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算哪門子的公主?你們這些人敬著她,捧著她,知道她在六刈都幹了些什麼嗎?給六刈那些人看病治傷,還研製各種藥物,那些你們拼了命才傷了的六刈人,都被你們的好公主給救回來了,那心腸可當真是慈悲得很呢。”黎若水見有些人的臉色果然有變,心中就一陣快意,反正她日後的日子也不會好過,這會兒自然是想方設法的將小草拉下水,僅僅是這樣,也還不夠,“捧六刈人的臭腳就算了,還主動送上門給人睡……”
“你說自己嗎?”魏亭裕冷冰冰的開口。
魏世子爺的狀態可不太好,眼睛裡佈滿了血絲,整個人都清瘦了不少,也就是衣服穿得厚實,才不算太明顯,畢竟他這人以前都快皮包骨頭了,臉上也都還有些肉,是那種不論胖瘦臉上都不太顯的人,不僅如此,戾氣也很重,真的有幾分擇人而噬的野獸的感覺。
——這已經是因為小草平安歸來,收斂了許多的結果,只有近段時間跟他接觸的人才最清楚,他之前的狀態有多恐怖,多糟糕,陰鬱,陰鷙,暴戾,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生人勿進的氣息,任何人面對他,都有一種他隨時會變成兇獸,撲上來將自己撕碎的感覺,便是在皇城時,時不時的在魏亭裕面前撩閒的範無過,都主動的躲得遠遠的。
魏亭裕知道小草一向聰慧,性子堅毅,她定會設法保護自身,可是,做再多的心理建設,也依舊會忍住擔心,更有什麼事都不能做的憋屈無奈,精神狀態糟糕,身體也跟著糟糕,因此,心底那些陰暗面都鑽了出來,原本清雋的貴公子就完全變了個人一般。
如今見到小草好好的? 無損無傷,精神也還不錯? 緊繃的心絃才送了些,不過之前的狀態維持得有點久,不是瞬間能平息的? 黎若水又好死不死的撞到槍口上。
然後,魏亭裕完全就沒顧忌平津侯的顏面? 將黎若水曾經的“光輝事蹟”抖落了一個乾淨? 末了冷嗤一聲,“誰不知道六刈人粗蠻,你黎若水這般模樣,怕是受盡了寵愛的。”
要說從皇城過來的,怕是沒幾個不知道黎若水這人的? 以前是柔弱清傲? 如今呢? 便是沒有刻意? 儀容還頗為狼狽,也是又魅又妖? 尤其讓一群年輕的小兵們忍不住臉紅心跳,止不住的咽口水,眼神是一遍一遍的往她身上逡巡? 在無意識中就滋生了邪念。
這會兒的黎若水拉回皇城,或許真的能成為名副其實的“第一美人”。
相較而言,小草哪怕是被黎若水潑髒水,引起了不少人其他的心思,在看過去之後,面對她的儀態端方,隱隱可見的威嚴,也下意識的移開目光,似乎多看一眼都是褻瀆。
甭管黎若水什麼樣兒,在魏亭裕眼中,都是臭水溝裡的一灘爛泥,讓人厭惡至極。
“公主在六刈受委屈了,如今歸來,當好好休息,壓壓驚才是,其他的,容後再說。”魏亭裕看向小草,眼神頃刻間溫柔繾綣,若非現在眾目睽睽,小草身份尊貴,當為表率,不能帶累她失了體統,或許第一時間就衝上轎輦,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以解相思之苦。
小草的目光也多在魏亭裕身上,他的情況,她難能看不出來,又把自己搞成這樣,叫她又是心痛又是生氣,不過這回,卻沒辦法責怪他什麼,畢竟是她“有錯”在先。
“理當如此。”穆北開口道。
穆北心裡也狠狠鬆口氣,他這段時間同樣不輕鬆,不過他肩負的使命不一樣,擔子很重,很多情緒都只能強行壓制起來,而且事情很多,忙起來也顧不得其他,再有,他跟魏亭裕到底是不同的,不能說他用情不深,只能說他不可能如魏亭裕一般,將小草視為唯一。
黎若水的話,並未對小草造成什麼影響,不過,啟程的時候,特意吩咐,將黎若水帶上。
並未直接回北城,畢竟這會兒時辰也不算早了,沒必要那麼趕。
祈朝大營中,為小草準備好了帳篷,供她第一時間休息。
“不急,我有話跟諸位說。”小草掃了一眼在場的重要文臣武將。
“那去主帳吧。”穆北說道。
小草點頭,“帶上黎若水,這事兒,她有知道的必要。”
眾人彼此的看了看,都帶著幾分莫名跟疑惑,還後還有幾分其他的情緒,到底還是被黎若水的話影響了幾分。
進入主帳,小草倒也沒有廢話,看向穆北,“王爺可是準備立時與六刈繼續開戰?”
“一切早有準備,只待公主歸來。”
“且等一個月吧。六刈如今,怕是要為日後計較,想必我們不動,他們也不會輕易主動開戰。”沒讓他們詢問,小草繼續開口,“一個月後,六刈中上層的將領,至少八成以上都得變成軟腳蝦。”
小草說這話的時候,瞧著黎若水,輕勾嘴角,眼神透出一股漠然與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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