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個金人,要比現在大得多。
大很多。
史冊記載,“帝一統,詔收天下兵,聚之照天,銷以為鍾鐻金人十二,重各千石,置廷宮中,以鎮天下。”
當初寧啟帝一統世間,滅亡諸國之後,將諸國的兵器收攏,由大寧最好的工匠,將其熔鍊,鑄成了十二座金人,立於宮廷裡。
原本赤發以為,這十二座金人的作用應該是為了震懾世間,除此之外,別無用處,但現在看來,好像又不是這樣的。
但如此重要的東西,為何在死後不帶進帝陵裡?
他不知道,這十二座金人,在很早的時候,便不只是震懾的功能,很多年前在鑄造的時候,寧啟帝便在這裡花了工夫,至於之後為何沒有帶進帝陵,也是因為別有目的。
但在他死後,後來的大寧皇帝不喜這些東西,故而將其運往深山,派了些人看守,而後時過境遷,這事情漸漸已經被忘記了。
直到多年以後,南楚的那位皇帝將其找到,用秘法將其煉化,帶回南楚,他顯然也知道這東西很重要,因此在之後,他一直隨身攜帶,到了他要離開這裡的時候,這東西的確帶不走,於是便讓這老人藏在了這裡。
這件事沒有告訴任何人,但是不知道寧啟帝為何還是找到了。
寧啟帝看著這十二個金人,神情不變,伸手攬過,就此收下。
他轉而看了一眼老人,並沒有動手要殺他的想法。
自顧自轉身出洞,赤發便跟著而去。
老人頹唐的坐在地上,滿臉都是愧疚,陛下託付他的事情,也就只有這麼一件,可是就是這麼一件事,他都沒有做好,實在是太愧疚了。
……
……
離開這裡,重新回到海邊,赤發還是跟在寧啟帝身後。
走了一段距離,寧啟帝忽然吐出一口鮮血。
血水灑落到海水裡,詭異的讓海水都變得烏黑一片。
“陛下!”赤發擔憂的喊道。
寧啟帝拂袖擦了擦嘴角,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他看著海面,自嘲道:“居然被朕自己的子孫給傷了,這說出去,恐怕還真是笑柄。”
赤發不知道說什麼,只是靜默。
“你要是想要安慰朕,倒是可以說,那是朕的子孫,強過朕,那也是不值得傷心。”
赤發搖頭道:“陛下只是龍體有恙,不是不如他人。”
寧啟帝淡然道:“這話倒是沒錯,朕若是在千年前,他這道殘留的氣機,不過揮手便破,不過真說起來,朕和他要打一場,即便要勝過他,也沒那麼容易,不過他是傻的,此刻或許早已經變成了一堆白骨,沒有機會和朕一戰了。”
跟在寧啟帝身側,已經時日不斷的赤發琢磨出一些什麼,他問道:“陛下,他到底是去了什麼地方?”
寧啟帝直白道:“除去此岸便是彼岸,還能是什麼地方?”
赤發還是不解,如果說這裡是此岸,那麼彼岸在什麼地方,又要怎麼去?
寧啟帝平靜道:“用你們的說法,便是隻有天驕才能離開此岸去到彼岸,但去了彼岸又如何,不就是求死嗎?”
“彼岸如此兇險?”
寧啟帝看著海面,意味深長的說道:“彼岸不是仙境,而是地獄,而進入這地獄的資格,門檻也有這麼高。”
——
離開越明山之後,梁拾遺和女子劍仙的行程也是那麼隨意,騎著白鹿,女子劍仙很悠閒,梁拾遺雖然沒娶到媳婦,還搭進去一頭白鹿,但他不生氣,反倒是樂在其中。
揉著肚子,跟在女子劍仙身後,這位如今的劍道魁首,拿著不知道在什麼地方找來的野果,一嘴一個。
女子劍仙在前面,頭也不回的問道:“這些年裡在這世上游蕩,有可去的地方嗎?”
梁拾遺漫不經心的回道:“可去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是對你這樣一百多年都沒有離開過西海的人來說,你要是願意,花個一年半載到處走走也好。”
女子劍仙說道:“對劍道有益嗎?”
“當然,看你怎麼想,你要是想著這一趟走著,景色不美,這頭白鹿騎著也不舒坦,尤其是我,看著也不順眼,那就沒用,要真是這樣,你可以把我一劍殺了,把白鹿殺了烤了,然後再回西海,說不定就要好很多啊。”
“要是你覺得這一趟景色不錯,白鹿也不錯,最為重要的是覺得我也不錯,這肯定對劍道有裨益。”
女子劍仙搖頭,“那我回西海了。”
梁拾遺連忙擺手,“這就沒意思了。”
女子劍仙皺眉道:“梁拾遺,你為什麼要這麼遷就我,這讓我覺得你這個人不太行。”
梁拾遺嘖嘖道:“我就是糊弄糊弄你,你別當真。”
女子劍仙搖頭道:“那你讓我更不喜歡。”
梁拾遺呸了一聲,“你這個人,怪不得一百年都沒嫁出去,真是古怪。”
聽著這話,女子劍仙反倒是沉默了。
梁拾遺隨手扔掉一個果子,然後拍拍手說道:“別這樣,我也是第一次追女人,沒什麼經驗。”
女子劍仙回道:“我也是第一次被人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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