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周陽結束停當,挎好漢劍,門外傳來若有若無的腳步聲,有人來了,應該是蘇建。
開啟門一瞧,果然是蘇建,還在一丈以外。他的腳步聲並不是昨天初見時那般沉重,而是相當輕盈,好象風中落葉似的,要是昨日,周陽無論如何也是發現不了。今天,卻在一丈外就能聽到,暗自奇怪,這是為何呢?
一丈雖然不算遠,比起昨日卻是大有進步。
“見過伍長!”周陽見禮。
蘇建沒有回禮,而是一雙眼睛不住在周陽身上瞄來瞄去,大是驚訝:“你變了!”
“我變了?”周陽給他一句沒頭沒腦的話說得不明所以。
“真的變了!可是,我說不上來是何種變化!”蘇建不住撓額頭。
把他的認真樣兒看在眼裡,周陽大是驚訝,難道是因為昨晚上練了一晚上太極加導引術的古怪功法?昨晚上,周陽是越練越來勁,一直練到天明,不僅不覺疲累,反倒是精神更旺。
為了不打擾周陽訓練,公孫賀特的撥出一間房給周陽,當然,公孫賀也叮囑周陽,不要偷懶,可以的話,休憩時練練。
“走,去操練場。”蘇建不再思索周陽為何變了的原委。
兩人相諧,朝操練場行去。沒走多遠,公孫賀就來了,盯著周陽,如蘇建一般迷茫:“周陽,你變了,變多了。是何種變化,我也說不清。”
有蘇建的先例,周陽並不驚奇。
公孫賀拍拍額頭:“周陽,導引之術修煉得如何了?若有不解之處,可以問我。你得勤加練習,越早練出氣勁,越是有把握。哎,導引之術雖好,卻是極難練習,我花了半個月才練出一絲氣勁。用了三個月,才把丹田練得有如溫火溫養。”
他一邊說一邊搖頭,惋惜不已,周陽卻是差點蹦起來了,這有那麼難煉嗎?你要是知道我一晚上就煉得勁氣在脈筋中執行,不知道下巴會不會砸腫腳面?
轉念一想,周陽更加肯定了,雖然不知張良的導引之術和現代太極有何具體關聯,必然是同宗同源,要不然,二者不可能如此相輔相成,有如此奇妙的效果。
一晚上的修煉,卻取得了公孫賀三個月的成就,這是何等的驚人了。要是公孫賀知道了,肯定會驚奇不已。
如此奇妙的功法,為何分開了呢?或許,太極是後人吸收了前人所長,發展起來的。或許,是因為戰亂,或者高人隱士未曾授徒,致使絕學失傳。
諸如先進的科技,一些不為人知的秘術,失傳的不在少數,同一套功法分離,這又何足怪呢?
“要是你不能在一個月內修煉有所成,就不太妙了。”公孫賀眉頭一擰,臉上多了幾許憂色。
周陽既是奉景帝特旨而來,更有劉髭的關注,只能成功,不能失敗。成功了,皆大歡喜,若是失敗了,不僅周陽可惜,他們也是大丟臉面。
“請問校尉,你是說我只要在一個月內修煉有所成,就能在三個月後透過考較?”周陽有些緊張的問道。
“是呀!”公孫賀微一頷首:“這導引之術,初練極難,只要練出氣勁,後面就好辦了。若是你一個月內修煉有所成,那麼,在餘下的兩個月內,必是大有進步,透過考較不是難事。當然,這也要你加倍勤奮。”
煉了一晚上就有所成,這麼算來,三個月後的考較不是問題了,周陽大鬆一口氣。看來,不用丟人現眼了。
“走,去操練場。”公孫賀走在頭裡,周陽和蘇建跟在身後,三人很快就趕到了操練場。
所謂操練場,其實就是一塊空地,建章宮按照建制,兵士在這裡進行訓練。一隊隊兵士訓練得極為認真,揮汗如雨,不少人身上帶傷。吼聲震天,殺氣騰騰,讓人熱血沸騰。
“這裡是訓練劍術和射技,騎術在城外。”公孫賀給周陽介紹:“等你的劍術和射技有所成就,再去城外訓練騎術。蘇建,給周陽示範。”
“諾!”蘇建應一聲,走到一排栽好的木樁前:“建章營的兵,必須要能揮劍斷木,這是最基本的,叫擊。”
這些木樁碗口粗細,揮劍斬斷,需要很強的臂力。還要有一個前提條件,那就是劍要相當鋒利,才有可能。
然而,讓周陽絕對想不到的是,蘇建抽出一把未開鋒的漢劍,舉在周陽面前:“斷木,不能用鋒利的劍刃,得用鈍劍。”
“鈍劍?”周陽的眼珠子差點砸在腳面上。
讓他更加驚訝的還在後頭,只聽蘇建道:“用鈍劍,斷裂處卻要光滑如鏡,手摸上去,不能刮手。”
用利劍,斷裂處光滑如鏡,周陽相信。用鈍劍,周陽還真不相信他有這等本事,不住打量著蘇建。
公孫賀微微一笑,以打鳴公雞的般高傲聲調宣佈:“我們是建章營,我們一定能做到!受傷,對於我們來說,是進補。小傷小補,大傷大補,我們不怕受傷,不怕流血,沒有我們做不到的事!”
只要橫下一心,沒有做不到的事情,周陽聽得熱血沸騰,右手緊握。
蘇建卻是衝周陽一挑眉梢兒:“凡來建章營的兵,都如你一般想法,以為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你瞧好了。”手腕一振,手中鈍劍揮出,木樁應劍而斷。
“去瞧瞧。”蘇建看都沒有看一眼木樁,彷彿斷裂處光滑是天經地義一般。
周陽著實好奇,也不二話,快步上前,右手在斷面處一摸,光滑如鏡,沒有一點粗糙的感受。這一來,周陽是真的震驚了,這幾近於動作片中的武技了,周陽做夢都沒有夢到世上竟有如此神奇的武技。
把周陽的震驚樣兒看在眼裡,公孫賀微微一笑:“這僅僅是劍術中的一小部分罷了。這是考較力量與擊砍技巧。劍的用法很多,除了擊以外,還有洗、刺。蘇建,你再把洗、刺示範給周陽見識見識。”
“諾!”蘇建緊握手中的鈍劍,劍尖朝下,對準木樁,朝下刺去。鈍劍好象插入豆腐中一般,毫不費力,直沒至柄。
這把漢劍有三尺多長,悉數沒入木樁裡,這得何等的力量?蘇建拔出劍,一個光滑的刺孔出現在木樁的正中間。更讓周陽驚訝的是,這木樁不過碗口粗細,漢劍三寸寬的劍身,要是刺入的話,木樁應該裂開,而木樁卻是一絲裂縫也沒有出現,這是何等精湛的技巧?
周陽還沒有從震驚中回過神來,公孫賀為他解釋:“這一刺考較的是力道,卻不是技巧。真正考較技巧的是要用鈍劍刺穿樹葉。”
樹葉輕巧,用鈍劍刺穿,這難度又大了許多,周陽兩世為人,第一遭震憾了,震憾得連話都說不出來。
只見蘇建撿起一片樹葉,朝空中一拋,右手中的鈍劍,閃電般刺出,正正穿在樹葉上。
“好!好!”周陽脫口叫好。
“好個屁!”蘇建的話讓周陽砸眼珠:“我連前五十名都沒有進入,有什麼好的!”
如此精湛的武藝,連前五十名都沒有進入,這說明什麼?這說明建章營不愧是漢軍心目中的聖地,這裡藏龍臥虎,高手如雲。
在這裡訓練,那是何等的讓人振奮,周陽熱血沸騰,要是自己能夠練就如此過人的武藝,此生何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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