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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九)(1/2)

作者:殷揚
第九十章 大破匈奴(九)

漢軍所過之處,留下一條條血路。這血不是匈奴的,是漢軍的。漢軍受傷的不在少數,還沒有來得及包紮,只能在馬背上匆匆整理傷口。行出老大一段路程,血跡方才漸漸減少。

就是這樣,漢軍依然是戰意熾烈,士氣高昂。

安陶,雖然不大,戰略地位極其重要。

左賢王的大軍主要駐紮在安陶,他的大帳就設在城裡。此時的安陶城,除了城牆還在,城裡的房屋早已不復存在,大戰爆發之初,就給漢軍燒掉了。

左賢王的大帳中燈火通明,他正與一眾親信在飲酒作樂。

“這一次,漢人必敗無疑!”左賢王踞坐在自己的座位上,興致極高,右手握著金刀割著羊肉:“我們就在安陶等著漢人前來送死。”

“大人,不能就這麼等。”一個親衛忙討好:“漢人敗退,必然要給我們截殺,我們會建立大功。我們在截殺的時候,分出一部分兵力去攻打漢人的城池,這功勞就更大了。”

“哈哈!”

左賢王開懷暢笑:“你想的,和我想的一個樣。漢人的敗兵,我們一定要攔截。漢人的城池,我們也要攻打。”

把一塊羊肉送進嘴裡,慢慢的咀嚼,再美滋滋的喝一口馬奶子,暢快愜意:“漢人的城池就是漢人的羊圈。在漢人的羊圈裡,有的是美食、佳釀、美麗的絲綢、合身的織錦衣衫,還有漂亮的漢人婦人,這些都是大匈奴勇士的獵物!”

“哈哈!”

漢朝城池裡面財富如山,早就讓匈奴垂涎了。只是,匈奴數十年的擄掠,由於缺乏攻城器械,很少能攻破漢軍的城池,匈奴只能豔慕,不能奪取。

這次不同,若是漢軍大敗,漢朝在北方的城池就是空城,任由匈奴予取予求,這前景太美妙了,匈奴得意的狂笑起來。

“稟大王,大單于有令。”奉軍臣單于前來傳令的兵士在左賢王親衛的率領下,氣喘噓噓的衝了進來。

“大單于的命令?可是要我們截殺漢軍?”左賢王右手中的黃金小刀狠狠紮在羊腿上,猛的站起身來,氣勢陡變,活脫一頭鬥獅,眼裡光芒閃動。

只需要他的猜測得到確認,他就會馬上率軍出發。

不僅他如此想,就是一眾親信也是如此想,齊刷刷的站起身,盯著傳令的兵士,只得他的肯定答覆了。

“不是,不不不是……”兵士氣喘不已,話說得結結巴巴。

“哼!”左賢王大是不爽,冷哼一聲:“快說。”

“大人,大單于有令,要你立即率軍北上,與大單于匯合,撤往草原。”兵士終於一口氣把軍臣單于的命令說完了。

“好!太好了!”左賢王根本就沒有回過味來,欣然應允,猛的發覺不對勁,問道:“你說什麼?撤往草原?你說錯了吧?”

在他的心目中,漢軍敗局已定,軍臣單于的命令除了讓他進攻以外,不會有其他的。是以,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現在總算是清醒了。

“大人,我沒錯!”傳令兵士肯定一句:“大人,我們敗了!大單于正向草原撤退。”

“敗了?”左賢王和他的親信們齊聲質疑。

按照匈奴推算,漢軍必敗無疑,全軍上自單于,下至普通兵士,誰個不是如是想呢?乍聞此言,要他們相信,不是一般的難,是很難。

“大人,我們敗得很慘!”兵士吸口涼氣,這才道:“決戰之日,我們戰死近好幾萬。”

“好幾萬?”左賢王根本就不信,聲音特別高昂,質疑道:“幾萬大匈奴的勇士吶!就算是幾萬頭豬,讓漢人去抓,也要好長時間,怎麼能在一天之內就戰死這麼多呢?難道漢軍有秦軍那般勇猛?有那麼多的飛騎?有那麼多的強弩?”

當年河套之戰,秦軍打敗匈奴的兩大利器,就是強弩與飛騎,這讓匈奴印象深刻,數十年過去了,仍是沒有忘記。

“大人,漢軍雖然沒有飛騎,可是,他們的強弩比起秦軍並不少。”傳令兵士張大其詞:“漢軍的弩陣厲害得不得了,那弩矢之密集,就是蒼蠅也別想逃生。單于本部精銳給射殺了好幾萬。”

河套之戰,蒙恬投入的秦弩就上萬架,加上各種弩和手弩,不下五萬之數。而漢軍的弩陣,總共才上萬架弩,秦弩才四千多一點,差距很大。

可是,匈奴破膽,傳令兵士要不張大其詞都不行。

“呃!”左賢王嘴裡傳出一陣磨牙的聲音,半天沒有回過神來,直愣愣的杵著,嘴巴張得老大,可以塞進一隻羊腿了。

一眾親信也如他一般表現,驚愕萬分。

“漢軍有弩陣?”半天之後,他們終於回過神了,齊聲問道。

“要不是有弩陣,我們哪會敗得這麼快?”傳令兵士肯定一句。

左賢王不得不信了,他的美夢破碎了,不僅不能截殺漢軍,不能攻打漢朝城池不說,還得趕緊撤,要不然,漢軍騰出手來,他想走也走不了。

“傳令,向北撤!立即撤!”左賢王當機立斷,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命令一傳下,匈奴先是一陣質疑,根本就不相信匈奴會敗。一再詢問之下,知道匈奴敗得很慘,不得不相信。

兵敗如山倒,對軍心士氣的打擊相當之大,匈奴計程車氣驟然大降,匈奴騎上戰馬就逃,連帳幕都不要了。

五萬匈奴哪象生力軍,盔歪甲斜,衣衫不整,匆匆帶上彎刀、弓箭,開始向北撤去。

左賢王性格謹懼,騎在戰馬上,卻是雙眉緊擰:“來人,快去北方查探。大單于如今在哪裡?”

立即有兵士領命而去。

“來人,立即查探西方。”左賢王略一沉吟,又下達了命令。

“大人,為何要查探西方?”有親衛不解的問道。

左賢王沒有回答,只是一個勁的叫派人去。親衛只好不問,派人去查探西方。

“西邊有訊息了嗎?”沒走多遠,左賢王就問話了。

“大人,你為何不問北方,問西方?”親衛更加好奇。

“北方有長城,那是羊圈的圈門。一旦給漢軍佔領了,我們就出不了羊圈。”左賢王擔憂的擰起了眉頭。

“啊!”

經他一提,親衛也明白過來了。長城堅不可摧,任你弓勁兵利,在雄偉的長城面前,也是無絲毫用武之處。若是漢軍佔領了長城,數十萬匈奴就給堵在北方了,別的不說,只需要飢餓就足以把他們全部打倒。

“向西,那就是河套!”左賢王往西一望,以詩人般的口吻讚美起來:“河套之地,土肥草青水美,是難得的牧場,北方不能去,我們可以往西撤,去河套。”

河套對匈奴有著莫大的吸引力,氣候比起漠北更加溫暖宜人,土肥草青水美,是難得的牧場,到了那裡,就是到了安樂窩。

親衛一聽這話,眼睛放光:“大人,快下令,我們往河套撤。”

“先得打探清楚單于在哪裡。”左賢王很想下令往西撤。可是,若是不明情況就撤退了,那麼,軍臣單于怪罪下來,他可吃罪不起。

“稟大人,大單于的訊息打探清楚了。”偵騎疾馳而來,隨他而來的還有幾個一身是血的匈奴。

“他們是大營的勇士。”偵騎喘著粗氣:“他們瞭解情形。”

這幾個一身是血的匈奴正是匈奴大營的敗兵,他們之所以向南逃來,是因為黑夜中不辨方向,本想往北逃,卻是向南逃了。

“快說,大單于在哪裡?”左賢王急惶惶的問道。

“大人,大單于在哪裡,哪知道。”兵士的話差點讓左賢王從馬背上摔下來:“我們的肉乾給漢人焚燬了,漢軍趁機進攻。我們餓著肚子,與漢人打。我們拼著一死,要把鮮血獻給偉大的冒頓單于,前面的死了,後面的衝上去,沒有人退縮。可是,打著打著,我們餓了,沒了力氣,開了不弓,揮不動彎刀。”

一提起匈奴的倒黴事,這個兵士就氣憤不已:“漢人可惡可恨,更可憎!他們竟然在開戰之前吃了戰飯,我們哪能打得過漢人。就這樣敗了。”

周陽對匈奴最後一擊的時機把握得非常好,最關鍵的是讓漢軍在戰前吃了一頓飯。若是匈奴也吃飽了,這一戰還有得打。

一頓飯,決定了這場戰爭的勝負,堪稱戰爭史上的奇談了。

“少吃了一頓,就敗了?”左賢王第一次聽說這種事,驚奇得差點把眼珠砸在馬背上。緊接著,就數落起來:“虧你們還是大匈奴的勇士。大匈奴的勇士,餓上一天半天,算個屁呀!一頓就把你們餓垮了?”

大漠苦寒,食物不豐,匈奴捱餓是很正常的事情,人人練就了這種本事。

左賢王責得有理,可是,那是在正常情況下,一頓不吃,沒什麼。這是戰爭,在戰鬥中餓飯,那能一樣嗎?打仗對體力的消耗太大,一頓不吃,誰有力氣去打?

這個匈奴萬分委屈:“不打仗,餓一頓兩頓也沒什麼,可這是打仗。”

“接著說。”左賢王也發覺責備得過頭了。

“後來,我們的屍體填滿了壕溝,漢軍踩著我們的屍體衝進了大營,亂砍亂殺。”匈奴開始陳說他所知的敗兵之象:“兵找不著將,將找不著兵,大單于去了哪裡,誰也不知道。”

亂兵最是混亂,兵找不著將,將找不著兵,混亂不堪,誰知道單于在哪裡呢?

“這個……”竟然敗到這種地步,連單于在哪裡都不清楚,左賢王還真是沒有想到,大是愕然。

“大人,我們現在怎麼辦?”親衛忙提醒。

“撤!往西撤!要快!”左賢王略一沉吟,立即下了決心。

當年的河套之戰,頭曼單于還能稍稍約束軍隊,軍臣單于在哪裡都沒人知道,匈奴就沒有敗得如此之慘過。

在這種情況下,左賢王率領五萬軍隊北上,一定會撞到漢軍。不要說周陽,就是他左賢王用兵,也會如此做。一定要在漢軍撲來之前,撤往河套之地。

河套對匈奴太有吸引力了,那是美好的家園,無不是嚮往。命令一傳下,匈奴大聲歡呼,欣然撤往河套。

左賢王一點也不敢大意,一邊率軍疾趕,一邊派出偵騎,四處打探漢軍動向。到了天明,依然沒有漢軍追來。

趕了小半個晚上,向西已經近百里之程了。若是漢軍要對他動手,應該朝南撲去,直奔安陶,他如今的位置,早已不在漢軍的打擊範圍內,左賢王大是放心,下令歇息。

到了歇息的時間,問題就暴露出來了,匈奴的帳幕基本上沒有帶。只有為數不多的匈奴帶上了帳幕,稀稀疏疏的帳幕支起來,乍一看,就象一群敗兵。

這讓左賢王很是不爽。好在,他的帳幕是帶上的,親衛支起來,左賢王一頭扎進帳幕,抱頭大睡。

左賢王雖然是匈奴的二號人物,位高權重,由於匈奴沒有什麼政事,即使有事務,見了面三言兩語就說清了。長期以來,養成的習慣就是沒事喝酒,喝醉了睡大覺。

他這一睡,竟然睡到一日上三竿,方才醒來。

匈奴大敗之際,他卻能睡得如此之覺,真是個有福之人。

醒來之後,又覺得餓了。好在親衛烤好了肉乾,胡亂吃了些。一邊吃,一邊詢問軍情,得到的答覆都是一樣,沒有漢軍追來。

漢軍很可能判斷他向北去,說不定在北方等他。等不到他,就會撲向安陶。漢軍到了安陶,發現左賢王逃了,再折而向西,這就要浪費不少時間,他還有的是時間,左賢王一點也不著急。

過了餉午,匈奴再次動起來,往河套撤退。

一下午就在行軍中度過,仍是風平浪靜,沒有發現漢軍。左賢王更加放心了。

到了天黑的時候,他下令紮下營盤歇息。匈奴紮下營盤,沒有帳幕,只能露宿。

早已是深秋初冬之際,天氣極冷,晚上更甚。匈奴給凍得不行,只好升起營火,在營火旁睡了下來。

五萬大軍圍著營火,打起了呼嚕,睡得極沉。

夜晚中,放眼一放,只見營火遍地,好象夏季夜晚的螢火蟲似的,多不勝數,尉為奇觀。

左賢王在他的帳幕中,進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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