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年在家閉門思過,可曾好好悔過?”
語氣不鹹不淡,聽不出景帝的喜怒。
“稟皇上,臣深自痛悔,不堪回首當年之事。”袁盎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了,一副沉痛樣兒。
這人變臉的本事真不錯,可惜,生錯了時代,若是生在現代社會,就不是說客,完全可以做一個了不得的演員了。
周陽把袁盎表情說變就變的樣兒看在眼裡,不得不浮想聯翩。
“是嗎?”景帝的聲音有些高,語氣有些嚴厲:“可朕聽說你,總是喜歡這家走走,那家訪訪,你是不是靜極思動,想再次憑著你的三寸不爛之舌蠱惑朕?”
“皇上,臣不敢!臣不敢!”袁盎興沖沖而來,原本以為景帝有事要他去辦,沒想到,竟是給景帝問罪,嚇得不輕,額頭上滲出了冷汗。
誤聽袁盎之言,錯殺晁錯一事,是景帝一生的痛,不要說區區數年時間,就是再過十年八年,景帝也不會忘掉,要殺他袁盎又何足奇?
“來啊!把這個只會嚼舌的人拉出去,砍了!”景帝突然暴喝一聲:“朕倒要看看,在斧鉞之下,你的三寸不爛之舌有何用?”
“……”
袁盎的嘴巴直接變成了圓形,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周陽看在眼裡,笑在心頭,景帝的帝王心術真夠厲害的。明明要袁盎去做替死鬼,卻先嚇他一通,嚇得他半死,方才要他去辦事,由不得他不盡力。
申公他們自然是明白景帝的意思,火侯未到,不便出面講情,冷眼旁觀。
幾個兵士擁進來,不由分說,押著袁盎就朝往走。
“皇上,臣何罪之有?”袁盎終於清醒過來了,要想活命,還得靠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
“你的罪,難道還小嗎?”景帝冷哼一聲:“以你之罪,就是殺你十回八回都不足以贖你之罪!”
“皇上,臣是有罪。可臣也有微功……”袁盎趕緊掉起三寸不爛之舌。
“哼!”他不說還好,他一說話,景這的怒火更大:“功是功,過是過,功豈能頂過?砍了!砍了!”
“皇上……”袁盎縱是在歷史上有名的說客,處此之情,也是張口結舌。
“皇上,請看在袁盎曾有大功於國的份上,饒其一命。”火侯已到,周陽、申公他們出面說情了。
“哼!”景帝冷哼一聲,彷彿很不願意:“要不是看在申公他們的面上,朕今天非把你砍了不可。”
“謝皇上,謝皇上!”袁盎都快虛脫了,忙不迭的謝恩。
“袁盎,你自詡一條肉舌有張儀之辯,朕今天就派一件差事給你,若你成了,朕不憐重賞。若你不成,休怪朕取你人頭!”景帝這才說到重點。
給景帝一通擺弄,袁盎嚇得全身都是冷汗,這麼久沒見景帝,景帝這權術之道更加了得,讓人心驚膽跳。
“臣一定盡力!”袁盎哪敢說個不字。
景帝接著就把太后逼宮一事說了,最後道:“你可敢去?”
袁盎有退路嗎?此事比起他去說服趙佗難了千倍萬倍,還不得不硬著頭皮接旨:“臣願往!臣願往!”
當下,景帝帶著周陽、申公、董仲舒、主父偃、嚴助和袁盎趕去長信宮。今天這事,以袁盎為主,周陽他們也可以幫腔。
來到長信宮,袁盎的前腳才跨進宮門,只聽竇太后的怒吼聲響起:“是袁盎嗎?你來見老身,是不是要效仿當年殺晃錯,要老身殺了阿武?來啊,把這隻知搖唇鼓舌的東西拉出去砍了!”
這是一嚇疊一嚇,袁盎適才給景帝嚇得半死,還沒有恢復過來。再聽竇太后此言,無異於當頭一棒,身子一顫,差點摔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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