甭管六刈方面是不是說得天花亂墜,這裡是祈朝,她又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女子,有自己的身份地位跟尊嚴,如果是藍齊公主私底下的要求,還說得過去,可是開口的是六刈皇子,還在基本上都是男人的席宴上,跟客人評鑑詩詞?那就跟讓歌姬舞姬前去助興有什麼區別?
也就是黎若水這個蠢貨,以為是什麼好事兒。
不管是平津侯還是宣仁帝,但凡有一分的迴護之意,這種事就不會應允。
現在擺明了皇上沒將她當一回事兒,她公爹對她也是分外的厭棄,還沾沾自喜?
真正在深刻的瞭解之後,華柏辰那曾經被迷暈的頭,終於恢復了幾分正常。
有時候其實覺得老天真的是眼瞎,非常的不公,就黎若水這樣的,整天裝得柔柔弱弱,樣樣拿不出手的人,偏偏像是將天下八分的詩詞靈性都賦予了她,讓他身為男人都覺得嫉妒。
有時候因為她做的那些事情,讓他顏面掃地,讓平津侯府染上汙點,因此越發的憎恨,可是每每見到她作詩作詞,就像完全變了一個人,讓人忍不住深深的迷戀。
愛恨交織,有時候恨不得掐死他,有時候又忍不住在家人面前維護她……
若是早知今日,當初就算是跟她睡了,也絕對不會娶她進門,保持著距離,說不定還能保持那份美好,不讓他知道她背後的一面,他也就永遠不會知道自己對她的迷戀是件愚蠢的事——這大概也是華柏辰心中最恨的事情。
如果娶的是聞人瀅,那麼他強力的岳家有了,前途不用愁,還能一直保持對黎若水的那份美好,一切的一切肯定都會完全不一樣,都怪黎若水這個水性楊花勾三搭四的賤人!
——若是小草知道華柏辰的想法,指不定一巴掌拍死他。
華柏辰看著黎若水遠去的背影,那光鮮亮麗的,渾身都透著歡快,恨不得將人拖回來。最後忍無可忍,快步的跟了上去。
黎若水頓時就不高興了——該說今日的事情,讓她得意忘形,忘了在平津侯府,若是沒有華柏辰,她會何等的悽慘——“你要幹什麼?皇上召見,若是去的晚了,只怕皇上怪罪。”
“我跟你一起去。”華柏辰陰著臉說道。
黎若水拉下臉,“你去做什麼,你身上既沒有一官半職的,詩詞也平平,皇上更沒有宣召,到時候說起來,你豈不是給公爹丟臉麼?”
華柏辰的臉色頓時黑沉得可怕,那眼神甚至是恨不得生吃了黎若水。
黎若水嚇了一跳,求生欲還是有那麼一些的,語氣變軟了些,“好啦好啦,你沒有被皇上宣召,這麼跟著去總歸不太好,我也知道你是擔心我,那不是還有公爹在嗎,放心。”
心裡面對華柏辰是越發的不滿了,曾經就算並不優秀,但至少是溫柔深情的翩翩少年郎,選擇他也是覺得他好拿捏,當初也說過會一輩子對她好,結果呢,性子變得怪異,整天疑神疑鬼的,偶爾陰沉沉的,當初的承諾全無,男人果然都是大豬蹄子。
想到那些俊逸優秀男人,再看看華柏辰,一時情緒控制不住,不滿都從眼中流露出來……
有些事情,作為一個男人是絕對不能容忍的,比如說,自己的女人瞧不起自己,自己的女人給自己戴綠帽子之類,這女人當初的綿綿情語都是假的!揚起巴掌就要扇過去……
一旁來請人的太監眼疾手快的將他的手抓住,“二公子這是要做什麼,這臉打傷了,還如何見人。”
華柏辰頗為憤恨的收回手,只是那眼神未曾有半分收斂。
或許是因為表現得太直白,或許是擔心華柏辰之後會發作,黎若水瑟縮著,看上去當真是好不可憐,就好像是在在平津侯府她受了天大的委屈……
華柏辰以前見到她如此,只怕是心疼得不行,恨不得將黎若水抱進懷裡,輕聲細語的哄,將欺負她的人大卸八塊才好,現在只覺得噁心的不行,更何況成為她“陷害”的物件……
太監卻像是看不見他們之間的眉眼官司,可沒有成為護花使者的愛好。“二公子要實在擔心,也可跟隨一起入宮,並無不妥。”顯然這是在來之前就得到授意的。
黎若水面上的表情僵了一瞬,媚眼拋給柯瞎子,那感覺其實並不如何,心裡多了幾分不知道給誰的憤恨,不自覺的扯著帕子。
華柏辰對黎若水冷笑一聲,“讓你失算了,還真是抱歉啊。”率先甩袖而去。
入得宮中,在進校場之前,黎若水他們遇到了魏亭裕,或者說是魏亭裕特意在等著。
見到魏亭裕,黎若水下意識的放柔身段,想要勾搭,只是在想到魏亭裕知道她所有的事情之後,又忍不住僵了,偷偷的看相華柏辰,很擔心魏亭裕將事情抖出來。
“以前的就算了,若是還有新的,你知道是什麼後果。”魏亭裕淡聲道。
別人或許不知道是什麼意思,黎若水倒是清楚得很,聞人萱不准她再作“作”詩詞,魏亭裕這個走狗倒是盡職盡責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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