩個傻壁噁心。”
“……對不起。”霍溪淮小聲說。
“給你添麻煩了。”
“知道就行,閒著就給我捶捶腿種個花,端茶倒水的勤快點,別忘了報恩。”
車到了,司機給她開了門下車。
沈雲棠關?掉手機屏,下車前?,瞥了他一?眼,懶洋洋道。
“小拖油瓶,回家去。”
……
她的背景搖曳生姿,和?他剛回來那天看見她時無有不同。
可這麼久來,離開家後的霍溪淮,第一?次遲鈍地感受到兩眼發了酸。
九月轉眼就到來,品香會不日就要開始。
這天,沈雲棠終於收到了那個設計師後輩的訊息。
這人?還怪冷淡,只發了個簡訊給她,請她轉告地址,翌日會來接她一?同登機。
沈雲棠沒搭理他。
可給他傲的,連個電話?都?不會打。
她把手機扔在一?邊開始看電影,主臥裡原先用來隔離兩張床的屏障被她安排成了幕牆,開啟投影儀就能看,這下是徹底把霍聿言的床給鎖在外邊了。
看的是《亞當斯一?家的價值觀》,哥特暗黑喜劇,畫風倒是很符合她現在陰森森的心情。
沒看兩分鐘就哈哈大笑。
笑到那位後輩的電話?打過?來她都?沒接。
手機振動了好?一?會兒,沈雲棠才發現了,看了一?眼,本來想晾他一?會兒。
但想起查爾斯大師給她送了那麼多精油,還是勉強接了起來。
誰都?沒先說話?。沈雲棠繼續看電影。
最後,那頭?的人?先出聲了。
他的聲音倒是很溫和?,透著點清冷,禮節上沒有任何錯漏:“您好?,我是查爾斯大師的後輩謝雲庭。”
謝雲庭不是喜歡主動和?人?交流的人?,不知道以前?的他是不是這樣,至少現在的他不喜歡。
他傳送了模板式的簡訊給這位查爾斯大師的知音,每個詞的組合都?極盡官方,保持著客氣的距離,聯合國公文也不外如是。
但對方並沒有接招。
眼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還沒有收到聯絡,謝雲庭才終於給她撥了一?通電話?過?去。
說完之後,那邊也依舊沒有聲音。
他好?脾氣地等待著,秉持著充足的耐心和?冷靜。
但對方真就這麼硬生生地晾了他半個小時。
謝雲庭發現時間已經過?去很久,放下手中的工作拿過?手機看了看,三十分鐘的通話?記錄愣是沒斷,也一?點聲音都?沒有。
這位知音,好?像脾氣有點不好?呢。
他將手機拿起來,正決定出於禮貌率先道歉,等聽筒湊到他耳邊時,聽到的卻是一?些嘈雜的聲音,可以隱約聽出是英文。
謝雲庭頓了頓,將揚聲器開啟。
那頭?抑揚頓挫的臺詞有力地穿透聽筒傳了過?來。
“當他熟睡的時候,我打開了他的頭?蓋骨拿走了他的腦子——”
謝雲庭:“……”
這位知音到底是什麼人?。
他摘下眼鏡,捏了捏眉心,本能地感受到一?種熟悉的無奈。
幾乎是立刻,他的動作就停滯了一?下。
熟悉?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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