誠王最初還以為殿內埋伏有人,宣仁帝這是在給訊號,分外警惕,然後加快了速度衝上去,完全沒有去管被揚的“一身灰”,只是那一刀劈向宣仁帝的時候,就覺得不對勁兒,被輕易的躲開了不算,手一抖,刀就從手中掉落。
誠王身體不受控制,不敢置信的瞪大眼睛盯著宣仁帝,想要說什麼,卻發現已經開不了口了,隨後撲通一聲倒下,眼中寫滿了驚恐,他拼命的想要掙扎,然而生命力卻在飛速的消失,沒多久就沒了動靜,分明是已經死了,透透的!
臨最後,那雙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死不瞑目!
宣仁帝低眸瞧著誠王,對他本身的死,沒什麼情緒,這麼個愚蠢透頂的兒子,讓人失望至極,還指望他會傷心難過嗎?倒是有些驚訝這毒藥的厲害,比預想中還恐怖。
這樣的變故,讓跟隨誠王進來的另外兩位王爺跟一眾侍衛,幾乎是魂飛魄散。
撲通一下跪在地上,“父皇,父皇饒命,此事跟兒臣沒關係,兒臣是被逼的,父皇……”
“閉嘴!——來人。”
聲音不大,不過沒多久,就聽到密集的腳步聲,禁軍進來,立即將一干人拿下。
後面跟著火急火燎的臣子,顯然有些事情,他們是剛剛才知道,原本大概是想要數落數落宣仁帝,不該獨自面對危險,只不過在看到死相猙獰的誠王之後,齊齊的閉緊嘴。
雖然小草說過毒藥的藥效很快會消失? 但宣仁帝也不確定這個很快是多久? 瞧著地面的粉末? “其他人全部拿下,明日再行處理,誠王,半個時辰後再來收拾。”宣仁帝起身,理了理衣袖,將香包扔在誠王身上,大步的就向殿外走去。
門口的人迅速的退開? 朝臣緊隨其後。
宣仁帝弄死了親兒子,會不會被傳殘暴不慈?面對現在的宣仁帝,一個個噤若寒蟬? 對於誠王之死必然是三緘其口,便是史官? 說實話,沒有宣仁帝准許,這件事大概都不敢記上書。
因為宣仁帝早有安排? 因此? 看似被控制的後宮跟朝臣家眷,甚至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兒? 在宣仁帝去到太后宮中時? 還一片和樂融融。
——因為與六刈西遲雙線開戰? 在之前的數月,朝堂上下似都籠罩著陰雲,朝臣家中自然也都受到了影響? 各種宴飲大大的減少,對於必須的紅白喜事也儘可能的簡單操辦,也就之前北疆那邊頻頻傳來捷報,西遲那邊雖然焦灼,也在控制之中,到了五月五前夕,宣仁帝才說要辦宮宴,這就好比一個“解禁”的訊號。
宣仁帝給太后見了禮,在她身邊坐下,再叫其他人免禮,對於誠王的生母春嬪,宣仁帝甚至都沒多看一眼,他對自己的兒子跟他們的生母一向都比較分得開,就如同前朝後宮一樣,前朝有事兒,未必會牽連到後宮的相關的人,後宮犯了錯,通常也不會牽連到孃家人。
不過,春嬪顯然是被兒子牽連的倒黴蛋,她在後宮的地位本來就不高,也不是受寵的那一掛,如今他兒子犯了事兒,甚至是死了,宣仁帝或許不會將她如何,但,哪兒都存在捧高踩低,宣仁帝只要不管她,她日後的日子就會非常的悽苦。
春嬪這會兒明顯有些心不在焉,不知道是知曉兒子要幹什麼,還是有某些預感而心神不寧,想來前者的可能性比較大。
宣仁帝沒在太后這裡待太久,也就母子二人說說體己話。
直到後來宮宴開始,比較靠後的春嬪被宣仁帝身邊的人叫住。
“公公可是有什麼事情?”對宣仁帝身邊得力的近侍,後宮的妃子自然都要敬三分。
“娘娘且隨奴婢來。”
洪公公帶著春嬪去見了已經被挪了地方的誠王。
春嬪瞬間崩潰,整個人險些暈厥了過去,渾身顫抖的抱著誠王,語無倫次的,一會兒喊兒子,一會兒喊皇上,看上去好不可憐。
然而,在這裡的人,那都是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自然沒人會憐憫。
“皇上,皇上……”
“娘娘,您也別叫皇上了,誠王今**宮,欲弒君殺父,皇上自然是不可能為他做主的。”這人都是皇上親手殺的,說起來到底是皇子,不是皇上親自動手或者下命,其他人自然是萬不敢要其命的。
春嬪像是被扼住了咽喉,聲音戛然而止,瞪大眼睛,難以相信,過了好一會兒,“怎麼會,怎麼會……”再低頭瞧著誠王,真的就跟傻了一般。
宮宴上少了好幾個身份比較重要的人,想讓人不注意都很難。
原本因為“解禁”,心情都還不錯的人,又莫名的有些拘謹起來,氣氛一度有些壓抑。
宣仁帝看上去倒像是最不受影響的那一個。
倒是跟以前一樣,喜歡時不時的捻動手上的珠串,只能過,看到他今日殺人過程的近侍,卻有點噤若寒蟬,要說這珠子,以前他們不是沒有接觸過,現在想起來都心有餘悸,以後怕是不敢再用手碰觸了,所以呢,要論心理強大,他們比宣仁帝可差遠了。
當然,同時也滋生了對安國公主的無限敬畏,他們可都知道,這是安國公主給皇上五十壽辰禮,竟然是這麼恐怖的東西。
在宮宴之後,宣仁帝就得到訊息,春嬪自縊身亡,留書言,是她沒教好兒子,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她無顏再苟活。
“按規矩葬了吧。”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宣仁帝在對待女人的問題上,那是真的挺渣的。
次日,宣仁帝就這件事做了最後的處理,真正有問題的就九城兵馬司的人,不管是禁軍還是私衛都不過是照宣仁帝的吩咐做事,該處理得處理了,那兩個被誠王威逼利誘的親王,宣仁帝反而沒動他們,什麼都沒明說,只是回頭吩咐,將他們府邸的一切分例全扣了,若是敢伸手做不該做的事情,削爵。——這兄弟二人,此後可謂是水深火熱,戰戰兢兢的半點不敢造次。
而誠王跟上春嬪,對外宣稱也是急症暴斃。
哪有母子兩趕著一塊兒急症的?可是這麼不走心的理由,也沒人敢質疑。
就西遲的事情,宣仁帝在跟朝臣商議之後,又重新制定了計劃。
自此,逼宮事件落下帷幕,本該是腥風血雨的,到最後卻沒多少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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