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
可是,數百年來,人們把他當作神明,高高供著。其中,不乏才智之士。象竇嬰這樣的明辨之士,也仿效他,養門客數千。
直到王安石的《讀孟嘗君傳》,才有人大聲指責他,把他貶得一文不值。
這篇文章尖銳異常,要不是周陽給那些所謂計程車逼得火了,也不會用這篇文章。
王安石用詞辛辣,一針見血,切中要害,把孟嘗君罵得體無完膚。葛峰他們雖是不甘,卻是找不到說辭,無法反駁,能不羞愧而去嗎?
雞鳴狗盜之事,那是一個笑柄,雖有人讚揚孟嘗君,連葛峰他們這些士,自己也認為雞鳴狗盜之事太過低賤,不堪入耳。周陽祭起這篇文章,他們能不灰溜溜的滾蛋麼?
此文一出,周陽府中一下子清靜下來了,再也沒有一個人敢以士自居,敢去投入周陽門下,周陽樂得清閒。
當然,這篇文章以最快的速度傳遍了長安。有人讚頌,有人咬牙切齒,罵周陽辱士如此。罵歸罵,可是,他們找不到反駁之詞,徒勞而已。
主父偃讀到此文,如飲醇酒,樂不可支,品了又品,不知道品過多少回。卻是越品越有味,越品越來勁。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響起,主父偃一聽就知道是店家來了,高聲叫道:“店家,上酒!”
“上酒!”一個沒好氣的聲音從屋外傳來,緊接著,房門給重重推開,一箇中年男子一臉的不爽,站在門口:“你欠的房飯錢還沒有還清,還想喝酒?”
“店家,如此好文章,豈能無酒?上來!”主父偃搖頭晃腦,還沉浸在好文章如醇酒的美妙境界中,根本沒有看見店家不爽的臉色。
“錢!拿錢來!”店家朝主父偃一伸手:“你已經欠了三個月的房飯錢,還不還?”
“店家!”主父偃清醒過來,很是尷尬的道:“店家,請寬限些時日,在下就快有錢了,就快有錢了。”
“這話你都說了幾個月了。”店家很沒好氣:“若不是看在你是讀書人的份上,早就把你轟出去了。三個月不付房飯錢,我又不是你父你娘,不能白養活你。”
擺出一副硬討的架勢。
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軟,主父偃數月不付房飯錢,自己也覺理虧。可是,他囊中羞澀,想付又沒錢,有些結巴的道:“店家,不是我懶帳,是囊中無錢。要不這樣,我給你寫點文章,包你買賣紅火。”
“你還寫?”他不提還好,他一提,店家的臉色更加難看了,泛青了:“你寫的那些狗屁破爛,有誰看?你一口一個包我買賣紅火,除了你,有幾個客人上門?不付錢,就滾!”
“我那是好文章,不是狗屁!”主父偃抗辯:“我的文章,只要一人識,便包你一本萬利,享用不盡。”
“一人識?三個月了,一個人也沒有識。”店家鐵青著臉。
“我結髮遊學數十載,也沒有人識。”主父偃有感而發,一語出口,方才醒悟不妙。
果然,店家發狂了,抓起主父偃的行囊,也就是幾卷竹簡,砸在院中。三兩把把主父偃推了出去,咣啷一聲,把門關上了。
主父偃慌忙上前,把他那幾卷竹簡撿了起來,不住擦拭,彷彿那書簡是萬兩黃金似的,珍惜異常。
“快走!”店家拖一根粗大的棍子,氣勢洶洶的過來。
主父偃有心不走,可是,一見店家手裡的棍子,心下發虛,只得拎著竹簡快步而去。
出了店門,主父偃仰首長嘆一口氣:“想我主父偃結髮遊學數十載,深諳天下大勢,卻是落得如此下場,身無分文,有上頓沒下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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