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郢都之後,什麼時候大婚?”
顧泯苦笑著搖頭。
不說當下局勢,要娶柳邑做他的皇后,至少要等白玉塵從北海深處回來吧?
這位北海之主不在,他如何敢做這樣的事情。
也不成體統。
白粥問道:“只是柳姑娘了?”
這句話裡有深意。
他一時間沒有回答。
他只是看了看眼前女子,這位安靜的崇文樓女先生,其實最懂他,和他交心也最為深切。
可以說得上是平生知己。
但她忽然說出這樣的話,讓顧泯有些猝不及防。
這是在暗示什麼?
或許說已經不是暗示了。
“你作何想法?”
顧泯小心翼翼開口,聲音不大。
白粥說道:“做修行者,或許道侶只能有一人,可做皇帝,嬪妃能有不少,柳邑佔據中宮,其餘的,難道你就沒有想過嗎?”
顧泯扯了扯嘴角,這話就太直白了。
原本以為還會有什麼轉圜的餘地,可是白粥這麼一句話,開始徹底把他的退路都給鎖死了。
“我去做女太傅,做讀書人的領袖,不現實,崔先生當初的願景是好的,但事情一直在發展,若只是南楚也就罷了,可是之後,乃是整個天下,一介女子,招惹是非,我不是沒信心去平定這些事情,但是事情太麻煩,會多花費些時日,對崔先生的世道並無裨益。”
白粥和顧泯在長街上停下,轉入一座酒樓,而後上樓,選了位子坐下,要了兩壺酒。
顧泯給自己倒了一杯,喝下肚去之後,才開口問道:“這樣想法我不知道,只是你說想要嫁給我,便是因為這些?”
一層窗戶紙,總算是捅開。
白粥自顧自的說道:“中宮之位是你最心儀的女子的,這誰都搶不走,我不善妒,也不願妒,入宮一事,我思索良多……”
“白粥!”
顧泯一拍酒桌,震得酒杯倒下,酒水便順著桌上緩緩流出,算是灑了一地。
他有些怒意。
顧泯很少有動怒的時候,可一旦動怒,就絕對不是那麼輕易能夠撫平的。
白粥看著酒水,然後自己仰起頭,將一壺酒全部都倒入了自己的嘴裡。
喝完一壺酒,臉頰微紅的女子還是那般溫和,她笑了笑,然後解開頭上髮髻,一頭青絲如瀑。
平添幾分嫵媚。
“顧泯,你是當真不知道我喜歡你?”
白粥如此開口。
然後那位年輕的南楚皇帝就愣住了,他有些失神,很久之後,他才問道:“什麼時候開始的?”
白粥站起來,然後彎下腰,臉湊到顧泯身前,吐氣如蘭,“你覺得呢?”
顧泯只聞到些酒香,然後他覺得自己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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