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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 中華瑰寶(1/2)

作者:殷揚
第三十五章 中華瑰寶

晁錯臉上堆著笑容,笑呵呵的道:“久聞大帥之名,如雷貫耳,今日方得一見,實慰生平,草野之人,這裡有禮了。”衝周陽抱拳行禮,言來頗多讚賞之色。

晁錯,中國歷史上卓越的政治家,與賈誼並稱漢初最有名的政治家,我們的歷史教科書對他不惜溢美之詞。在漢朝初年,群臣讚美燦爛文治的時候,晁錯就提出了,漢朝若想擊破匈奴,就先得解決內部問題,就是諸侯尾大不調的問題。

在解決諸侯問題上,儘管晁錯有些操切,那無損於他對大局的判斷,若不是他極力推動削藩,從根本上解決了諸侯問題,漢朝不可能有眼下的局面。即使周陽再能打仗,擊敗匈奴之後,恐怕馬上就得面對諸侯王,而不是集中精力來訓練新軍。

漢朝能有如今這般局面,晁錯居功至偉。

他的功勞不僅僅在於削弱了諸侯,還在於,他推動了對匈奴戰爭的準備事宜,他提出了不少解決匈奴問題的辦法,其中不乏遠見卓識,就是周陽這個現代人,也是很佩服。

乍見晁錯,周陽心裡還真是有些激動,真有幾分粉絲見到偶像的感覺。

聽了晁錯的讚賞之語,周陽不由得泛起一股自豪感,能得晁錯如此名垂千古的賢人稱賞,那感覺還真不錯。

“周陽見過先生。”周陽雖然知道晁錯的身份,可是,那層窗戶紙沒必要捅破,只需要心裡明白便可,是以不稱其姓,只言先生。

“大帥敗匈奴,練新軍,收百越,平定東胡,建功至偉。”晁錯對周陽不乏溢美之詞,一個勁的誇讚:“大帥深通兵道,用兵奇詭,孫吳之輩不過如此,能見到大帥,實是在下平生最欣慰的事情了!”拈著鬍鬚,笑得鼻子眼睛擠作一團,彷彿周陽是偶像,他是粉絲似的。

把他的滿足樣兒看在眼裡,周陽不由得大是感慨,能得晁錯這個千古名人的稱賞,不是每個人都有如此幸運的,笑道:“先生過獎了。先生為國操勞,削藩之策,便是一劑良藥,若不然,大漢豈有今日之局?”

這是真心的讚賞,卻勾起晁錯的心思,嘆息一聲,道:“往事已矣!在下如今不過是山野一閒人。”

晁錯是成也削藩策,敗也削藩策。削藩一策,讓晁錯功成名就,成為千古名人。可是,他為此付出了高昂的代價,不僅僅是他本人差點給殺掉,更重要的是,他的父親因此而投河自盡,他是忠孝難以兩全。

晁錯當初極力推動削藩策,那是他具有遠見卓識。可是,這是動了天家血脈,惹眾怒的事,他的岳父岳母、兄弟朋友心中大懼,卻不敢向他說。只好找他的父親前來勸阻他,要他放棄削藩策。

晁錯具有一往無前的勇氣,自然是不會答應他父親的要求。他父親見說不動他,就投河自盡,這讓晁錯傷心不已。

對晁錯的事蹟,周陽也是感慨良多,正所謂成大事者,不顧家,非不願顧家,實在是忠孝難以兩全。

周陽打量著晁錯,晁錯打量著周陽,兩人相視一笑,頓生莫逆之心,惺惺相惜之感。

“太子,大帥,請!”晁錯側身相邀。

“先生請!”劉徹和周陽隨著晁錯進了屋。

這是一間寬大的屋子,屋裡陳設一點也不奢華,不外短案矮几這些漢朝尋常傢什,還全是木製的。可是,這些傢什做得極是精緻,匠心獨動,擺列有致,給人一種雅緻的感覺,周陽暗中讚歎,不愧是千古名士聚集之地,不尚奢華,卻是高雅自成。

在晁錯的邀請下,周陽和劉徹坐了下來,劇孟在旁邊坐了下來。

晁錯拍拍手,一個墨家弟子端著茶水上來,四人面前一人一盅,施禮告退。

周陽用鼻子一嗅,讚道:“好香!真香!”

劉徹端起茶盅一品,讚道:“入口生津,滿嘴餘香,確為好茶!”

“太子有所不知,這茶是依孫臏遺法而制,採下細茶,經過烘焙,再幾經製作,便有如此風韻。”晁錯為周陽他們解釋此茶來歷。

“孫臏所制?”周陽萬未想到,一到墨家總院,就品嚐了大軍事家,中國古代著名的智者,孫臏的製茶之術。轉念一想,這裡是千古名士聚集之地,能呂嘗孫臏的製茶之道,一點也不奇怪。

“沒錯!”晁錯雙手輕擊一下,一個墨家弟子端著果品進來,每人面前擺上一小盤。

周陽一瞧,有李有桃,鮮香四溢,忍不住就生出一股品嚐的衝動,伸手拿起一枚李,一瞧之下,眼珠差點砸在地上。

不為別的,只因為蒂是新的,還在流汁水,應是新摘下的。要是在現代社會,有大棚,一年四季吃到新鮮水果,周陽一點也不驚奇。可是,這是在漢朝,是在隆冬時節,還有新鮮水果,這遠遠超出了周陽的想象,要他不驚奇都不行。

“新鮮的呢?”周陽還沒有驚撥出聲,劉徹就叫嚷開了:“先生,這是如何貯藏的?”

“太子有所不知,這並非貯藏,而是剛剛從樹上摘下。”晁錯呵呵一笑。

周陽手一顫,一枚李差點掉在地上,眼睛猛的瞪圓了,緊盯著晁錯,驚詫萬分。

要是晁錯說這是貯藏的果品,周陽會感慨他們的保鮮手段了得,也不會如此驚詫。畢竟,周陽見識過秦朝在河套之地貯藏糧草的手段,墨家有如此了得的貯藏手段,固然讓人驚訝,還不至於讓周陽如此震驚。

這是剛剛從樹上摘下來的,那就是說,漢朝具有冬季讓草木發芽,讓果樹開花結果的技術,,這是什麼樣的本事?儘管周陽的膽子很大,乍聞之下,驚訝得差點把下巴砸在地上了。

“不會吧?”劉徹的眼睛也瞪大了,死盯著晁錯。

“二位不必如此驚訝,這是本門的秘術。”晁錯笑道:“本門所在之處,氣候溫暖,一年四季,皆如春季一般。這裡的果樹,是祖師從別處精心挑選而來,已經有數百年的高齡了。白起隱居此處,閒來無事,便親手灌園,日積月累之下,便給他找到秘術,可令果樹冬日結果。從此以後,墨家弟子,便能日日品嚐新鮮果品。”

“白起?”周陽絕對想不到,白起這個名垂千古的名將,竟然改行做起了農夫,還在農業科技上有如此成就,下巴差點把短案砸翻了。

“他怎麼做起了農夫?”劉徹也迷糊了。

“呵呵!”把二人的驚訝看在眼裡,晁錯暢笑一聲,道:“白起雖是名將,也是農夫。太子是知道的,商鞅變法,獎勵耕戰。在秦國,要想得爵,要麼立下軍功,要麼田種得好,交糧亦可得爵,是以,秦國百姓無不以種田為樂。秦國的百姓,上馬便是馳騁天下的猛士,戰無不勝,攻無不克;下馬,便是不錯的農夫。種田吶,在秦國,上自秦王,下至尋常百姓,皆是行家裡手。”

這並不是誇大之辭,正是因為秦國極為重視農業,秦國富足,秦國百姓豐衣足食。秦國對農業的重視程度,讓人驚訝,推廣牛耕技術,就是從秦國開始的。山東六國,為了在戰場上決勝,把有限的鐵打造成武器。而秦國恰恰相反,把當時非常珍貴的鐵,打造成農具,而不是武器,這在相當大程度上推動了秦國農業的發展。

正是因為秦國有著發達的農業體系,才能以區區五百萬人口,養活多達百萬的軍隊,這是一個奇蹟。不要說在秦國,就是在現代社會,以五百萬人口養活一百萬軍隊,又能有幾個國家能做到呢?

“白起,名震天下的名將,長平一戰,更是殺人盈野,趙國五十餘萬大軍,倖存者不過數百人。可是,說到種田,他可是本門數百年來的第一把好手,這果品便是拜他所賜。”晁錯接著解釋:“只可惜,此術只能在本門使用,他處無此溫暖,即使有此術,也不能讓萬物復甦。”

墨家所在之處,氣候溫暖,四季如春,宜於植被生長。即使如此,若是沒有一些門道,也不可能讓果樹開花結果,周陽對墨家的認識又進一步。

同時,周陽要把墨家弟子弄出山的想法,更加熾烈。

周陽把李放入嘴裡,輕輕一嚼,汁水四溢,甜香滿口,滿嘴生津,大是舒適,讚道:“好吃!好吃!真好吃!”

周陽吃過的果品不少,見識不同尋常,實在是這李很好吃,不得不讚嘆。再拿起一枚桃,一口咬下去,汁水流出來,讓人舒暢萬分,又是一通誇讚。

劉徹一邊吃著果品,一邊大聲贊好,瞧他那歡暢樣兒,好象沒吃過果品似的。不是沒吃過,是在隆冬時節吃到如此新鮮的水果,在他還是第一遭,光這心情就足以讓人舒暢了,更別說,這水果如此好吃。

“先生,敢問你們這裡的果品多嗎?要新鮮的,鮮得從樹上剛剛摘下來。”周陽一邊吃著水果,一邊打量著晁錯。

“不瞞大帥,本門這果樹種得不少,一年四季皆有水果,眼下嘛,還能摘下不少。”晁錯儘管不明周陽的用意,仍是如實回答。

“太好了!”周陽很是興奮的一拍手,大聲叫好:“先生,可否賣五十斤給我?”

“呵呵!”晁錯有些好笑,強忍著,道:“大帥說哪去了,既然大帥愛好此果,本門贈送大帥一些便是。”

周陽說買,那不過是面子話,即使周陽出錢,晁錯也不會要。可是,周陽總不能一開口便說,你送我,這是說話的技巧。

“那就謝謝先生了。”周陽身子前傾,一臉的急切,道:“先生,可否送我五百斤?”

“五百斤?”晁錯嚇了一大跳:“本門雖然有些果品,若是一下子去了……”後面的話沒說,他意思卻很明白,一下子沒了五百斤,估計墨家弟子要斷幾天水果了。

“那三百斤。”周陽馬上就接過話頭。

“敢問大帥,要果品有何用?”晁錯絕對想不到,名震天下的周大帥,竟然是如此的饕餮之士,為了口腹之慾,如此無行,要不是顧著周陽的臉面,肯定會譏笑幾句。

“先生,你誤會姐夫了。”劉徹明亮的眼睛一轉,明白周陽的用意:“姐夫那是為了姐姐,向先生出口討要,非姐夫要吃。”

“哦!”晁錯也是過來人,當然明白,孕婦對果品有著特別的愛好,怪不得周陽如此急切,周陽可是兩個夫人懷孕:“既然如此,本門就送大帥些鮮果便是。”

“謝先生!謝先生!”周陽站起身,向晁錯致謝。

“大帥不必多禮。”晁錯笑著道:“在下要恭喜大帥了!祝大帥喜得貴子!”

“謝先生吉言!”周陽回禮。

“先生,那我呢?”劉徹眨巴著眼睛,打量著晁錯,頗有幾分急切。

“呃!”晁錯嘴裡發出一陣磨牙的聲音,他還真不敢相信,未來的皇帝也是如此的好口腹之慾。

“先生誤會了。”周陽明白劉徹的意思:“太子非為口腹之慾,而是為太子妃討要的。”

劉徹和阿嬌的關係極好,要是在水果成熟之時,鮮果不在話下,如今這時節,要是為阿嬌弄到鮮果,阿嬌會倍加溫柔。女人吶,對水果總是比男人多幾分愛好。

“太子放心,在下自會安排。”晁錯明白過來,把周陽和劉徹二人打量一眼,不由得暗中感慨,這兩人,全是把婦人放在心上的人,竟然連鮮果也要帶回去。

這事一談妥,周陽馬上就說正事:“先生,我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大帥有話儘管講。”晁錯微笑著點頭。

“先生本是世間大才,卻閒居山中,固然逍遙自在,可是,先生就沒有屈才之念?”周陽略一凝思,開始勸說晁錯出山了。

“大帥之意,在下心領了。”晁錯不容周陽把話說完,就婉拒了:“在下本是刑餘之人,本當腰斬於市,幸皇上仁德,饒在下一命,能閒居山中,終此餘生,此生便足矣。”

“先生大才,若能出山,即使不能位列朝堂之上,亦可為大漢出謀劃策,為擊破匈奴出一份力,盡一份心。”周陽接著勸說:“匈奴滋擾華夏數百年,為華夏世仇,如今正是破擊匈奴的良機,先生若不出山,只能眼睜睜看著我輩馳騁疆場,縱橫於大漠之上,先生真能看得下去?”

晁錯是志士,畢生的心願便是安定漢室,擊破匈奴。如今,漢朝穩如磐石,破擊匈奴的時機已經成熟,在這節骨眼上,周陽他們縱橫於大漠之上,而他閒居山中,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比砍了他的腦袋還要難受,不由得沉默起來。

其心未死,有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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