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就是很傷心,很傷心很傷心。”
韓雨凝看著眼前這個胡亂在說話的年輕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來安慰他,她只能看著,然後心疼他。
顧泯吐出一大口酒氣,又指了指韓遂,繼續說道:“肯定的,像是你爹這樣的南楚人有很多很多,還有很多很多別的南楚人,他們或許每天都在罵我,在戳我的脊樑骨。”
聽到這兒,韓雨凝都有些迷糊了,她不知道,這番話是什麼意思。
顧泯說道:“後來我告訴我自己,以後我要好好修行,要更快的強大起來,就是為了,以後在某天還有什麼事情擺在我面前,要我去解決的時候,我不是無能為力,而是一劍,就能斬開那破事情,我就能站在那個地方,告訴那個傢伙,想要傷害我在意的人,想要我的東西,都他孃的是妄想!”
韓雨凝聽得有些發呆,到了最後,她居然問道:“公子你是劍修?”
顧泯想也不想的隨口說道:“你這不是廢話嗎?不是劍修,哪裡來的劍招教給你?”
韓雨凝也不覺得這樣說有什麼不對,只是笑了笑,然後有些黯然,眼前的顧公子才多大年紀,就這麼厲害了。
自己也練這麼多年劍了,算個什麼?
顧泯哈哈大笑,“不一樣的,你韓雨凝要做的事情,在我看來很簡單,因為我站得比你高,當你站在我這個地方,再讓你去想著做現在想做的事情,你還想去做嗎?”
韓雨凝認真想了想,然後老實的搖頭。
這當然不會。
她當然不會,這會兒她只是想做周圍最強的鏢局當家,等到有了顧泯這樣的境界,只怕是想著會做整個江湖的武林盟主。
甚至於,還有別的想法。
顧泯嘆道:“我敢保證,我絕對是個知足常樂的人,不過我這樣的人,處境不同,即便知足常樂,也會有人來找我的麻煩,找我朋友的麻煩,要我的東西,所以我只能更強,才能去解決這些事情。”
顧泯喝完最後一碗酒,然後說道:“都不容易。”
酒水沒有了。
該說的話全部都說了。
韓雨凝有些沉默,看了顧泯好酒,這才問道:“顧公子是覺得以後再也不見我了,所以才說這麼些話嗎?”
顧泯抬起頭來,微笑道:“若有緣,自然會相見,不過是到了這裡,不說這麼些話,不得勁罷了。”
韓雨凝看著顧泯,有些憐惜的說道:“由此可見,即便是在山上修行,公子也不是無憂之人。”
顧泯說道:“世上可沒有無憂之人。”
韓雨凝點頭,當然認同。
顧泯再吐出一口酒氣,這頓酒就算是醒過來了,他深吸一口氣,看向窗外,這會兒天都黑了。
這麼一頓酒,居然喝了一整天。
顧泯拍了怕韓遂,後者還是沒醒過來。
顧泯也不矯情,走過去背起這個比他要健壯得多的漢子,就這樣出了酒肆,走在長街上。
韓雨凝只喝了幾口酒,自然也沒醉。
兩人走在長街上,沒有說話。
韓雨凝心事重重。
顧泯倒是一片清明。
又行了兩條街,韓雨凝忽然輕聲道:“顧公子以後,要開心的活著。”
這是她的願景,但好像也只是願景。
畢竟這寄望在別人身上的,除去願景之外,還能是什麼呢?
顧泯破天荒的沒有反駁,只是點頭。
今夜的月色也很好。
長街一片月光,照亮世間。
臨近那家客棧,寂靜的黑夜忽然有些馬蹄聲。
顧泯抬頭,韓雨凝跟著抬頭。
這會兒才發現,那邊客棧,火光四起,人影攢動,有些吵鬧。
這是北門鎮,本來就是魚龍混雜。
顧泯心裡瞭然,“這是有人看上你們那批貨了。”
韓雨凝一躍而起,落到一處院牆上,抬眼看去,竟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楊威的身影。
這傢伙,在夥同這些人,將他們的貨物搬走。
很明顯選擇這會兒,就是看中了顧泯和韓遂出去喝酒。
韓雨凝咬碎玉牙,“這個叛徒,早該一劍殺了他!”
顧泯在街角把背後的韓遂放下來,帶著渾身酒氣的年輕人抬頭笑道:“你之前問我是不是劍修,想來是因為沒看過我的劍。”
韓雨凝下意識點頭,之前這麼問,當然是因為沒看到顧泯帶劍。
顧泯點頭道:“好,我就讓你看看。”
話還沒說完,一柄雪白長劍,出現在他身側,顧泯卻不去握住,而是笑道:“我這一劍,讓你看看。”
說罷,長劍掠去,劍光出現。
一片光亮,無比耀眼。
那是一道劍光,領著鋪天蓋地的劍氣!
劍氣混著酒氣,好似讓這一劍都有了些味道。
照耀整片天空!
顧泯仰頭看著這道劍光,喃喃道:“身居塵世二十載,猶羨青衫真風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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