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他要進便進,要出便出,跟他家花園沒區別。竟然在他大行令府前候著,還執禮如此之恭敬,比起千篇萬篇煌煌之言更讓栗青歡喜。
“人這得勢了,就是不一樣,連心高氣傲的長公主之子也要巴結我!”栗青美滋滋的樂著,把陳須請進府,迎到前堂,叫傭人送上茶水果點。
“敢問陳公子,大駕光臨寒舍,有何見教?”栗青雖然歡喜,卻也奇怪,陳須怎麼會來他家。
昔年結親不成一事,使得長公主很不爽,暗中沒少給他栗青使壞。要是沒有館陶公主作梗,栗青現在不是大行令,而會封侯。
“大行令言重了,見教不敢!”陳須微一躬身子,非常恭敬的道:“大行令榮升在即,家母想起昔年之事,大是過意不去,願與大行令化干戈為玉帛。在府中設宴,為大行令賠罪,不知大行令可願賞光?”
“賠罪?”這兩個字即使是從竇嬰嘴裡說出來,他也不會驚奇,可是,從陳須嘴裡說出來,那就不一樣了,很不一樣了!
館陶公主驕橫,歷來只有別人給她賠罪的份,她給誰賠過罪來的?即使是景帝,她要頂撞便頂撞,也沒賠過罪呀。竇太后面前,她要撒嬌便撒嬌,竇太后還得哄著她。
偏偏就這樣一個人,竟然用了“賠罪”這兩個字,陳須說得非常誠懇,絕對不是作偽。
要不是這話是從館陶公主長子嘴裡說出來,要是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打死栗青他也不會相信,這事竟然是真的。
館陶公主為何態度大變?要如此巴結自己。
那還用問,自然是栗娘即將成為皇后,他要得勢了。景帝總有駕崩的一天,竇太后總有死去的一天,館陶公主能不為自己的前途著想嗎?
想明此節的栗青,興奮得臉上泛著紅光,真想放聲高歌一曲,要是可以的話。
“長公主言重了,言重了!”栗青歡喜得嘴也合不攏了,鼻子眼睛作了一家人。
他已經夠歡喜了,還有讓他更歡喜的事。只見陳須從懷裡取出一塊上好的崑山之玉,遞給栗青道:“這是家父家母親手寫就,向大行令賠罪的。”
崑山之玉,栗行見過不少,那可是價值非凡,館陶公主竟然把賠罪之言寫在這上面,自然是誠心賠罪了。他不瞧則已,一瞧之下,歡喜得差點飄起來了,玉上的用詞很謙卑,漢朝寫給匈奴的國書也不過如此。
“呵呵!”栗青看著玉上的字跡,感受著崑山之玉上的溫熱,歡喜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不知大行令可肯賞光?”陳須抓住機會問道。
“不知長公主何時設宴?”栗青膚淺之人,只往好的方面想,連一點壞念頭都沒有轉。
“家父家母,正在府中恭侯大行令大駕!”陳須站起身,衝栗青一躬身,深施一禮。
栗青挺挺胸,昂起了頭顱,心安理得的接受了他的禮儀,笑道:“既然如此,在下就叨擾了。”
“不敢言叨擾!”陳須笑呵呵的,一臉的受寵若驚笑容:“大行令大駕光臨,寒舍生輝之事!大行令,請!”
“容我片時,換身衣衫!”栗青得意非凡,既然是赴館陶公主的宴,就得打扮得容光煥發,威勢十足。
“但憑大行令吩咐!”陳須沒二話。
栗青回到內堂,換好衣衫,這才命人駕車,直奔堂邑侯府。
他卻不知,他已經踏進了鬼門關。
一場驚天風暴,就這樣給館陶公主掀起來了。
當然,這場風暴的推手卻是周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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