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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6】治一半心裡舒坦了

作者:昭昭
算算時間,刺客死亡,差不多五六個小時了,屍僵卻並不明顯,看上去才剛剛開始一般,這倒也不算奇怪,畢竟早的十分鐘後就開始,晚的可能是七八個小時,體表皮膚也沒什麼問題,挺乾淨,她身上有傷,這也很好解釋,只是有一道傷口卻很奇怪,在手腕上,不深但也不算淺,剛剛破了動脈,又不至於血流如注。
六刈的人在她傷了古將軍之後,會對她動手,卻不會莫名好奇妙的在手腕上劃一刀,而在見古將軍之前洗浴,有丫鬟伺候,有這傷在,就不會讓其出現在古將軍面前。
小草讓人拿了工具來,從屍體身上取下了一些血塊,在指尖捻開,靠近了些,另外一隻手微微煽動,然後嗅到了若有似無的香氣,因為刻意注意了,稍微等了等,果然對意識有點影響。放在人還活著的時候,血液流動,身體大概會形成若有似無的體香,這東西在美人身上,對男人的誘惑可想而知,再喝上幾杯酒,已經為美人沉醉了,身體上緩慢的變化哪裡還會注意到,如果再放點血,加大影響……
小草面上越發冷淡,色令智昏,死不足惜。
至於這麼一位“身帶特殊體香”的美人,小草倒是不怎麼奇怪,講真,認真研究一下,小草也能做出來,只不過耗費的精力不會小就是了。
疑問解決了一個,小草又用手術刀劃開女屍的胳膊,仔細的查看了肌肉群,耐力跟爆發力都不錯,肯定還做了定向訓練,第二個疑問也解決了。
——小草心裡卻多了另外一個疑問,刺客有那時間跟機會,定向訓練的時候直接往心臟扎或者直接割喉不是更省力,把握也更大嗎?要真是這兩個地方,小草都省事兒了,畢竟即便是趕過來,鐵定是死人了。肚子上一刀,感覺更像是想將人腰斬一般,有特殊原因嗎?
小草摘了手套,淨了手,再與解釋,只不過將她身上的“異香”解釋為毒,提前服用,依附在血液裡,之前應該接觸過不少,本身又不是什麼傷及身體的東西,形成了抗性。力量這東西,也就不解釋了,說起來也就那麼一回事兒。
白日裡本來就忙就累,如今更為了不相干的人忙到大晚上,魏亭裕心中自是格外心疼,尤其是見到她眼中的倦怠之色,“有勞公主了,這會兒想來是累狠了,早些去歇著吧。”
臨時在藍齊公主的院子裡給小草收拾出了一間屋子,小草今晚可以在那裡歇著。
她身邊的人對照顧病患已經很拿得出手了,都不用小草多言。
剩下的事情小草不用管了,其他人卻不成,只不過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另外的線索,該休息的還是要休息,便是小草那裡,魏亭裕都又調派了黑甲衛過來。
只是小草睡下沒一個時辰,古將軍就開始發熱,而且在短時間裡燒成火爐子一般,來勢洶洶,看著分外的兇險,哪怕在之前就預料到這個可能,也早就準備了藥,為防意外,也將小草叫了起來,之後反反覆覆的折騰,臨近天明情況才穩定下來。
對這種事,小草倒是平平,沒啥感覺,祈朝這邊的其他人就不是這麼想的了,分明是敵國將軍,直接死了才好,如此的勞累他們公主,尤其是想到日後還會領著六刈軍隊侵擾祈朝,心裡就更是火大,只不過,知道目前人活著更好,不然,指不定他們都想暗搓搓的將人弄死。
確定之後應該不會再出問題,小草留了幾個人,然後帶著其他人離開驛館。
蕭皇子等人倒是想讓她留下來,以防萬一。
“萬一已經過了,後面的,只要按照我的要求去做,你們這邊不再出意外么蛾子,那就不存在萬一。我事情很多,第二天的事情,頭天就有安排,不到場,很多人手頭的事情就可能沒法繼續,倒不是我有多重要,只不過有些事情才開始,撂不開手。”
——實際上肯定不至於如此,最初其實已經過了,只不過小草不想待在這裡罷了。
小草從昨晚到現在,就沒一個笑臉,當然,也沒有發脾氣就是了,不瞭解她的人,也就不大清楚她心情是好還是不好,不過現在這情況,她要走,六刈也不敢強留。
身邊的人倒是有心勸小草回去休息休息,小草沒答應,只是一晚上沒睡好而已,沒什麼要緊的,再說了,都跟六刈那邊說了事情多,轉頭就讓他們知道是藉口,總歸不太好。
關於刺客的事情,還在進一步的查探,包括魏亭裕在內的幾個官員一早就入宮面見宣仁帝,在之後,六刈的人肯定也要入宮,不管能不能查出這背後的主使,六刈都少不得要跟祈朝扯皮,論拳頭,祈朝不會輸,論嘴皮子,祈朝更加不會輸,更何況,這人還沒死呢。
所以,這事兒最後大概不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小草向來信奉術業專攻,所以對於後面的事情半句不過問。
只是,六刈驛館內發生刺殺事情,除了引起人好奇心,自然還有恐懼心。
原本已經有使團在前些日就達成了目的,有跟宣仁帝請辭的想法,現在這麼一出,就更想快點離開了,雖然,想也知道,應該不會直接牽扯不到他們這些小蝦米頭上,只是依舊覺得膽戰心驚,擔心成為那池魚,當真被殃及了,可就太冤了。
只是在這個檔口請辭是不是不太好?一時間又有些遲疑。
再有,現在宣仁帝為這事兒大概也有些惱火,似乎並不是請辭的好時機,思及此,一時間倒是按捺下來,不過,對於小草這位異姓公主,原本對她的神醫之名只是聞名,總覺得祈朝人有誇大之嫌,如今卻多了幾分真切之感,那是真真切切跟閻王搶人。
神醫啊,名副其實的神醫,真真切切“救命”的存在!
醫的地位一向不高,這醫女在某些人眼中,更是在下九流的尾巴上,但是,但一個人的醫術達到“活死人肉白骨”的地步,那麼便是女子,也會被人推崇至極,毫無疑問。
不知道安國公主能不能肉白骨,但在他們看來,活死人卻是真真的。
有她在,或許多的就不只是一條命。
雖然知道祈朝人傑地靈,尤其是如今的宣仁帝登基以來,祈朝是越發的繁榮昌盛,本來就叫人嫉妒了,現在還出了這麼個杏林聖手,僅一個就羨慕嫉妒恨了,僅一個就改變了不小的格局,偏生,這位還在主持修建醫院,培養大夫,不說多少最後都如她一般能耐,止學到她一半的本事,就能想象祈朝在這方面將會有多強大。
想也知道,醫術的強盛,就代表能要人命的病症減少,那就是人口的保證。
人力,不管之於那個國家來說,都是珍貴資源。
越想就越發的蠢蠢欲動,是不是在這方面,也能跟祈朝商量商量呢?
這些人將心思打到小草頭上,小草一概不知,忙完了自己的事情,然後又去了驛館,古將軍已經醒了,見了小草,只硬邦邦的口頭表示了感謝,不是他不識好歹,救命恩人都不放在眼裡,只不過是不知道到底該如何做,畢竟,人家是祈朝的公主,什麼都有,冷硬只是因為窘迫,有些不知所措。
除開立場,古將軍本人,雖然是毛病一堆,但其實有情有意,恩怨分明。
如果是在六刈,那麼,古將軍會毫不猶豫站在小草身後,給她想要的一切,保駕護航,然而,這裡是祈朝,不需要他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所以在窘迫之外,還有些氣悶。
那樣的傷勢,他自己非常清楚,失去意識的時候,他只餘下恨意與不甘,就這麼死在一個女人手上,讓她屈辱又憋悶,只是沒想到,他居然還能再醒過來。
當真是死也女人,活也女人!
有點複雜之餘,也認定了小草這個救命恩人。只是報恩的事情,著實讓人撓頭啊。
小草沒管那麼多,因為傷的位置特殊,沒法進食,藥也同樣,加上還要清除餘毒,只能繼續點滴,重新開了藥,熬好,成藥,確定無誤,這才離開,今晚不需要待在驛館了。
魏亭裕依舊跟隨在身邊。
馬車上,小草靠在魏亭裕身上,一方面是因為有點累,一方面是因為……
“那古將軍,日後沒法帶兵侵擾六刈了,做完手術的時候,我動了手腳。”
小草的聲音很輕,魏亭裕卻聽得明白,著實愣了一下,萱兒……
“原本全力救治的話,他是能恢復的,只不過,我是祈朝人,對敵敵國將領,形勢所迫,不能見死不救,那就讓他再無侵害我祈朝的資本,動手之初,心裡有些不舒坦,畢竟違背醫德,不過真要將人完全治好了,到大概更不舒服。當時也是臨時起意,現在倒是完全平靜了,想想死在六刈人手中的將士,百姓,沒直接將人弄死,我就已經非常仁慈了,是不是?”
魏亭裕摸摸小草的頭髮,笑道:“萱兒一向仁慈。”
仔細想想,這般情況下,這麼做,是最完美的不是嗎?
就是不知道古將軍知道了會怎麼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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