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草一句話,讓蕭七皇子說不出話來,死死的盯著小草,可沒了好涵養。
小草處變不驚,嘴邊帶笑,屬於大國公主的派頭跟氣場都是足足的,以至於,便是魏亭裕他們都在,也沒人站出來給她撐場子,因為不需要。
六刈這些人對她的忌憚,甚至都已經超過了對穆北,他們對她帶著仇恨,同時也有深深的畏懼,氣勢精神上都落了下風,有什麼可擔心的。
六刈的那位軍師伸手拉住蕭七皇子的胳膊,將他往後帶了帶,這人曾經也是意氣風發,不過如今瞧著頗為憔悴,頭髮都白了不少,看上去蒼老了十歲不止,足見他這段時間當真是身心俱疲。不過這會兒他也依舊理智,在他看來,蕭七皇子那些話,作為失敗者,簡直就是在稱讚對方的豐功偉績,讓祈朝人對他們公主更得意而已。
“公主透過那女人下的藥,也不算毒吧?畢竟,雖然發作的時候很痛苦,但是隻要意志堅定就能熬過去,並不會致命。”真正可怕的熬不住,想自殘自殺,這樣的折磨,其實比單純肉體上的病痛還讓人受不了。
——開始發作的時候,還不能動彈,然而隨著發作的次數增多,這方面的影響倒是減弱了,手腳能動了,自然就各方發瘋,不是傷人就是傷己。
“你這麼說倒也沒錯,不過,要說意志堅定,一般的堅定大概不太行,能自己咬牙撐過來的,百個裡面大概也很難出一個。”小草對自己的藥,還是很有信心的。
“是這樣沒錯。”軍師也承認,他是親眼見了那些人發作的樣子,還不止一次。“不過從開始兩次發作的時間間隔不斷縮短,到如今? 這時間可是又拉長了,是不是意味著? 慢慢的,他們就不會再發作了?”瞧著小草? 不肯錯過她面上任何一點情緒變化。
小草同樣很乾脆的點頭? “是這麼回事兒,事實上? 差不多再有一兩個月? 基本上就不會再發作了。”不發作了,不代表人就能好了。
小草這麼幹脆? 六刈軍師卻沒能鬆口氣,顯然也想到其他的可能? 眉頭緊鎖。“然後呢?”本來是想告訴她? 她的藥不過爾爾? 多少想要挽回些氣勢。
“然後?”小草笑容更明顯了些,“當初那些人? 如今活著的還有多少?”
那些強行上戰場的? 幾乎都沒能活下來? 而撐不住發瘋自殺的,折損的也不在少數? 剩下的? 估摸著真不會多。到底還是時間短了些? 有些藥物也缺乏,不然應該能更完美的。
“活下來,又能回到過去嗎?”
——毒是不可能完全戒斷的,就算不再發作,一點點的引子,也會再度將癮給勾出來,再則,這段時間,已經掏空了他們精氣神,身體也受到了不可挽回的損傷,想要再恢復悍勇,想要繼續縱馬馳騁,就是白日做夢了。
對於六刈人來說,他們強壯的體魄,就是最大的本錢,像軍師這樣“腦力者”,也就是特殊的時候能被尊重,且永遠不可能坐到最高的位置,除非智勇雙全。
軍師本心懷希冀,這會兒哐的一聲碎了,他眼裡的小草,已經不是一個美人,一個尊貴的公主,而是一個惡鬼——一個沒腦子沒體魄的廢人,別說是六刈這樣尚武的國家,就算是其他國家,也沒有立足之地,可以說,之前站得越高,就會跌得越慘。
可以想見蕭七皇子的臉色是什麼樣的了。
“黎若水本公主還留著呢,她既是毒,也是藥,發作的時候,用她來緩解,立馬見效,不過,次數越多,沾染的毒性自然就越重,想要戒斷,就更加不可能了,蕭七皇子若是需要,倒是可以將人送給你。”
黎若水可謂是“病原體”,沾了她的男人,都能是這副鬼樣子,她自身會沒事兒嗎?怎麼可能,小草不管她之後,她自然也有“毒發”的時候,情形只會更嚴重,不過,黎若水也是屬小強的,發瘋自殘,甚至自殺,都有,可是每次居然都能留一口氣。
如今還活著,活得很狼狽很醜。
要說小草跟上黎若水有天大的仇恨?其實並沒有;要說黎若水十惡不赦,也遠遠不算,她就是行止放蕩,相當海王,品行低劣,其實不至於讓小草對她痛下殺手,可是,走到今日這一步,小草也完全沒想要救她,時間久了,她只有死路一條。
經歷得多了,她也就變成了現在這樣,小草其實沒所謂,從來沒有糾結過,畢竟忙得很,也沒那功夫,關鍵是,周圍人也完全沒覺得她做得不對,所以就這樣吧。
“諸位休息一下,明日就啟程,相比各位也不想多耽誤時間。”小草轉身,施施然的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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