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雲長盛驚詫地瞪大眼睛, 歇斯底里地喊道。
雲星澤手中的光刀在觸及皮膚的瞬間,停住了動作。
銳利的刀尖已經割開皮膚,鮮血從傷口中滲出。
“害怕了?”雲星澤忽然勾起唇角, 眼神中帶著報復的快/感, “雲長盛, 如果你兒子現在變成beta, 你應該會很難過吧?”
旁邊的安保見雲星澤停下動作, 正準備上前阻止, 卻被雲星澤斜了一眼:
“誰敢靠近一步, 我就直接割斷腺體。”
全場賓客都冒出了冷汗——
要知道,對omega而言, 割斷腺體要承受非常大的代價, 嚴重的甚至會死亡!
“星星,你,你千萬別衝動, ”雲長盛聲音顫抖,卻不敢往前, 視線緊緊地落在那把光刀上,“你快把刀放下!”
秦霜臉色慘白,慌亂地朝雲星澤喊道:“星澤!你割斷腺體會死的!你不要亂來!”
池昱更是雙腿發軟, 他看著雲星澤的光刀已經劃破腺體外的皮膚,感覺那一刀就好像紮在他自己脖子上,讓他背後冷汗直冒。
要知道, 雲星澤這一刀下去, 全星際與他匹配度最高的資訊素就不復存在了!
“星澤,我,我錯了, 我不該逼你訂婚,”池昱焦急地大聲說道,聲線顫抖得厲害,“你能不能不要做傻事?你的腺體要是壞了……”
“要是壞了,你就失去了最高匹配度的omega,”雲星澤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那你們池家的‘優良基因’就不能延續下去了,多可惜啊,對吧?”
池寅和於婉聽到雲星澤的話,眼底都充滿了驚悸與害怕。
“雲星澤,你有什麼不滿的地方,我們可以好好商量。”池寅拿出在戰場上談判的架勢,認真看著雲星澤說道,“你想要從我們池家得到什麼,不論什麼樣的條件我們都滿足你,但是你千萬別割腺體!”
於婉也沒想到,雲星澤的性格會這麼剛,竟敢拿自己當人質。
要是他的腺體壞了,對池家而言,確實是一個很大的損失。
於是,於婉勸說道:“星澤,我們池家確實做得不太對,但是我們真的沒有要害你的意思,我們兩家人都希望你們能幸福,你快把刀放下……”
池昱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他喉結滾了滾,下一秒便向雲星澤的方向走去。
然而,池昱剛走了一步,雲星澤手中的光刀直接往裡戳了一小截。
“天哪——”
全場人都發出驚呼聲,嚇得池昱立馬停住腳步。
“星澤,我求求你,你千萬不要傷到腺體!”池昱額頭開始不停地冒汗,他舔了舔乾燥的嘴唇,卑微地乞求道,“只要你能放下刀,你讓我做什麼我都願意!”
秦霜也忍不住喊道:“星澤,咱們今天不訂婚了,你快停下!”
雲星澤嗤笑了一聲,猩紅血液從淺淺的傷口中淌出,讓他的白皙脖頸變得無比豔麗。
“所以,對你們來說,我只有腺體有價值,對嗎?”雲星澤從容不迫地看著眾人,緩緩說道,“到頭來,只有刀架在腺體上,你們才覺得自己做錯了。”
雲長盛圓潤的臉上已經滿是汗水,他用眼神示意保安去奪下雲星澤的刀,但無奈雲星澤出身軍校,身手與反應都無比敏銳。
保安想偷偷靠近,卻一下就被雲星澤發現了,他只得停住腳步。
忽然傳來“撲通”一聲,池昱竟直接跪在了地上。
他前面的人群迅速讓開,讓雲星澤能夠直接看到跪著的池昱。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我不該強迫你和我訂婚。”池昱的手指不停顫抖,膝蓋用力地磕在堅硬地面上,他卻毫無感覺,“星澤,我再也不強迫你了,我求你不要傷害自己……”
池昱當然很在意雲星澤的腺體。
但當他看到雲星澤脖子上的鮮血時,他心疼得不行。
比起腺體,池昱更在意雲星澤本人的安危。
“你現在認錯有什麼用?”雲星澤看著池昱,眼神無悲無喜,就好像在看一個笑話,“你覺得我會相信你說的話麼?”
池昱聞言,頓時感覺心如刀割。
“我沒有騙你,我是認真的……”池昱嚥了口唾沫,焦急地說道。
雲長盛緩緩地往前走了幾步,邊走邊說道:“星澤,你把刀放下,腺體是你的命啊,沒有了它,你的人生就徹底失敗了……”
“你覺得你自己的人生失不失敗?”雲星澤挑眉看向雲長盛,譏諷道,“機甲開不了,司靠老婆管,現在還要出賣兒子的腺體來換取利益。抱歉,我想不出比這更失敗的人生了。”
雲長盛被當眾嘲諷,而且每句話都戳到他的痛處。
他頓時有些惱怒,手指收緊,對雲星澤放狠話:
“雲星澤,你要是敢毀了腺體,我就當沒你這個兒子!我們雲家和你從此斷絕關係!”
秦霜和池昱等人都沒想到雲長盛會這麼說,眼底不約而同地閃過一抹驚慌。
“哦,是嗎?”雲星澤勾起唇角,笑容乾淨而純粹,“那可得說話算話哦。”
他握著光刀,毫不客氣地將刀尖往裡扎。
按照這個力度,絕對扎到了腺體。
所有人都震驚地瞪大了眼睛。
普利斯酒店外。
洛聞川的飛行器幾乎以超速的狀態抵達,下了飛行器之後,他根據定位資訊,迅速地衝上樓。
他的心跳越來越快,心臟幾乎要從胸口蹦出來。
當洛聞川抵達十樓的宴會大廳時,一陣驚呼聲從門內傳來。
他心中的不祥預感頓時變得無比強烈。
下一秒,洛聞川猛地上前一步,將大門踹開。
當門被踹開的一瞬間。
洛聞川的視線正好對上站在臺上的雲星澤。
雲星澤手裡握著光刀——那把洛聞川送給他防身的光刀。
在一眾驚叫聲與呼喊聲中,乾脆利落地刺向腺體。
銳利的刀鋒刺痛了洛聞川的眼睛,那把刀似乎紮在了他的心口。
洛聞川想要喊出聲,想讓雲星澤停下動作,卻彷彿被什麼東西堵住了喉嚨,在開口的霎那間失了聲。
雲星澤劃開腺體的動作很果決,也很用力。
原主在腺體受損後便死了。因為原主這麼做的時候,正處於發熱期。
但現在的雲星澤不是,所以不會有生命危險。
不過腺體終究是敏感脆弱的。
當光刀刺入腺體時,尖銳的疼痛感瞬間襲來,讓雲星澤瞬間倒吸一口冷氣。
他忍住疼痛,咬著牙,準確無誤地將腺體從中間劃破,留下深深的傷痕。
鮮血立刻從傷口湧出,大片大片地染紅了雲星澤白皙的脖子。
腺體受到刺激後開始發熱,並不停地產生資訊素。
“雲星澤,你瘋了嗎?!”雲長盛焦急地喊出聲,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秦霜臉色煞白,她沒想到,事情竟然會演變成現在這樣。
而池家人更是集體被嚇傻。他們本以為雲星澤只是想用這個機會換取利益,並不會真的刺破腺體,卻不知雲星澤早已下定決心。
玫瑰味的資訊素頃刻間擴散開來。
但卻沒有哪個alpha會因為這樣的資訊素而心動,因為在玫瑰的香氣裡,伴隨著強烈的血腥味。
就像一朵玫瑰盛開在血泊裡。
正當所有人都被震驚到無以復加,池昱回過神,準備上前做些什麼,人群中卻有一個高大的身影驀地出現。
洛聞川擠開所有賓客,在池昱還沒反應過來時,先他一步衝到了雲星澤身邊。
劇痛讓雲星澤思考都困難,當他看到洛聞川時,有一秒不敢置信。
“你……”雲星澤的手指開始顫抖,手中的光刀掉落在地上,“你為什麼……”
話沒說完,腺體割破後帶來的症狀變得明顯,雲星澤雙腿發軟,往洛聞川的懷抱中倒去。
洛聞川的眼神中帶著焦灼與害怕,他顫抖著聲音說道:
“別說話,我現在就帶你去醫院!”
說完後,洛聞川將雲星澤直接打橫抱起,往宴會大廳門口衝去。
或許是因為洛聞川的表情太可怕,沒有人敢阻攔他,包括雲家人。
雲星澤被堅實的臂膀抱在懷裡,他能夠感受到自己的資訊素氣味在變淡,這意味著他的腺體在衰竭。
空氣中的玫瑰香氣已經快要消失。
玫瑰花在血中短暫地盛開,又迅速枯萎。
雲星澤忍不住看向洛聞川。
從他的角度,能看到洛聞川的乾淨的脖頸,突出的喉結,以及緊繃的下頜線。
再往上看去,是那張熟悉而英俊的臉。
只是這張臉沒有了往日的冰冷與平靜,反而多了幾分慌亂。
洛聞川一邊抱著雲星澤往外跑,一邊看向雲星澤,對上了他的眼睛。
“你別害怕,沒事的,不會有事的……”洛聞川喘著氣,說話聲音焦急,但卻仍在努力地安慰雲星澤,“醫院離這裡很近,你別怕……”
洛聞川那雙狹長深邃的眼睛,還是雲星澤熟悉的單眼皮,睫毛密而長,可他的眼眶卻微微發紅。
雲星澤在這一刻,忽然有些心疼洛聞川。
他緩緩地伸出手,撫上洛聞川的臉頰,感受著他下頜線處的輕微胡茬,以及冒出的冷汗,斷斷續續地說道:
“學長,我,我沒事,只是有點兒疼……”
聽到雲星澤虛弱沙啞的聲音,洛聞川的眼眶愈發紅了,眼眸微微閃爍,手指也不停地顫抖。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雲星澤的傷口,哪怕一眼都足夠讓他心如刀絞。
他恨不得那一刀是劃在自己身上。
洛聞川忍住內心的悲痛,將雲星澤抱進飛行器,並迅速地找出包紮用的紗布和消毒液,利落而熟練地為雲星澤包紮傷口。
雲星澤覺得自己的視線開始模糊。
他躺在洛聞川懷裡,感受著洛聞川為自己包紮的動作。
明明在顫抖,卻仍努力維持著鎮定,一絲不苟地將紗布纏在他的脖子上。
“星澤,你忍一下,很快就不痛了……”
——這是雲星澤暈過去之前,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洛聞川抱著雲星澤離開後,整個宴會大廳已經亂成一鍋粥。
秦霜是率先反應過來的人,她衝雲長盛喊道:“你還愣著幹嘛,跟上去啊!”說完後,馬上就往外面跑。
雲長盛渾身一激靈,旋即也慌里慌張地跟著秦霜離開。
雲武本來也想跟著,被秦霜吼了一句“別過來添亂”,嚇得站在原地不敢動了。
因為害怕雲星澤出事,秦霜顧不得平時的偽裝,完全拿出了她在長勝機甲司管理員工的氣勢。
坐上飛行器之後,秦霜對司機說:“快,跟著那輛飛行器走!”
秦霜的心臟砰砰直跳,她害怕雲星澤會有生命危險。
而云長盛則擔心雲星澤的腺體失效。
“這小子,怎麼就幹出這種傻事?!”雲長盛恨鐵不成鋼地罵了一句。
“這不是拜你所賜?”秦霜瞪著雲長盛,質問道,“你剛才為什麼要說那句話?!”
雲長盛被秦霜這麼一問,頓時懊悔不已地說道:“我只是想嚇唬嚇唬他,我哪裡知道他居然敢真的割下去!他從小到大,連打針都怕……”
“閉嘴吧你!”
秦霜罵完之後,心中也開始後悔。
或許,她不應該提前將這個訊息告訴雲星澤,以至於讓他藏了一把刀在禮服口袋裡……
想到這裡,秦霜忍不住捂住臉頰,聲音有些顫抖:
“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宴會大廳內,池昱脊背發涼,他滿腦子都是雲星澤刺破腺體的那一幕。
因為過於震驚和害怕,他現在反倒像是麻木了。
他喉嚨乾澀地問池寅:“爸,怎麼辦?”
“雲星澤居然真的割破了腺體?!”池寅也是滿臉的愕然。
剛才雲星澤割腺體的時候,池寅竟從他身上看出了視死如歸的氣勢。
可見他有多麼痛恨這樁婚姻。
“omega割了腺體,那他這輩子就完蛋了!”池寅手指收緊,皺眉道,“事已至此,反正事情和我們沒關係……”
“爸,你怎麼能說這種話?!”池昱詫異地看著池寅,聲音都開始發抖,“明明是你出的主意,你說要強迫他訂婚,現在你居然說這件事和你沒關係?!”
周圍的視線都看過來。
賓客們都沒想到,池寅將軍居然會做出這種事。
池寅感受到周圍的目光,咬了咬牙,對池昱狠狠地說道:“是他自己割的腺體,又不是我讓他割的!”
於婉也在旁邊幫腔道:“池昱,他當眾這麼做,是在打你的臉,你下跪他都不肯原諒,你居然還擔心他的下場?這下池家的面子都被掃光了!”
池昱愣愣地盯著父母看了一會兒,眼底滿是不敢置信。
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往後退了幾步,背後冒出冷汗,低聲地呢喃道:
“我真沒想到,你們能這麼冷血……”
“我沒說不管他。”池寅深呼吸一口氣,走到兒子面前,看著他低聲說道,“我們現在就去醫院等結果。但是你記住,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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