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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二章 火燒閩王城(1/2)

作者:殷揚
第八十二章 火燒閩王城

隨著時間的推移,奔逃的閩越兵士越來越少,死傷越來越多。

鄒郢看在眼裡,一顆心直往下沉,他的畢生追求、他的夢想、他的心血……離他越來越遠。從閩王城出發時,他信心滿滿,完全可以憑藉兵力優勢,一舉而打敗漢軍,贏得他一統百越的時間。

可是,這才數天的時間,他夢寐以求的良機就不復存在了。他不僅喪失了數十年等來的良機,還使閩越處在了亡國的邊緣。漢朝數十年想收閩越而未收,不是不想,是時機不成熟。如今,他一敗,漢朝趁勢收了閩越,閩越也就滅亡了。

他就成了亡國之君!

自古以來,最讓人恥笑的並不是昏君,是亡國之君。亡國之君,最為人所不恥。

這一刻,鄒郢彷彿世界末日來臨似的,眼前發黑,手腳冰涼,在馬背上搖搖晃晃,隨時會栽下馬來。

“大王,快走!”餘善策馬趕來,衝鄒郢大聲叫嚷。

“走!”鄒郢臉色慘然:“能往哪裡走?閩越沒了,孤活著還有什麼意思?不如死了的好!”

猛的拔出腰間漢劍,就要朝脖子上抹去。慌得餘善忙把手中馬鞭一甩,纏住他的右手,左手一伸,奪下漢劍。

“大王,兵敗並不可怕,只要大王還在,閩越就有希望。”餘善急惶惶的吼起來:“閩越有的是山地、叢林,只要大王一心抗漢,找個山頭,樹起王旗,閩越百姓必是望風而從,大事可為呀!”

要是鄒郢不死,躲進深山中,扯起抗漢大旗,必然會有不少不甘心的閩越百姓相投。儘管如此,閩越也是大勢所去,成不了大事,可是,仍是能給漢朝製造不小的麻煩。

“事不可為,不可為了!”鄒郢不住搖頭,仰天一聲咆哮:“蒼天何其不公,為何不佑我閩越?”

聲間尖細高亢,極是刺耳,含有無限的悲涼。

一個人給逼得走投無路,仰首問蒼天的程度,實在是無能,要他不悲涼都不行。

“大王,即使事不可為,也不能這麼死去。”餘善眼中噴著怒火:“要死,也要讓漢皇不得安寧!要抵抗到底!只有這樣,才不為後世恥笑!”

鄒郢已經是亡國之君了,後人的恥笑不可避免。若是他就這樣抹了脖子,恥辱會加上一等。若是他不甘心,抗爭到底,後人提起他,多少還會說一聲此人有骨氣,寧死不屈。

雖然恥辱仍是不免,總比如此死去要強。鄒郢眼中厲芒一閃,咬牙切齒的道:“劉啟,你敢滅孤的國,孤定讓你不得好死!”

“快走!”餘善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戰馬嘶鳴一聲,撒蹄便奔。

“鄒郢休走!”

君臣二人還沒有奔出多遠,就給一隊手執陌刀的漢軍攔住了。

打到現在這種份上,閩越軍隊潰不成軍,漢軍沒必要再以嚴整的陣勢來廝殺,早就分散成很多小隊,分頭追殺。

這支陌刀手中有兩個人的個頭特別高大,正是衛青和張通。

二人揮著陌刀,好似下山猛虎,對著鄒郢就衝了上去,手中的陌刀高高舉起。雖然沒有沒劈下,望在鄒郢和餘善眼裡,彷彿那是死神的鐮刀似的,充滿著恐懼。

陌刀上的鮮血不住滴落,那是死亡的明證。

二人看得頭皮發炸,身子發軟。陌刀的威力有多大,滿地的碎肉就是最好的證明,要是給陌刀劈中了,包準讓他們死得不能再死。

“大王,快走!”餘善狠狠一馬鞭抽在馬屁股上,鄒郢胯下戰馬朝旁邊衝去。

“呼呼!”

勁風聲乍起,只見一片光華,賽過了九天之上的驕陽,讓人眼睛都睜不開,一把陌刀對著餘善劈了過來。

“啊!”

餘善只來得及尖叫一聲,叫聲淒厲如厲鬼夜啼。

緊接著,他就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這把陌刀把他一劈兩半,左眼看見右半身子,右眼看見左半身子。在兩半身子中間,是突然綻放的血花,把漢軍梁成了紅色。

劈死他的不是別人,正是衛青。周陽已經下達了除鄒郢外,不留活口的命令,衛青自然是不會有絲毫猶豫,嚴格的執行了周陽這道命令,把餘善給活活劈成兩半。

“呼!”衛青吐出一口重氣,冷冷的打量了一眼,還在地上抽搐的兩半身子,一地的腸腸肚肚,破碎的內肚,扭頭朝鄒郢望去。

只見張通好象綠頭蒼蠅遇到臭雞蛋一般,朝著鄒郢就撲了過去。可是,鄒郢騎在馬上,速度很快,儘管張通的動作不慢,也是追不上。

張通是個頭腦靈活的人,追之不及,就不會想別的辦法?狠狠一用力,陌刀脫手而出,挾著勁風朝鄒郢砸去。

張通的力氣大,儘管打了半天,體力消耗太大,這陌刀仍是威勢十足,狠狠砸在馬屁股上。九十斤重的陌刀砸來,那是何等的力道,戰馬悲鳴一聲,摔倒在地上。

“哎喲!”

鄒郢尖叫一聲,摔下馬來。正好給戰馬壓住了,動彈不得。

目光所及處,只見張通飛也似的衝了上來,一副不把他擒住不罷休的樣兒。

亡國之君已經夠讓人難受的了,若是再給漢軍活捉,那就是恥上加恥,辱上加辱,不如死了的好。鄒郢哪會甘心就擒,急切間拔不出漢劍,揮著拳頭,想作最後的掙扎。

可惜的是,張通摘下頭上的鐵兜鍪,對著他就是一通狠砸。鐵兜鍪就有好幾斤重,張通力大,每一下砸下來,力道不小,鄒郢慘叫不已。

“砰!”張通重重一鐵兜鍪砸在鄒郢腦袋上,鄒郢翻著白眼,直接暈了過去。

“我抓住鄒郢了!我抓住鄒郢了!”張通騎在鄒郢身上,興奮的大叫大嚷起來,不住揮著胳膊。

抓住鄒郢,那是奇功一件,任誰都會興奮不已。

“快,捆起來!”衛青大吼一聲,一隊陌刀手衝上來,把鄒郢給捆了個結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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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周陽甩甩頭,頭盔上的鮮血飛濺。

一年了,沒有這般砍殺過,周陽一通砍殺,又成了血人,身上全紅了。

抹抹頭盔上的鮮血,周陽打量戰場,閩越殘軍已經沒有了,只有一地的屍體。追殺的漢軍,因為沒有了下手的敵人,不得不得停了下來。

漢軍個個眼睛發赤,不住的吐著舌頭,鮮血很能刺激人的嗜殺慾望,他們中有不少是初次上戰場,第一次如此這般衝殺,仍是殺氣騰騰,熱血沸騰。

“大帥,抓住鄒郢了!”衛青帶著他的一曲兵士過來,衝周陽見禮。

“抓住了?”周陽一瞧,只見鄒郢處在昏迷中,一顆頭顱下垂,給衛青和張通拖了過來。

“好!”周陽大是歡喜,問道:“誰抓住的?”

“是張通!”衛青回答。

“好啊,張通,幹得漂亮!”周陽大聲贊好,問道:“餘善呢?”

“給衛青劈了!”這次是張通回答。

“嗯!”周陽打量衛青。經過這一仗,衛青大變樣了。

想當初,周陽初次見到衛青時,那時的衛青瘦得跟竹杆似的,臉有菜色,營養不良。經過建章軍的訓練,衛青身強體壯,精悍過人。可是,訓練場上什麼都能訓練出來,唯獨不能訓練出殺氣。

殺氣,要在戰場上衝殺,要用人頭來喂,訓練場上有受傷,有流血,就是不會有人頭,這非要到戰場上去不可。

眼下的衛青,經歷過了戰場的洗禮,雙眼赤紅,好象嗜血狂魔,身上氣質大變,已經有了濃烈的殺氣。

對衛青的變化,周陽大是滿意。衛青,一個天才的將領,創造了“單于夜遁逃”的傳奇,若是他能順利成長起來,對漢朝有百利而無一害。

不可否認,衛青是天才的將領,可是,天才也需要搖籃,需要磨練。將軍的搖籃就是戰場,戰場的衝殺,對衛青有莫大的益處。

再瞧張通,和衛青一般,殺氣騰騰,活脫一頭遠古兇獸似的。

他們身後的陌刀手,個個和他們一樣,殺氣畢現,眼睛發紅,一副嗜血樣兒。

儘管閩越的地形複雜,多山地、叢林,不便大軍縱橫馳騁,可是,只要用兵得法,仍是可以磨鍊這支軍隊。如今看來,這目的達到了。

“把他押下去!”周陽手一揮。

“諾!”衛青和張通應一聲,拖著鄒郢退了下去。

抓住了鄒郢,這是一場完勝,閩越之戰基本上結束了。

接下來的事,就是追亡逐北。這事,根本就沒費多少力氣,很快完成了。

會稽駐軍很好的完成了任務,堵住了閩越軍隊的退路,讓他們無路可逃,漢軍再從後追來,那是死傷無數。

儘管周陽謀劃周密,事先探察好了道路,會稽駐軍也並未全部攻下那些險關要隘。不是他們不盡力,而是有意外情況發生。戰場上,意外情況太多,根本就不足為奇。更別說了,還是襲擊險關要隘,難道更大了,只要給閩越軍隊一發覺,就難以拿下。

幸好周陽有預備方案,若是會稽駐軍不能拿下這些險關要隘,就在關前列陣,阻止閩越軍隊逃跑。

會稽駐軍很好的執行了這一軍令,死死的堵住了閩越軍隊,他們在前有會稽駐軍堵路,後有新軍追殺的情形下,插翅難逃。

閩越多山,其關隘建在險要處。關前往往便是險要的山道,會稽駐軍襲關難,列陣堵住道路卻是很簡單。

再者,閩越軍隊全是步兵,哪有四條腿的戰馬快捷,是以他們逃到哪裡,漢軍就追殺到哪裡。漢軍是人人配有戰馬,哪怕是步兵亦有戰馬,追殺起來,相當方便。

追殺持續到天黑之前,就結束了。

一日之間,閩越十五萬大軍就給周陽率領的三萬新軍碾成了碎片,新軍驚人的威力展現無疑。

強漢大軍的利齒已經露了出來,儘管他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他們必將縱橫無敵!

對於這點,不會再有人懷疑了!

這一戰的戰果非常豐厚,十五萬閩越軍隊沒有一人逃掉,就是鄒郢都給活捉了,可以說是完勝!

周陽那道不留一個活口的命令並沒有給徹底執行,因為最後還有上萬閩越兵士活了下來。他們之所以能活下來,是不漢軍不能殺他們,是漢軍再殺下去已經沒有了意義。

十五萬大軍一日之間給碾成碎片,這已經足以令閩越聞風喪膽,此事一傳開,閩越之民一定會震驚於漢朝的威風,嚇破他們的膽,周陽立威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恩威並濟,歷來是治世之策,威立夠了,就該用恩了。留下這些僅剩的兵士,透過他們的口,把漢朝的恩德威風宣告於閩越,再好不過了。

當天晚上,漢軍燃起營火,在崇谷盡情的歡呼慶功。

營火點點,喜悅遍地,歡聲笑語不斷,整整一夜未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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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懸,清冷的光輝灑向大地,把崇谷染成一片銀色。

在崇谷邊緣的山嶺上,那個相士和東方朔正在對飲。他們坐在一塊乾淨的巨石上,面前擺著鹿肉,還有美酒,師徒二人對月共酌,另有一番情趣。

“師父,周陽好厲害,他練的軍隊太能打了!這才一日之間,就把閩越十五萬大軍給打得精光了。”東方朔有著幾分醉意,抓起一塊鹿肉,狠狠的對付起來。

“是很厲害!”相士撫著額頭,有些心驚的道:“我原本以為,這一仗要費時三五天才能打出結果來,沒想到,只用了一天就結束了。厲害!厲害!”

略一停頓,接著道:“如此兇悍的打法,可謂空前絕後了,就是起孫吳於地下,也不過如此!”

“是呀,是呀!”東方朔兀自有些心驚:“當初,周陽把會稽駐軍派出去奪取關隘,我還以為他託大。沒想到,是我小瞧了漢軍的威力。如此打法,前所未有,就是商鞅練就的前朝方陣,也不是對手。”

“嗯!”這次,相士並沒有非議東方朔,而是大加贊成:“如此兇悍的打法,不要說史上所無,就是後世也難有企及,要想超越,很難,很難!”

相士這話說得很對,這種打法是冷兵器時代最強悍的打法。唐軍正是用這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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