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小公爺如今那張臉,但凡是見過的,大概都沒法昧著良心說不好看,但是嘛,這吸引人的地方,可不僅僅是一張臉,他的臉或許比魏亭裕更甚一籌,這氣度嘛……
就算是有被小霸王那張臉迷惑的姑娘,他也能讓你在三秒內幻滅,那脾氣真不是一般人能消受得起的。所以這自知之明,該有的時候還是要有。
小草又坐宣仁帝邊上去了,魏亭裕倒是去了該去的位置。
待宣仁帝的落座,所有人起身行禮。
這樣的場合,宣仁帝的規矩向來比較寬鬆,常年下來,下面的臣子不至於戰戰兢兢的,整場下來,到處走走敬杯酒,都不要太正常。
平陽侯正目光復雜的看著自己的嫡長子,大概他也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能有這般的風華氣度,也就是在這一刻,平陽侯深覺自己曾經錯得離譜,如果將嫡長子自幼就好生教導,如今多少人羨慕他養了個好兒子,而不是弄得父子間就剩下點面子情,讓人譏嘲他為了顆芝麻丟了西瓜。
——顯然,平陽侯這是沒點自知之明,魏亭裕若是真長於他之手,沒準是魏錦程第二。
平陽侯想要開口說點什麼,不過,魏亭裕一個眼神都沒有給他,所以這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那神情是越發的複雜,換個人被他這麼看著,說不得已經冒雞皮疙瘩了。
小霸王蹭到魏亭裕身邊,將魏亭裕從頭到腳打量一番,“魏世子爺以前拖著病懨懨的身體,跟個瘦猴子似得,如今好了,倒是有點人樣了。”
旁邊不少人聽得這話,嘴角直抽抽,小霸王果然還是那狗德性,不過未免引火燒身,不敢多言,目光倒是都落到魏亭裕身上,想看看他是什麼反應。
魏亭裕淡定得很,輕飄飄的掃了範無過一眼,“小公爺以前就跟個鬼面夜叉一般,如今好了,倒跟個花孔雀似的。”
有人聽得倒吸一口涼氣,沒想到這位平陽侯世子這麼剛,還敢提範無過以前,簡直就是,簡直就是……膽大包天都不足以形容。
有人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似乎眼前馬上就能變戰場。
範無過本來就是大殺器,不管在哪兒,只要稍有異動,都能很快引來諸多注意,現在自然也不例外,越來越多的人看過來,包括宣仁帝等人。
範無過跟魏亭裕互損,專踩痛腳,早就不是一天兩天了,有些話其實根本就沒啥殺傷力,說出來,就跟“今天天氣不錯”一個樣兒,尤其是如今,那些東西已經成為過去式,更沒什麼可在意的,可知道的人實在不怎麼多。
範無過活動活動手腕兒,“小爺現在揍你,可就沒什麼心理負擔了。”
氣氛似乎頓時就“劍拔弩張”,雖然已經預料到可能,但是吧,真到這會兒,還是忍不住心跳加速,旁邊平陽侯硬著頭皮站起來,“小公爺……”
範無過看向他,嗤笑一聲,“喲,平陽侯這是準備當一回維護兒子的好父親?你小妾給你嫡子下藥,庶子算計嫡兄斷腿的時候,沒見你當好父親啊。還說說,在平陽侯眼裡,自家人,關起門來可以隨便欺負,外人卻不能動一根手指頭?你有這麼護短麼?你又護得了麼?”
平陽侯頓時黑了臉,“小公爺莫要信口開河!”
範無過還要開口,魏亭裕掃了他一眼,淡聲開口,“還沒開宴呢,小公爺就吃撐了?宮樓上喝的西北風麼?話那麼多。”
“魏亭裕,你是不是真以為小爺不敢揍你?”
“你大可以試試。”魏亭裕眼中,就不帶半分情緒。
範無過揚揚拳頭,在別人心臟都快跳出來的時候,到底也就是裝裝樣子,將旁邊的人跟攆了,將凳子拎過來,就擱魏亭裕邊上坐下了,踢了踢魏亭裕的腳,“好全乎了?”
“差點。”
範無過點點頭,自顧自的倒了一杯酒,“來一杯?”
“不喝。”
“哦,忘了,你還在修養期間呢,不能喝酒。”
“從來就不喝,畢竟,你姐姐她不沾酒。”魏亭裕臉不紅心不跳地秀一把。
範無過差點被嗆了一下,他是知道小草跟魏亭裕過去的人,孃的,這混蛋居然在他面前得瑟,“臉呢?”
“這個問題,小公爺好意思問我?”全皇城,他數第二,就沒人幹數第一。
“你這話說得倒也沒錯。”範無過認了,“所以,你跟姐姐退婚唄,退了,小爺就可以將她娶回去了不是。你看,論長相,你比小爺差點,論地位,小爺是公爵位,你不過是破落的侯府世子,論聖寵……什麼東西?”一道黑影飛過來,範無過下意識的讓開,抬頭……
宣仁帝捏了一顆堅果,自己剝殼,瞧了範無過一眼,“再胡說八道,廷杖二十。”
論品級,侯爵是超品,其他時候不說,一般這時候,有爵位的,位置自然比較靠前,這會兒,可以說所有人都沒說話,注意呢範無過跟魏亭裕之間的動靜,那聲音雖然沒有拔高,卻也沒有刻意壓低,可不就連上面的宣仁帝也能聽見。
不過,不管懷著什麼心思在“看戲”的人,差不多都琢磨過來,這小霸王跟平陽侯世子似乎是挺熟的?別說什麼現在場合不對,小霸王才沒動手,事實上,在宮宴上揮拳頭,小霸王不是沒做過。
而且,覷著宣仁帝以及安國公主,從始至終都沒有半點擔心,也就是這會兒小霸王過火了,宣仁帝才開口制止。
範無過撇撇嘴,“皇上,我說真的,我也到適婚年齡了,你把安國姐姐配給我唄,我肯定……”
魏亭裕的手落到範無過後頸上,“小公爺說什麼,我沒聽清,要不要再說一次?”
魏亭裕面上沒什麼變化,但是與他對視的範無過,明明後頸沒什麼力道,卻真的像被掐住了脖子,身體有點僵,好像真的把這心狠手黑的傢伙惹毛了,範無過自持,拳頭不懼任何人,但要論陰的,魏亭裕輕易能玩死他,“那什麼,就開個玩笑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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