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亭裕將人威脅了一通,然後瀟瀟灑灑的走了,奔著他心尖尖上的人而去,便是魏家的這些人給他添堵,也沒怎麼影響愉悅的心情。
反觀魏家的這些人,就不一樣了,本來嘛,作為族中族老,一向都是被捧著敬著的,便是平陽侯以往都會給他們留三分顏面,日常孝敬不曾少,今日被魏亭裕這麼個小輩兒威脅,最終卻只能忍氣吞聲,嚴重的損傷了利益跟顏面,而結果,非但不能嚷出來光明正大的予以懲處,還要幫忙遮掩著,一個個的險些氣出病來。
心中堆砌的鬱氣不能發在魏亭裕身上,自然就需要找一個宣洩口,這時候也就不管平陽侯是否是侯爺之尊了,“看看你乾的蠢事兒!”
平陽侯何曾被當著那麼多人面被如此的責罵過,一時間臉色青青白白,分外精彩,只不過,面對這些憤怒的族老,他可沒有魏亭裕那般直接懟的底氣,魏亭裕敢不將平陽侯府、魏氏一族放在眼裡,平陽侯不能,將平陽侯府從魏氏割裂出來,那麼在他手中的平陽侯府必將獨木難支,快速敗落,對於這一點他還是有幾分自知之明。
不得已,平陽侯只能忍下怒氣怨氣,好聲好氣的安撫族老們,都是他的錯,是他教子無方云云。——顯然,平陽侯依舊將過錯推到兒子身上,對於自己乾的大逆不道的事情隻字不提,而魏家的這些族老,這時候也沒法說這件事情,瞧他這樣作態,更氣了幾分。
雖然魏亭裕氣人,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比他老子強了許多,平陽侯府日後還得靠他撐著。當初他們怎麼就縱容了平陽侯幹出“寵妾滅妻”的事情來?讓魏亭裕對他們這些族人也沒有好感,如今想要他拉拔拉拔都不可能。
因為這個,對平陽侯的怨氣更大,越發的將他當孫子一樣的訓斥,反正他現在也不掌實權,對他們也沒什麼威脅,也不怕將人給得罪死了。
平陽侯臉色越發難看,暗罵這些老不死的。現在將過錯全部推到他頭上,憑什麼?他們當初放任他,還不是因為周氏跟順妃娘娘以及敦王有親密關係,選擇這邊可不就想要更多的好處,如今是實實在在的選錯了,被魏亭裕一己之力壓下去,就全成了他一個人的錯了?只想要好處,不想擔責任?怕是沒睡醒吧?
平陽侯大概也是看透了他們的心思,不再忍這一口惡氣,“夠了,如今在這裡裝好人,給誰看呢?你們怎麼想的,當我不知道呢,想踩我回頭去討好那孽障,也不看看那孽障會不會領情。如今攀上了安國公主,成了駙馬,前途卻不受限制,你們這些老東西全部加起來,怕是也的不及安國公主一句話有分量,你們之於他就是群沒用的廢物,指望他不記仇與你們冰釋前嫌,做你們的春秋大夢去吧。”罵完了,心裡舒坦了,然後拂袖而去。
庭院中,死一般的寂靜,大概誰也沒想到平陽侯驟然發難,這話還跟刀子似的,使勁往人心窩子上戳,那位年紀最大的族老,一口氣沒上來,直接厥了過去。
死寂被打破,變得一片交集與慌亂。
這前院是這般情況,而後院,那些女眷在平陽侯夫人跟前,或許是因為這位夫人曾經在佛堂那麼多年,出來之後也基本上不出門不交際,讓魏氏的這些人看輕她,在她面前更加的趾高氣昂,話裡話外都是她沒教好兒子,勢利、狠毒、不顧親眷族人,再這般下去,是不是有一天整個侯府都改了姓。
平陽侯夫人如今,那真的是比多少真正出家的人還要佛性,這些人說什麼,她都心如止水,只是外人看上去,就是很好拿捏的樣子,讓這些人越發的不見她當一回事。
“趁著還沒出門,你這當孃的勸勸,將東西留下來,也好……”
平陽侯夫人擱下茶杯的力道重了幾分,打斷了對方的話,“亭裕幾歲的時候,我就被一個小妾逼得退居佛堂,倒的確是我沒教好,畢竟從來就沒教過,倒是你們,也沒見好好的教教他,多跟他親香親香,也沒讓自家男人提點一下侯爺,現在來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可就不依了。再說啦,如今這侯府是亭裕說了算,總歸這些東西都是他的,他想怎麼樣便怎麼樣,我這個當孃的跟他不親,以前沒管過他,如今自然跟沒臉說什麼,你們有意見,直接找他去。”
平陽侯夫人語氣平淡的將他們給頂回去。
這些人一時間也有些失語,臉色不怎麼好。
隨後就得知前院的訊息,那表情,又更精彩了幾分。
長久的沉默之後,有個中年婦人突然開口,“那到底是皇上都捧在手心的安國公主,這聘禮厚一些,也是應當的。不過弟妹久居佛堂,很多事情怕是都弄不清楚,這婚禮啊,就教給我們來辦吧,需得妥妥當當的,才面色丟了侯府的顏面,想來安國公主也會高興。”
平陽侯夫人瞧了她一樣,這見風使舵,臉皮又其厚無比的人,還真是不多見。
“這就不勞了。”自己娶兒,如果是真關係好的族親,幫忙是理所當然的,只是這關係不好的來,那就純粹是噁心膈應自己,更何況,這人明擺著還想大包大攬,以主人自居,將她這正派主人擠一邊去,平陽侯夫人只是佛性,又不是死人。
“弟妹這什麼意思?我一番好意……”
平陽侯夫人不想再搭理,“送客。”起身走了。
一行人氣得不輕,都平陽侯夫人不知好歹,還有人口出狂言,到時候不恭恭敬敬的去請她,休想讓她過來。——只不過這話就沒人附和了,只要不是傻子,都知道平陽侯府現在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主動跟侯府劃清界限?簡直就是笑話,就今日來看,魏亭裕跟侯夫人的態度很明顯了,當真不請就不來,臨到最後,只怕也就是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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