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厭和赤發琢磨著這話的意思,等到回過神來,他們抬頭一看,卻發現自己身處於大應的皇城之內。
一行三人,在月光下,沿著宮道而行,十分隨意。
寧啟帝就像是一個真正的帝王,走在屬於他的皇宮裡。
但誰都知道,此刻不死千年前,大寧王朝早已經分崩離析。
赤發微微張口,“陛下……”
他想要問問,寧啟帝來這裡是為了什麼?難不成只是為了緬懷一番?
這好像不符合千年前寧啟帝的作派,但是很像是如今的寧啟帝能夠做出來的事情,但之前的幾件事卻又在告訴他們,寧啟帝所做的每一件事,都能追根溯源,並非一時興起所做出的決斷。
所以這次來這個地方,也不是簡簡單單為了見梁照而已。
時過境遷,縱使一切都在變化,但寧啟帝還是那個寧啟帝,並不曾改變。
他若是在算計什麼,便只能被他算計到死。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赤發有些感慨,但卻沒有說話。
他們三人走過宮牆,來到一道長廊。
寧啟帝說道:“讓朕一個人走走。”
赤發和朱厭對視一眼,各自點頭,然後身形消散,他們雖然被寧啟帝控制,但依然是金闕境界的強者,加上並非是普通的修行者,想要在皇城裡無聲消失,不是難事。
寧啟帝在原地站了片刻,然後才繼續朝著前走去。
這皇宮很大,人很多。
寧啟帝卻好似閒庭信步一般,穿過很多建築,最後來到一片湖前。
能夠在皇城裡挖出一片湖,歷來皇帝們都很喜歡這種做法。
即便是當初的大寧王朝,也有這麼一片湖。
湖畔有一個人。
那人身著風袍,頭戴霞冠。
是個女子。
寧啟帝在不遠處停下,微笑道:“好久不見。”
——
阿桑來遲了。
實際上遲到的理由是因為她想在北陵各處打聽一番自己小師弟的訊息,所以兜兜轉轉,便遲到了。
好在進入北陵之後,她便已經知道了自己小師弟還活著的訊息,這讓她的心情變得很好,以至於之後碰到了好幾撥不長眼的修行者,她都沒有下死手。
出手未曾致人死地。
只是尚未走到西海,她卻停下了。
原因是她在這裡又遇到一個人。
那是個老人,平日裡最喜歡在山上烤魚的老傢伙,不知道怎麼的,就到了這裡。
看著自家師父,阿桑停下腳步,不知道師父為什麼在這裡。
老人搓了搓手,看著自己這個大弟子,想了想,然後問道:“阿桑,若是有朝一日,你小師弟為了柢山必須去死的話,你怎麼做?”
第一句話便是如此莫名其妙的問題,恐怕只有常遺真人能夠說出來了。
阿桑看著常遺真人的眼睛,好像是要在裡面看出些什麼東西來,片刻之後她問道:“什麼事情一定要小師弟死?”
常遺真人不說話。
阿桑說道:“小師弟可以為柢山而死,但柢山不可要小師弟為柢山而死。”
常遺真人說道:“可你要知道,為師這輩子的心願便是中興柢山,真有那麼一天,非得這麼選,師父可不是你。”
阿桑搖頭道:“師父心中的那桿秤,比我更明白。”
常遺真人頭疼道:“也就是說,你小師弟動不得?”
阿桑點頭。
“真不明白,你小師弟不過上山數年,在你心裡便已經超過為師了。”常遺真人嘆了口氣。
阿桑問道:“師父真是要為了什麼,捨棄小師弟?”
常遺真人搖頭道:“從某種情況來說,他便是柢山,柢山便是他,如何捨棄?”
“那何來這一問?”
常遺真人說道:“隨口一問,只當是師父喝酒喝多了。”
說完這句話,他讓開身子,微笑道:“阿桑,好好待你小師弟。”
阿桑有些古怪的看了常遺真人一眼,但還是很快離去。
常遺真人看著她的背影,有些失望的說道:“女大不中留啊,這麼個丫頭,真是倔強。”
說著他,他抬頭看了一眼遠方,身形忽然消散。
——
最近我覺得我的狀態還行,寫的章節都算是還比較滿意,仙朝原本我想寫一個獨立的故事,但寫到後面,便覺著讓他和人間有些聯絡也極好,至於之後顧泯會不會和李扶搖還有朝青秋這些人碰面,我覺得大機率是會的,不過他們這些人的最終故事,我認為還可能會在另外一本書裡去講述。
當然,只是設想,人間後面青槐怎麼醒來,道種和扶搖的結局,以及天外那些故事,仙朝裡會提及一點,但究竟是冰山一角還是我決意就在這裡把全部寫完,還得看我以後的想法。
本章已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