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還真沒有比端王更合適的人選,畢竟現在北疆那邊也停戰了,六刈能算計著抓一個安國公主就不錯了,若是還能再算計一個端王,那豈不是表示祈朝太無能了些。
不論怎麼說,這件事辦的漂亮了,都是功勞一件。
想當然的,也不會有人願意讓端王就這麼輕易的佔了,至少不能讓他獨佔。
另外幾個成年的皇子也紛紛站出來,表示願往。
然後場面就演變成了這些成年皇子背後的支援為他們各種爭取了。
端王作為宣仁帝的嫡長子,本身品行跟處事能力都沒得挑,哪怕是中間幾年的沉寂,重新回來之後,支援的人依舊是最多的,哪怕是那些原本不站隊的人,也對他更有好感,畢竟他代表最正統,不過,這會兒為他說話的倒是沒幾個,因為,沒必要。
——皇上當真有這樣的打算,那麼最後的人選非端王莫屬。
宣仁帝以一種頗為緩慢的速度轉動著手上的珠串,坐在丹陛之上,目光不動,誰也不知道他到底在看什麼,尋常也是這樣的,當他不想讓人知道想法的時候,任誰也猜不透。
宣仁帝神色莫測,似乎在某個人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沒有,他就沒給他們多少爭論的時間,結果果然沒超出預料。
即便如此,依舊有人心懷不忿,在他們看來,比起端王,他們所差的僅僅就是一個嫡出的身份而已,父親明明都是一樣的,憑什麼什麼好處都讓端王給佔盡了呢?
所謂的對兒子一碗水端平,其實不過是除了端王之外的人,端王才是親兒子,其他就跟撿來的一般,可是能怎麼辦?普通人家的長輩偏心都沒轍,更遑論這位是父,更是君,忤逆不得,再多的委屈怨憤都得吞下去。
所以,當父親的既然不肯定給,那就只有自己去搶了。
決定了讓端王為主使,然後禮部的官員,戶部的官員,鴻臚寺的官員等等的定了一堆,另外又有二十衛逾十萬的皇城衛,表面上說是護衛,實際上這十萬多人馬是作何用的,是再明顯不過的——談就談,談完了繼續打!
宣仁帝的決定很快,人員準備也很快,然,即便是如此,聞人家也因為知道小草的事情而一團糟亂,韓氏在得知訊息的第一時間,就眼前一黑,暈厥了過去,雖然後來經過家裡人的諸多分析,還有聞人泰伯帶回來的宣仁帝的態度問題,卻也依舊止不住的擔心,各種焦躁,“當時就不該同意她去的……”反反覆覆的就叨唸這麼一句。
韓氏如今這狀態,哪怕另外兩個女兒都輪番回來勸過了,也沒啥作用,很明顯,除非小草徹底平安,否則,她是好不了的。顯然,不管是聞人瀅還是聞人潓,心中的擔心也是一點不少,只是在韓氏面前,隱忍剋制著不敢表露出來。
聞人瀅上輩子,都沒有小草這個人,想當然的自然就沒這一出,她內心的焦躁,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比任何人都多,心裡又反覆告誡自己,四姐姐那樣的人,合該吉人天相才是,若是出了什麼事兒,那真的是老天都眼瞎了。——不過這之後,聞人瀅就開始城內城外到處的求神拜佛,曾經或許是不信的,可是她都能重來一回,說不得……
甄牧遙在小草離開皇城之後,坐鎮泰康醫院,處理大小事務,得知小草的事情,差點就丟下一切,跟著去北疆了,好在是被人勸住,一絲理智尚存。
除此之外,擔心小草的,還有福康長公主,老太妃,平津侯夫人,甄夫人等等一眾關係比較不錯的長輩,無不是希望小草能平平安安的。
準備好之後,端王等人就出發,不過在臨行前,宣仁帝專程跟端王說了句,“雙方談判的事情,不準魏亭裕摻和。”如果這裡面跟小草無關,事情交給魏亭裕,宣仁帝是很放心的,牽扯到小草,那就什麼都不放心了,避免一些亂子,直接杜絕他插手最好。
隨著時間一日日的推移,六刈那邊可以說相當的焦躁,畢竟快到了彈盡糧絕的時候,別說下面的那些奴隸一天幾乎沒有東西吃了,便是那些貴族,也早就減少了供養。
從一開始,就找了定北軍那邊,但後面的事情,他們也知道需要祈朝朝廷那邊做決定,不過就這麼讓他們乾等著也不可能,手中握著安國公主這麼一張好牌,也並非一定要等到最後才打出去,不過是試探性的威脅,然後,六刈就從定北軍拿到了一批糧食,雖然並不多,但是,也著著實實的讓他們嚐到了甜頭,也更清楚的意識到了小草對於祈朝那邊的重要性。
六刈做這些事情,自然是瞞著小草的,不論是誰,出現在小草面前,就跟最初那般,“和和樂樂”的,就算後面來找小草看病的人更少了,她研製藥需要的藥材也從未斷過,除了少數的一些直接表示沒有,絕大多數的,基本上都是在第一時間就送了送了過來,看上去六刈這邊似乎還不錯,並沒有預想中那麼緊張。
但是,小草又不是瞎子,都說了,她聞人萱從來就不是傻的,跟隨養父在外的那些年,見識得還少麼?只要她用心了,有些事情,總會察覺出一些端倪,更何況跟隨來的那些護衛,雖然不是護衛中最精銳的,他們每一個也都是從幾十萬人中挑選出來的佼佼者,各方面都極為出眾,便是不能離開這小小的宅院,透過進來宅院的人,已經那些安置在宅院中的人細微反應,基本上都能猜出一些事情。
因為那些猜測,小草的心情越來越差,折騰起黎若水來,自然就越來越狠,不過,她這醫術也實在是高,黎若水遭罪之後很快就好了,反而有一種將黎若水養得越來越水靈,越來越漂亮是感覺,事實上,那越來越多的裙下臣,一個個都食髓知味似的,以至於,除了來小草這裡的時間,可以說,黎若水都一直混在男人堆裡。
不過,黎若水到底也還只是人不是……她現在溜這些男人,也未必就在床上,可以說某些手段越發的爐火純青,倒是一日日的如魚得水,便是那些六刈貴女貴婦想要再為難她,那些男人可不會再像以前一樣袖手旁觀,而是將她護得牢牢的,可不想她那一身皮肉受半點損傷。
本來嘛,原本都是共享的,有人甚至起了金屋藏嬌的心思,這一起了爭搶的念頭,可不就要出問題了嘛,有人就忍不住陰謀論了……
然後,軍師在小草面前委婉的提了。
小草冷嗤一聲,“你們六刈人不就是風氣如此,隨時隨地的都能上演一出乾柴烈火的,自己管不住,還怨到別人頭上了。既然想得這麼複雜,一個女人而已,弄死就完了,多大點事兒。”
是啊,弄死就完了,可是現在,不少人都不會讓黎若水死了,軍師想弄死她都不行。
“不是我說,若是一個隨便誰都可以睡的女人,都能讓你們六刈人失和分裂,那你們六刈人也特無能了些。”小草一臉不耐煩,“行了,別在我這兒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們要麼就把她弄死,要麼就讓她別來了。”
軍師的臉色難得的也有些繃不住,也發覺自己好像有些小題大做了,好像在無形中,將這位安國公主的能耐看得太高了些,事實上,也的確,就個女人而已,就算有幾個人爭搶,也做不過就是動動拳頭,他們原本也就不和,就因為一個女人跟安國公主有些關聯,就草木皆兵了,實屬不該。反正最近太閒,心裡又憋著火,若是不發洩發洩,說不定反而麻煩。
回頭,軍師又格外的注意了一下,將黎若水當成一個普通的女奴來看待,發現也就那麼回事兒,以前也時常有,不都是各種爭搶,於是,也不再過問了。
私底下,小草的眼神卻越發的冷厲。
之後,黎若水再來的時候,被拒之門外,讓她有多遠滾多遠,別在這人礙眼。
這一下輪到黎若水憋火了,雖然在之後的一段時間裡,她的狀態好像並沒有變差,不過,還是覺得要時常“保養”才能保持完美狀態,以至於覺得,離了小草的“折磨”,她過不久,至少皮膚肯定會變糙,便是小草最初的方子流了出來,她也依舊覺得,還是讓小草親自動手才是最好的,然後就開始鬧騰了。
要知道,黎若水如今的各種手段可是玩得飛起,面對不同的人,不同的態度,就跟個百變妖精似的,一個個都吃她這一套,於是,一個接一個的帶她去見小草,幫她“求情”。
小草統統甩了閉門羹。
然後,軍師“遭殃”了,不至於真找他麻煩,只是這耳根子難以清淨。
就在這般情況下,軍師給了小草一個訊息:祈朝朝廷派來與六刈談判的人到北城了。
“祈朝皇帝陛下果然重視公主殿下,此事本來是我們六刈更為著急,但是也不得不承認,你們的人,來得比我們預計的要快。”軍師帶著和煦的笑。
小草甩臉送客,軍師也笑容滿面,半點不見生氣。
後面,小草讓人“請了”黎若水過來,而那整整一天,都能聽見黎若水的慘叫聲,那嗓音都嘶啞破了,下一刻,似乎也有更大的痛苦加註在她身上。
哪怕黎若水這樣願意用點痛苦來換取美貌,也一個勁兒的搖頭,不要了,不要了,各種痛哭流涕的求饒,只希望小草能放她一馬。
臨到黑了,黎若水才半死不活的離開小草他們住的宅院。
而黎若水後面的恢復也沒那麼快,在床上足足躺了三天,三天之後,倒是基本上緩過來了,不過,也就保持之前的樣子,沒有更好。——當然,也可能是黎若水已經達到了完美狀態,便是更好,也基本上看不出來了。
更可能的是,安國公主心中憋著火,就純粹的要收拾黎若水一頓,並沒有再試藥什麼的,這個可能性,在之後,透過宅院裡六刈人傳出來的訊息推斷,進一步的得到了證實。
小草心情不好是事實,面對自己人也沒有一個笑臉,神色冷得嚇人,讓人大氣不敢喘。
越是這樣,六刈這邊,以軍師為首的某些人,心情倒是越發的好了,當然,這個關鍵時刻,倒也不過故意到小草面前撩火。
誰也不知道,小草獨自待著的時候,那從骨子裡透出來的狠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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