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禺,南越王宮。
南越王趙佗靠在軟榻上,白鬚飄飄,眼睛半睜半閉,一副舒適之態。
“見過大父!”趙胡快步進來,衝趙佗見禮。
“胡兒啊,有何事?”趙佗白眉一掀,睜開眼來。
“大父,閩越已經亡了,我們該怎麼辦?”趙胡一臉的不屑:“鄒郢自小熟讀兵書,可謂知兵之人,閩越之兵能打能拼,他以十五萬竟然打不過三萬漢軍,真是丟人吶!”
“胡兒啊,你非知兵之人,不可亂說。”趙佗搖手,阻止趙胡說下去:“鄒郢雖是自小熟讀兵書,卻算不得知兵之人。若非大父年老體衰,騎不動馬,掄不動劍了,哪能由他橫行,數次三番派兵前來攻我南越。他不過是欺大父年老罷了。”
趙佗十九歲跟隨秦始皇征戰天下,三十歲出頭就成了秦軍將領,其軍事才幹是不用說的。呂太后曾經派出十幾萬漢軍前來攻打南越,卻給他打敗了不說,還一路打到長沙去了。
可是,英雄總有遲暮之時,他年歲大了,上不得戰馬,揮不動劍了,只能任由鄒郢橫行。
“周陽那打法,太過兇悍。不要說鄒郢,就是大秦的方陣,也未必能抵擋。閩越區區十五萬,就想打敗周陽,鄒郢還真是在做夢!他的敗亡,是他咎由自取!”趙佗的點評很中肯。
“大父,真的?大秦的方陣都打不過?”數十年來,趙佗一直以秦軍自傲,就從來沒有說過秦軍不行。這可是他第一次如此說話,趙胡很是驚奇。
“打不過!打不過!”趙佗非常肯定。
“鄒郢雖是可恨,可是,閩越若在,總有個唇齒相依。如今,閩越已亡,只剩下我們南越,大漢會不會出兵攻打我們?”趙胡一臉的憂慮之色。
“哼!”趙佗輕哼一聲道:“胡兒,你還戀著這權勢?南越之地,本非我所有,只不過是在遵行始皇的詔旨。大漢不是會不會,是一定會出兵!數十年了,也該了結了。”
趙佗抬頭,仰望殿頂的斗拱,一臉的輕鬆。
“大父,你……”趙胡雖是趙佗的孫子,卻是未來南越王的繼承人,如此丟失王位,他心裡還真是捨不得。
“傳我號令:漢軍所至,不得抵擋!開關迎之!”趙佗大聲下令。
“這這這……大父,這不是投降嗎?”趙胡很難相信這話是從趙佗嘴裡說出來的。
“投降?”趙佗搖頭道:“胡兒啊,這不叫投降。等周陽到了番禺,大父再和他談談。”
瞪了趙胡一眼,喝道:“還不快去傳令!”
趙胡萬分不願,卻是不得不去傳令。
“來人,傳秦衣!”趙佗坐直身子。
秦衣就是黑衣秦衛的首領,很快給傳了來,衝趙佗見禮:“秦衣見過大王。”
“秦衣,你的大父和我一樣,是始皇麾下的猛將。他已泉下作古了,而我,卻還這般不死不活的。”趙佗很是感慨的道。
“大王何出此言?”秦衣弄不明白他的意思。
“見到你,我就想起了昔年一起出生入死的弟兄。五十萬吶,五十萬弟兄奉始皇之命南下,如今,只剩下我一人了!”趙佗搖搖頭,收懾心神道:“不說這些了,不說這些了!以我料想,郭解來了南越,藏在呂嘉府上。你給我盯緊了,也不要打草驚蛇!”
“諾!”秦衣對趙佗的命令沒有二話。
“呂嘉,郭解,你們這一對狼狽,湊得真是時候!”趙佗眼裡精光四射,拄著柺杖站了起來,身形挺拔,如一把出鞘的利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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